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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木木的樣子,程微乾脆翻身而上,整個人都伏在了他身上,湊在耳邊輕聲道:“已經制完第一次培元符了,雖然還要休息五日,不過二哥實在是想,那也不打緊——”

  程澈直接把程微抱著移開,匆匆下榻,一臉嚴肅道:“不成,我不能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他轉身欲走,就聽程微低呼一聲。

  “怎麼了?”

  程微蹙眉,面露痛楚:“這榻上有什麼,硌得我好痛。”

  “我看看。”

  程澈俯身查找,被程微一把拉住。

  她順勢爬起來,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胡亂親著他裸露在外的脖頸。

  “微微——”程澈頗有些手足無措。

  程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程澈倒抽口氣。

  “第一次制符所需精血很少,沒有那麼嚴重的,之後我多休息兩日就是。”程微氣息暖熱,噴在程澈耳根處,低語道,“還是說,二哥根本不想我?”

  程澈托住程微有些下滑的身子,大步走到窗邊榻前,把她拋了上去,跟著翻身而上。

  夜更靜,這個時節連鳥鳴聲都少了,窗外的夜景褪去白日喧譁熱鬧,月光籠罩下,反而有種難以描繪的靜美。

  程微雙手抓著窗沿,任由身後的人疾風暴雨般進攻著,那一波接一波的熱cháo湧上來,終於忍不住渾身一顫,到了那極美之境。

  二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知道太子與太子妃又睡在了一起,太后一顆心暫時放了下來。而婉秀的下場,更是讓東宮裡的宮女做事規矩不少,連私下裡悄悄議論太子的人一時都銷聲匿跡了。

  很快就到了冬至日,大宴群臣命婦後,到了晚上,就是皇室家宴。

  說是家宴,皇室中血脈近的差不多都到了,宴席便設在同樂殿。

  “昭德姑姑沒有來嗎?”幾位公主湊在一起,閒聊著。

  “昭德姑姑不是有孕在身嘛,她這一胎金貴著呢,哪裡能來。”四公主拿起一個貢桔,不緊不慢剝著桔皮。

  三公主眉眼一轉:“奇怪的是,大姐怎麼還沒到?”

  四公主舉著剝了一半的桔子掩口輕笑:“許是不好意思來了吧。”

  她往程澈所在的方向努努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大姐之前的心思誰瞧不出來。如今看上的人成了弟弟,還能好意思見面?”

  三公主掃端坐的五公主幾人一眼,推推四公主:“好啦,還有妹妹們在呢,別胡說了。”

  四公主抿了抿唇。

  身後一個矜傲的聲音傳來:“四妹又在嚼舌了?呵呵,我就知道,你一日不嚼舌,飯都吃不香的。”

  幾位公主一抬頭,就見大公主安陽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

  安陽公主輕描淡寫掃四公主一眼,一手執起銀壺,一手端起酒樽,步履從容走向程澈。

  她把酒樽斟滿,衝程澈舉杯:“太子,皇姐就用這杯酒敬你一杯。飲了這杯酒,以前的事咱們就一筆勾銷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程澈微微一笑,舉杯與安陽公主相碰:“皇姐請。”

  他以袖遮掩,把酒飲盡,風度極佳。

  安陽公主暗暗鬆了一口氣,舉杯對著程微:“太子妃,這一杯酒我敬你,願你與太子和美恩愛。”

  “多謝大皇姐。”程微舉杯飲盡。

  這種場合,她一身寬袍大袖的禮衣,舉杯時衣袖自然滑落,露出青翠手鐲。

  那鐲子雖是青蛇造型,若不細看卻會忽略過去,恰好安陽公主正用心打量著她,那造型奇特的鐲子自然沒逃過她的眼睛。

  “太子妃這鐲子真是有趣,竟是青蛇造型。我仔細一看,險些嚇了一跳呢。”安陽公主笑道。

  “是有些特別。”程微順口道。

  啪嗒一聲輕響,在觥籌交錯的大殿裡並不惹人注意。

  程澈聽力極好,那聲音傳來處離他又不遠,循聲望去,原來是南安王不小心掉落了筷子,正有宮人替他重新換過。

  想著和舒那日的請求,程澈心中一動。

  韓玉珠當年出門踏青被歹人所害,失了清白,誕下孩子後含辱自縊,這麼多年過後,想要找到那個歹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莫非,南安王知道些什麼?

  第521章 迷霧重重

  冬至宴後,程澈從程微那裡拿走了青蛇鐲子。

  數日後,程澈約南安王在不憶樓相見。

  天開始冷了,糙木上凝結成霜,地面踩上去硬邦邦的,不憶樓中卻暖如春日,有盛開的茶花把樓里點綴的更加宜人。

  程澈與南安王相對而坐,裊裊茶香彌散在二人周圍。

  南安王溫雅如昔,頗為感慨:“沒有想到,以往來這裡時,你我朋友相交,如今我卻成了你的王叔。”

  程澈淺笑:“是,我亦沒想到。”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物,推至南安王面前,開門見山問道:“王叔認識此物吧?”

  南安王眼神一縮,靜靜看著程澈。

  程澈耐心等他開口。

  他知道,以這位王叔的性情與城府,若是不想說的事,強逼也沒用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連茶香都淡了,南安王終於笑著道:“太子心思敏銳,冬至家宴上,我就在想,若是你對這鐲子來歷有興趣,或許會來問我的。我確實認識此物,這麼造型奇特的鐲子,哪怕過了十幾年,依然很難讓人忘卻。它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你岳母的妹妹韓玉珠之物。”

  聽南安王承認了,程澈又問:“王叔,請恕侄兒冒昧,敢問這鐲子於您,有何特別?”

  南安王一怔,不明所以:“太子為何這麼問?”

  程澈乾脆指明:“王叔亦說,這樣造型奇特的鐲子很難令人忘記。那日回門,姨母韓玉珠之子和舒表弟把此物給了太子妃,太子妃當時就戴在了手上,可國公府無一人對此物流露出異樣。這便說明,此物雖然是姨母所留,當年卻不是姨母常戴之物。”

  說到此處,程澈深深看南安王一眼,繼續道:“當年姨母還未出閣,一個不常戴的物件,卻能被王叔一眼認了出來,甚至失態掉落筷子,這不是很奇怪嗎?還請王叔替侄兒解惑。您與姨母韓玉珠……當年可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南安王認真聽著,目露欣賞:“我就說,太子是心思縝密之人。不過,我與那韓玉珠都算你的長輩,如果這段過往不想多提,太子可會怪罪?”

  程澈忽然起身,在南安王微詫的眼神下,深深一揖。

  “太子——”

  程澈直起身,語氣真摯:“王叔說哪裡話,我怎麼會怪罪您。璟今日前來,是懇請您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絕不是逼迫王叔。”

  南安王這樣的人,任何逼迫都是無用的,他只能憑以往的交情與現在的叔侄情分,請他開口。

  而南安王會不會說,程澈沒有一點把握。

  就在他已經覺得無望時,南安王笑了笑:“這鐲子,我確實在韓玉珠那裡偶然見過。我只能說,我與韓玉珠,並無什麼特別的關係。”

  他頓了頓,略微猶豫,接著道:“若一定說有,我曾仰慕過韓玉珠,僅此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

  程澈挑了挑眉。

  韓玉珠,曾經的第一美人,文武雙全,性情慡朗,這樣的女子被一位男子仰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程澈還是敏銳抓住了南安王話里的異常,問道:“王叔說曾仰慕過姨母,那後來又因何放下那份仰慕之情呢?”

  他知道這樣問很無禮,可今日話題已經進行到這裡,若不順勢問下去,以後就再無可能問明究竟了。

  南安王一怔,並沒有流露出不悅,只是淡淡道:“韓玉珠過世,無情可寄,自然就放下了。”

  “並不是這樣。”程澈直接否定南安王的話,“對於仰慕的女子,只有在她生前改變了心意,才會下意識用‘曾’這個字。姨母當年雖遭不幸,但我了解王叔,您不會因為那事改變心意的。”

  在南安王的沉默中,他緊跟著拋出一則信息:“璟查了一下,姨母遭遇不幸之前的那一年,恰逢小選,姨母曾在宮中小住過幾日。還是說,王叔是因為父皇的關係——”

  南安王眸光一沉,沉吟了一下,嘆道:“罷了,太子既然連當年小選都知道了,我若不說清楚,恐你父子二人將來心存芥蒂,於大梁江山社稷有害無益。”

  他抬袖,輕輕咳嗽幾聲,臉色瞧著更蒼白了,在程澈略帶關切的目光下緩緩開口:“當年,我確實很欣賞韓玉珠那樣的女子,不過因為那份傾慕還很淡,剛剛超過了好感的限度,是以並不曾挑明。後來——”

  南安王瞥了青蛇鐲子一眼,苦笑:“後來我無意中看到她拿出此鐲送給皇兄,那份心思就淡了。”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程澈意料。

  他緊接著問:“既然姨母當年把鐲子送給父皇,那又怎麼會被作為遺物留給和舒表弟呢?”

  南安王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只覺尷尬難堪,秉著非禮勿視的心思,看到她贈鐲就悄悄走了。鐲子既然出現在你表弟手中,想來當年皇兄並沒有收吧。”

  茶已徹底冷了,程澈卻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憶樓這次會面,他從南安王這裡得到了不少信息,卻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就好似前方大霧迷茫,穿過一層後霧氣更濃,越發令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一點他能感覺得到,南安王就算依然隱瞞了什麼,至少告訴他的這些情況,應該都是真的。

  這樣說來,韓玉珠遭遇不幸,就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與皇室毫無牽連?

  憑著直覺,程澈認為沒有這麼簡單。

  京城貴女踏青郊遊是常事,所去之處只是京郊附近,前呼後擁,隨從者眾。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那般窮凶極惡的歹人,敢對一位貴女下手?

  要知道,貴女可不是那小家碧玉,這樣惡劣的事情家家自危,定會大力徹查。而從他掌握的情況來看,當年衙門確實是這麼做的,結果卻一無所獲。

  那強擄走韓玉珠並侮辱她的歹人就如他的憑空出現一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仿佛他的出現,只為毀了韓玉珠。

  回到東宮,程澈無意識摩挲著鐲子,深深思索。

  他決意與程微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第522章 婉秀之死

  商討的結果,程微請韓氏進宮了解韓玉珠的情況,而程澈則著手調查青蛇鐲子的來源。

  青蛇的造型,註定不會是出自普通銀樓。

  韓氏來到東宮,一見程微的面就笑了:“我還擔心你在宮中不習慣,沒想到臉色比以往還要好了。”

  程微抬手撫了撫面頰,笑道:“我早就說了請母親放心,有二哥在,不會委屈我的。”

  韓氏嗔她一眼:“怎麼還二哥二哥的叫,讓別人聽了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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