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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塵點點頭道：“是不是像娘當初那樣不在了，然後我再也沒見過娘了？”
莫清塵說到這裡，想起前世種種，不由落下淚來。
老頭見又瘦又小的小人兒像個大人般啪嗒啪嗒的掉淚，憐惜的嘆口氣道：“丫頭，你莫哭了，等你踏入仙途就曉得了，我們這些人，原該把生死看淡的，不然牽絆太多，只會阻礙你追求長生的路。不過你既然問到你爹，那等你今日回來爺爺帶你去你爹墳前上一柱清香吧，也算是盡了你們父女的緣分。”
老頭雖說的雲淡風輕，可莫清塵也看出來他還是極為感傷的，心中暗道大道無情，可人真的能做到這些麼？
老頭見莫清塵依然呆呆的不說話，嘴角微微一扯道：“好了，趕緊吃飯，再說你可真會遲了，那可不妙。”說完竟然風捲殘雲的吃起來。
莫清塵呆了呆，忙加快了速度。
等祖孫二人吃完，老頭又囑咐道：“丫頭，我們莫家的規矩，小一輩的相處修行等問題都要靠自己解決，若是你去了有人與你為難，你也不要過於忍讓，因為族中是鼓勵爭鬥的，只要不傷及性命。”
莫清塵乖乖的點了點頭，暗道修仙的家族果然比世俗的家族更加把實力放到明面上來，今天爺爺這般囑咐，昨日十四叔也說了類似的話，看來以後的日子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風平浪靜。
莫清塵正尋思著，誰料老頭突然話鋒一轉，賊兮兮的道：“不過丫頭，你可是俺莫大年的孫女，誰要真是欺負你，你就告訴爺爺，雖然明面上爺爺不好插手，但是給他穿個小鞋之類的爺爺最擅長了，哈哈……”
滿臉黑線的莫清塵被雲枝領著走出院門時，還能聽到莫大年的笑聲。
莫清塵隨雲枝在抄手遊廊、奇石異樹間走走繞繞，暗道難怪族中會為未滿十五歲的孩子安排侍者，這認路也夠讓人頭疼的了。
她看看始終落後她半步，規規矩矩帶路的雲枝，終於忍不住問道：“雲枝姐姐，你是哪裡人啊？”
莫清塵本來不是愛八卦的人，可是看雲枝這樣子，指望她主動開口是不可能了，她們以後總不能一直這樣相處吧，那也太壓抑了，既然這樣，占據身份優勢的自己先伸出手去也是應該的。
雲枝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莫清塵會主動找她說話，心中暗道這個十六小姐果然是從外面來的，要是族中那些從出生就有靈根的小姐少爺們，是絕對不屑與和自己這樣的凡人答話的吧。
“雲枝姐姐？”莫清塵見雲枝出神，甚至差點要撞上迎面的一株杏樹，不由出聲喚道。
一直規矩有加的雲枝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道：“回小姐的話，雲枝就是莫家的人啊。”
見莫清塵臉帶疑惑，雲枝暗道算了，這位小姐看起來什麼都不曉得，自己還是多與她說些吧，畢竟自己是她的貼身侍女，以後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了，就道：“小姐可能不知，雲枝也是莫家的族人，只不過是三代都未出過有靈根孩子的旁支罷了。”
“什麼，那，那你真的是我的族姐，那為何，為何……”莫清塵是真的吃驚了，她原以為雲枝是從外面買了的小丫鬟，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一樣，同是莫氏族人。
這莫家，到底為何會讓族人當自己的侍女呢？
第八章 驕女艷如陽
第八章 驕女艷如陽
雲枝竟然往下福了福，一臉正色的道：“小姐萬萬不可說這樣的話，族姐的稱呼雲枝擔不起。仙凡有別，小姐您的兄弟姐妹，是有排行的諸位少爺小姐，至於雲枝這樣只有賤名的，能當上小姐的貼身侍女已經是福氣了。”
莫清塵雖不會做出某些穿越前輩拍著丫鬟的肩膀說“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妹，你不用行禮不用這個那個”的話，但一想到眼前的雲枝，本來就是同族的姐妹，卻要當成丫鬟使喚，還是有些不適。
雲枝見莫清塵還沒想通，暗道十六小姐畢竟年紀小，乾脆一咬牙道：“小姐，恕雲枝多嘴了。您可知道，莫家每一代都是只有靈根的人才能進入排行？”
這個莫清塵昨日就聽十四叔提起了，於是點了點頭。
“可是即使像莫家這樣的修真家族，每一代有靈根的也是極少數。我聽爺爺說起過，他們那一代共有七人，第二代則有十四人，小姐您這一代，目前共有十六人。有的房一連兩代都出了有靈根的人，第三代沒有，而有的房前兩代都沒有，第三代出了，但總之，沒有靈根的莫家人是非常非常多的。族中有規定，每一房連續三代未出有靈根者，則遷出莫府，搬去莫家莊住。”雲枝邊走邊說道。
莫清塵認真的聽著，她知道這些都是必須要了解的信息。
雲枝也並不奇怪年僅六歲的莫清塵能聽的聚精會神，她自幼生於莫家，見多了族中有靈根孩子的奇事，她繼續道：“雲枝的父母也住在莫家莊上，雲枝自幼被父母送到莫府來，眼見各位小姐少爺都有了貼身侍者，已經做好了成為莫府普通丫鬟的準備，如今能成為小姐您的貼身侍女，已經是萬分幸運了。所以小姐您莫要再覺得雲枝委屈，世俗中的規矩本來就不能用到修真家族中來的。莫說雲枝這樣的普通人，就算是世俗中的公主郡主，見了小姐您這樣的修仙者也是要低頭的。而且我們落陽城每個修真家族的規矩也是差不多如此的。”
莫清塵這才算明白了，那些莫家莊的族人，很多幼時也是居於莫府，眼見了各種神仙術法的，一下子遷到莫家莊，成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世人，又怎麼甘心，他們情願把孩子送到莫府為奴為婢，沒準就有了什麼機緣呢，總比徹底淪為凡夫俗子的好。
莫清塵猜的沒錯，對落陽城這些修真家族來說，沒有靈根被遷出族府的人給修仙者為奴，那不但不丟臉，還是一件揚眉吐氣的事，畢竟也不是誰想伺候修仙者就能伺候的到的。
“雲枝姐姐，你懂的真多。”莫清塵只能如此說道。
雲枝極輕微的笑了笑道：“小姐過獎了，雲枝自幼長於莫府，這些不過是人盡皆知的常識罷了。小姐，到了。”說著指了指出現在眼前的屋子。
莫清塵原以為朝陽堂會多麼宏偉壯觀，沒想到只是一排單層的木屋坐落在湖邊上，木屋前三丈處豎著一個牌子，寫著“朝陽堂”三字。
她昨日聽十四叔提起過，他們有靈根的人是自幼集中在一起修煉的，因為整個莫府占地甚大，有靈脈的地方卻是零零散散，這一處湖邊的朝陽堂，正是靈氣還算充沛的地方。
“小姐，您趕緊進去吧，雲枝申末會來接你。”雲枝見莫清塵一直打量朝陽堂，出聲道。
“嗯，有勞雲枝姐姐了。”莫清塵微微頷了頷首，抬腳走進了木屋。
一進門是個小廳，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案後，聽到聲音抬起頭來道：“你就是三代的小十六吧？”
莫清塵站定，清聲道：“回爺爺的話，我正是十六莫清塵。”
“恩，還算有禮，以後叫我二爺爺就是了。小十六你過來，今天你初來，我給你講講規矩。”老者拈著鬍鬚說道。
莫清塵穩步走到老者面前，規規矩矩的站好，一雙大眼睛迎著老者的視線。
老者暗暗點頭，拈著鬍子緩緩說道：“你從今天起開始在這朝陽堂修煉，每日卯正過來，申末離開，正午就在朝陽堂的餐廳用飯。每逢十日可有一天休息，只有兩種情況可以不必再來，一是滿了十五歲，二是雖未滿十五歲，卻突破到鍊氣五層。”說完拿已經快睜不開的眼睛看著莫清塵。
莫清塵點點頭示意明白，目前雖不能翻閱玉簡，可經過十四叔的灌輸她也曉得，鍊氣期共分十三層。其中一至四層是鍊氣初期，五至八層是鍊氣中期，九至十二層是鍊氣後期，而十三層則是大圓滿了。
每逢四進五、八進九時都是極難的關卡，甚至一些天資不錯的人都卡在了這上面。
“小十六，等你引氣入體達到鍊氣一期後，可以來我這裡領一個儲物袋。好了，現在已不早了，你趕緊進去吧。”老者說著指了指左側的花門。
“多謝二爺爺提點。”莫清塵福了福轉身向花門走去。
就在這時聽一個女孩子軟綿綿的聲音傳來：“十姐，你快點呀，已經遲了。”
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小十四，你慌什麼，瞧你那出息”
“可是——”
“好了，這不就到了”
莫清塵站在花門前回頭一看，就見兩個女孩子相攜著走來。
其中一個淡粉衣裙的小女孩看起來和自己歲數相仿，包包頭上綁著粉色的蝴蝶絲帶，一雙杏核眼水汪汪怯生生的，看著就惹人憐愛。
而另一個女孩則身形微長，大概有十來歲的樣子，長眉下一雙眼尾微翹的丹鳳眼顧盼神飛，一身大紅衣裙襯的她更加雪膚花貌。
莫清塵忍不住多看了大紅衣裙的女孩一眼，這女孩實在是光彩奪目，小小年紀已顯示出驚人的明艷來。
“小十，小十四，現在已是卯時一刻了，你們遲到了。”老者皺著眉說道。
那粉衫女孩聞言怯怯的低下了頭，而紅衣少女卻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對著老者道：“不過是遲到了一刻鐘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
“小十”老者臉色沉了下來。
“十姐——”粉衫女孩拉了拉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反手拉住粉衫女孩直直從老者面前走過，冷哼道：“哼，不過是一輩子沒突破鍊氣四層的廢材罷了，擺什麼長輩的架子”
第九章 何處得清淨
第九章 何處得清淨
莫清塵忙一腳踏進花門，無論誰強誰弱，自己一個局外人在此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事，還是早早修煉是正途。
一進花門，莫清塵就感到胸中一清，呼吸暢快，可她還來不及享受這種感覺，就看到幾道目光齊刷刷的向她望來。
莫清塵快速掃了一眼屋中局勢，只見碧青的地面上散落著十幾個蒲團，有五人各盤坐於蒲團之上。
這五人中有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其中一人只是淡漠的看了自己一眼，復又閉目修煉起來，另一人則上下打量著自己，目光令莫清塵很不舒服。
剩下三人中有兩個男孩，看起來比自己略大，唯一的女孩子十歲左右，一身鵝黃衣裙，臉頰瘦長，雖然美麗卻帶著點刻薄之相，令莫清塵本能的心生不喜。
莫清塵見這幾人雖一直打量著自己卻沒有出聲的意思，只得對他們點頭笑道：“你們好，我是十六莫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