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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天氣晴朗。

  韓母見家裡氛圍不是太好,便想給女兒解解悶,正好帶她出去添置些秋裳什麼的,以備換季之需。

  到了一家成衣鋪,裡面衣裳款式新穎靚麗,布料五彩繽紛,美輪美奐。韓母興致頗高,倒是韓姝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韓母前去內室試衣裳,韓姝被請到側間飲茶等候。

  剛坐下,就見走進來一人。

  韓姝望去,大吃一驚。

  對方淺笑著道:“那日我那兩個外甥突然到來,本來有些話想說,卻未言出。這兩日一直想找機會與姑娘再見見,直至今日見姑娘出門,便尾隨而來。”

  登徒子的行徑讓對方說出,卻多了一分君子的儒雅,甚至讓人並不覺得不妥。

  韓姝的心怦怦直跳,卻強制忍著,紅著臉道:“嚴公子請說。”

  “你可是願嫁吾,吾定待你如初,一心不變。”

  韓姝輕咬下唇,猶豫道:“公子可知小女的要求……”

  “知。”

  韓姝抬起頭來,面色緋紅,眼神忐忑,“我不嫁納妾之人的!”

  “我知。”

  “好!”

  此言出口,韓姝才知曉自己答應得有多麼的急切,頓時臉更紅了,不禁又垂下玉頸。

  “這兩日便有官媒上門,請姑娘在家靜候。”

  不知何時,來人已經走了,韓姝卻坐在椅上上神情恍惚。

  韓母走了進來,面色欣喜,道:“這家店鋪衣裳都還不錯,娘試了一身頗為喜歡,姝兒你也挑一身吧。”

  此時韓姝心緒恍惚,又哪有心思去試什麼衣裳,便搖頭拒絕了。韓母只當女兒還在想著之前那事,便將她強拉著去前面挑了兩身新衣與她。

  結帳之時,掌柜並未收兩人銀錢,只道已經付過了。

  韓姝頓時臉紅了起來,她未付,娘也未付,她們韓家也不是什麼厲害人家,讓人上趕著不要錢,那麼付帳的能是誰?自然是之前那個剛出現過的人。

  韓母不信,與掌柜分辨,可那掌柜只是不收兩人銀錢,卻不言到底為何。韓母性格有些較真,一意要付錢給那掌柜,掌柜就是不收。眼見鬧了起來,韓姝強忍著面紅耳赤湊,在韓母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韓母瞄了瞄女兒,又半信半疑去瞄那掌柜。

  那掌柜無奈道:“這位夫人,此乃嚴家的鋪子,主家剛才交代過,卻是不要再為難小的。”

  見此,韓母也未做多言,拿著包好的衣裳,牽著女兒走了。

  上了車後,韓母問道:“剛才真是那小子私下來見過你?”

  韓姝垂著紅紅的臉蛋,點了點頭。

  “好哇,我說這鋪子的侍女如此殷勤,拉著為娘的在裡頭試了半天,合則是串通好的。”

  “娘——”

  韓母笑眯眯的,拍了拍韓姝的手,“好好好,娘不說了,就等著那小子讓家人上門來提親。”?

  ☆、第179章

  ?事情定下,一切便好辦了。

  沈奕瑤雖是有些不愉兒子挑了個門戶不顯的女子,但人是女兒和兒子親自選的,她自然不會多言,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意願強加在他人頭上的人。

  一切皆按著禮俗走,隔了一日,嚴家所請的官媒便上門了。

  先是納彩、問名、納吉,之後便是納徵,也就是俗稱的下聘了。

  下聘這一日,韓家所住這處胡同分外熱鬧,紅色的鞭紙灑滿了整個胡同,一抬抬的聘禮抬進韓家的大門,聲勢極為浩大。

  韓家所住的這處胡同大多都是小官之家,俱為一些六七品的小官員,見韓家今日有喜,不免有人上前問上兩句,自然也就知曉與韓家結親的是哪家了。俱是紛紛道喜,連道韓家的大姑娘是個有福氣的人。

  可不是嗎,能攀上鎮國公和雲王,以後這韓郎中可不是平步青雲不在話下!

  眼紅的人不在少數,這韓家的大姑娘在附近這一片也算是個頗有名聲之人,俱因她那不嫁納妾之人的豪言。平日裡雖礙著顏面,大家並不好當面議論,但私下裡笑話韓姝的人俱是不少,心想這韓家的大姑娘要成個嫁不出的老姑婆了,哪知居然攀上這麼好一門親事。

  附近住家的一些太太和夫人們,紛紛上門來與韓母套近乎。韓母是個老實人,一來二去便被套了個清楚。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韓家人竟是真沒有什麼其他的世家親戚,完全是偶然才會與那嚴家結了親。不得不讓人嘆道,這命之一事實在鬼魅難測,只能說韓家祖墳上冒了青煙。

  下了聘,接下來就是商討成婚之日了。

  因為兩邊年紀俱是不小了,便商議在年前將婚成了,日子定在十一月十八。

  男方這邊倒沒什麼,有鎮國公府和雲王府及齊府幫襯,趕在婚期之前怎麼也能布置好,女方那邊卻是有些趕了。不過幸好的是,韓家那邊從小便與韓姝攢了嫁妝,這麼多年來也攢下了不少。再加上嚴家這邊抬過去的聘禮,也是一副極為體面的嫁妝。就是想趕在婚期之前做一套家具出來,卻是恐怕有些趕不及了。

  提起這做家具,一般人家嫁女兒會在訂婚之後,便安排人去男方新房那邊量了尺寸開始準備做家具。有些講究的人家甚至會提前收羅名貴的木料,因為京中這裡並不出產這些,上好的木料也不是隨時都有的,需得提前去南方之地收羅訂購。

  韓家並沒有提前準備這些,一來是家境不允許,二來按著他們的身份,女兒並不會高嫁,著實也用不上名貴的木料,他們原本只打算是時在家具鋪子裡定上一套便罷了。

  哪知和嚴家結了親,男方家世那麼顯赫,下聘之時的大手筆,直至至今還讓韓母嘆為觀止。他們一起先的打算,此時似乎就有些拿不出手了,尤其時間如此趕,這可怎生是好?

  韓父韓母急得都快火燒房子了。

  此事讓嚴嫣得知,便大包大攬應承了下來。

  像這種事對於韓家來說是件難事,對於嚴嫣他們來說卻不難。鎮國公府雲王府俱是鐘鳴鼎食之家,像木料此類之物,那是不要太多,俱是庫房裡必備之物。而嚴嫣這邊,近幾年也沒少給妞妞攢嫁妝,平時碰見些好木料,俱都收羅了上來,均一些給韓家並不是難事。至於時間緊迫,那就更不是難事了,多找些工匠便是。

  嚴嫣是嚴陌的長姐,長姐如母,便借著嚴家的名頭命人送了一批木料去了韓家那邊,甚至連工匠也幫其找好了。

  韓家人又驚又喜,倒沒想到時嚴嫣的手筆,只當未來姑爺對女兒上心,幫家裡解了大難題。韓家人自是覺得連家具都讓男方安排是有些不好的,可韓家能力只有如此,又不想掃了女兒婚事的興頭,考慮了一日,還是接受了下來。

  之後韓父親自上門與嚴陌商談此事,將自家的謝意與慚愧之意表示了一番。韓母那邊心中不安,不時讓兒子給嚴府嚴陌那裡送些吃食衣裳等物,以表示韓家的心意,就暫不言表。

  嚴嫣對韓家人的表現也是看在眼裡,心正而不迂腐,一家人品行都挺不錯。有這樣一家人作為岳家,想必阿陌以後的日子定然會和和樂樂。

  嚴陌還是未來岳父上門,才知曉阿姐幫他做了什麼。

  他甫入翰林院,一切都需從頭開始,尤其近多年少在京城出現,早年的友人卻是剩了沒幾個。一面讀書修學,一面努力吸收各項政治知識,閒暇之餘還要結交秉性相仿的友人,可謂是忙碌至極。

  韓父是個實誠人,可能工部與六部其他衙門不同,主管營造、水利、屯田等事,下面許多小官員俱是技術型實幹派,卻是不善於阿諛奉承。工部的官員走出去便比六部其他衙門的官員,要顯得老實木訥一些,而韓父又是其中的典範。

  他並不太會說些什麼場面話,只是非常誠懇的將嚴家的解難之舉講訴了一番,並表示了自家謝意。嚴陌一聽此言,便知曉是阿姐在背後幫他了,既然打得是他的名號,他自是不會拆穿。說了一番以後就是一家人,互幫互助是理所當然之言,將韓父安撫好並送走了。

  一切都進入正軌,只待婚期的到來。忙完了小弟的事,嚴嫣轉過頭將心思放在駱懷遠身上。

  經過這近一年多督促駱懷遠減重,嚴嫣也差不多看清楚男人的態度了。

  他其實心裡清楚減重是對自己好的,但就是人懶沒毅力,自己都不上心,旁人再著急也是無用。

  兩人成親年數不少,對彼此的秉性也甚為了解,眼看強壓無用,嚴嫣決定換一種方式。

  駱懷遠晚上歸來,剛踏入內室,便感覺出異樣。

  臥房之中燈光並不明亮,只燃了兩盞邊角處的燈盞,整個屋裡都籠罩在一層暈黃之中,仿若是罩了一層薄薄的金紗。下人一個也無,床柱子上懸掛的薄紗半遮半掩的垂了下來,似乎有人在裡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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