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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囂張,眼神全是嘲諷。

  蕭無恪冷淡道:「怪本王運氣不好,竟連番兩次被你下毒所傷。」

  蕭弛越發輕蔑:「是你命太好,那西域的劇毒,原本該一擊斃命,竟讓你僥倖逃脫了兩次。」

  而賀帝,一雙眼睛陡然變紅,他沉痛地望著蕭弛:「你果然殘害手足!」

  蕭弛回望著他:「他擁有八十萬蒼狼軍,讓我在太子之位上,天天膽戰心驚,日日坐立難安!我若不殺了他,我永遠不得安寧!」他的聲音越來越高,「這都是父皇結的因,誰讓你如此偏心!」

  他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養心殿,賀帝怔住,半晌,脫力般靠在了榻上。

  他這一生,自蕭縱母妃慘死之後,每一日便活在愧疚之中。對蕭弛,他確實說不上疼愛,僅存的零星的記憶,便是在他小時候帶他騎過幾次馬。蕭弛自小性子乖巧,他作為父親,本想讓他嬌養著,日後傳位給蕭縱,然後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可是蕭縱不願當太子,他只好立了他為儲。立儲之後,他便將他作為一代明君,日日帶在身邊悉心指導,雖然嚴苛些,但在蕭弛沒有犯錯之前,他是從心底里滿意這個太子的。

  究竟是哪裡做錯了呢?為什麼他表面一派溫潤,心中竟然埋藏了如此深的怨氣?

  人人都說他偏頗蕭縱,可那八十萬蒼狼軍,是蕭縱為大淵國出生入死,憑一己之力一手養起來的。他作為父皇,沒有道理去搶奪兒子的東西。就連他當年想立蕭縱當太子,雖對他愧疚,更多的原因,是他覺得蕭縱的性子更適合做君主。

  他對蕭縱,確實比對蕭弛疼愛一些,可這些疼愛里,含著對他母妃的思念,還有他曾流落在外,他愧疚他對他缺失了多年的教導和陪伴,他想彌補。

  究竟是哪一步開始錯了呢……為什麼弒父殺兄的噩夢,又一次在蕭氏皇族裡重演?

  賀帝的兩鬢斑白,髮絲鬆散,他想不明白,只能徒勞地垂著唇角,不再說話。

  蕭弛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呵斥他,他沉著眸子望著賀帝:「父皇,為兒臣擬一道退位詔書吧。兒臣保證,日後會將您尊為太上皇,依舊讓您無比尊貴。」

  賀帝緩緩搖了搖頭。

  蕭弛的雙手緊緊攥起:「如今整個京中全是兒臣的兵力,還望父皇想想清楚,莫要逼迫兒臣。」

  賀帝卻望著他:「弛兒,收手吧,你不會成功的。」

  蕭弛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你清醒些吧!難不成到現在還在指望他!」

  他惡狠狠地望著蕭無恪:「既然如此,那兒臣就斷了父皇的念想吧。」他朝著圍在蕭無恪身旁的三個御林軍下令,「就地格殺!」

  第68章

  三個御林軍手起刀落,卻看到刀下的身影陡然一晃,他們還沒看明白,就被一道極銳利的劍氣劃破了喉嚨,瞬間斃命。

  血濺了三尺有餘,而蕭無恪身上,半滴血都沒有。

  與此同時,殿外傳來一聲箭嘯,接著殺伐聲起,兵器相交。

  蕭弛驚駭地後退一步,賀帝望著他的目光一片沉寂。

  他面目猙獰起來:「父皇,原來你早有準備。」

  賀帝沒有說話。

  殿外兵器相交,不時傳來慘叫,蕭弛在一片混亂中,目光怨毒:「即便這樣,也是無用的,你們可知道,整個安京城全被我部署了兵力!」

  蕭無恪輕嗤,望著他的目光嘲弄又憐憫。

  賀帝從龍榻上下來,他容色滄桑,但腰杆筆挺,全然不是重病纏身的樣子。他靜靜望著蕭弛:「弛兒,收手吧,你必輸無疑。」

  蕭弛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父皇,你是在陪著蕭縱演戲?」

  賀帝嘆息,他的縱兒跟他說蕭弛要謀逆,他不信,蕭縱便出了這樣一個主意,他思慮好久,才答應。他不能貿然冤屈蕭弛,只能用裝病這個辦法,攪起朝堂動盪,來一試真假。

  誰知道,蕭弛竟真的行差踏錯,步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蕭弛恨恨地咬著牙,他一揮手,殿中閃現出數十位死士將他圍繞:「那兒臣今日便讓你看看,你的眼光是有多差勁。」

  兩個時辰後,兵戈相交聲漸消。

  蕭弛抻著脖子望著殿外,等著他守在各方的將領給他送來捷報。

  他等了許久,等到夕陽乍現,紅霞染滿天空,終於等來了一個人,她一身銀色軟甲,半身浴血,從宮門口奔到養心殿內,高聲道:「啟稟皇上,啟稟殿下,所有逆黨已伏誅!」

  蕭無恪望著白心,淡聲應道:「嗯。」

  蕭弛繃了一天的身子趔趄一下,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你們在使詐!」

  他這聲質疑沒有持續多久,殿中便押進來五個人,是他分布在京中五處的將領,皆被活捉。

  他仍舊不可置信,他在京中關口的布局分明毫無破綻,怎麼會……他從死士中間衝出去,雙手握著跪在中間的人的肩膀,那人儼然為五人之首,鎧甲破碎,肩膀上還滲著血,他便是姚蘭之的父親,廣賢王。

  他質問廣賢王:「到底怎麼了?」

  廣賢王嘴唇乾裂,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他望著蕭弛,嘆息一聲:「東西南城門都被蒼狼軍攻破,北城門被鎮北府攻破,宮中的御林軍已經潰敗。」

  「蒼狼軍?」蕭弛搖著頭,「他不是只帶了幾個手下從洮州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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