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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紅著一雙眼,盯住窗外。

  那棵桃樹身姿妖嬈的站在那裡,被風吹得搖曳。

  蘇綿綿小心翼翼的推開男人,坐起來。

  躺在床底下的三小隻抬起頭。

  蘇綿綿伸出手指,抵住小嘴,“噓。”

  她穿上外套,打開門,出去了。

  懷裡溫香軟玉盡失。

  陸橫猛地睜眼,扯到身上的傷口。

  病房裡空無一人。

  男人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陸橫。”

  小姑娘軟綿綿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

  “你他媽在哪裡?瞎跑什麼?”

  “我在蘇家。”

  “呆著別動。”

  男人穿著病號服,出了醫院。

  蘇家已經被燒了一半,大晚上的,那些收拾的人也都不在了。

  陸橫到的時候,晨曦初顯。

  小姑娘不知道來了多久,正用一把小鏟子找東西。

  身邊的萌萌和喊喊也在用爪子扒拉。

  陸橫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氣勢洶洶,哪裡像是一個剛剛從火場裡出來的病患。

  小姑娘心虛的埋首。

  “蘇綿綿,你他媽的把頭抬起來。”

  蘇綿綿立刻仰頭,幾乎要來一個下腰。

  男人好笑的掐住她的後脖子,拎貓兒似得,“你在幹什麼?”

  蘇綿綿猶猶豫豫半響,然後小嗓子嗡嗡道:“找簪子。”

  “什麼簪子?”男人咽了咽喉嚨,情緒突然平穩。

  “你送我的那支玉簪。”

  “找到了嗎?”

  小姑娘紅著眼搖頭。

  男人默不作聲的蹲下來,拿了一根樹枝開始扒拉,然後站起來,狠狠掐了一把蘇綿綿的小臉蛋,“蠢貨,這是飯堂,你他媽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去你房間。”

  簪子找到了,蘇綿綿和男人累的癱坐在地上。

  萌萌和喊喊還在打滾。

  蘇綿綿拿著手裡被燒斷的簪子,眼睫低垂,眼尾紅紅的蘊著淚痕,像漂亮的桃花瓣。

  “燒斷了。”小姑娘黑烏烏的小手手握著簪子,已經帶上哭腔。

  “斷了就斷了。老子再給你做。”

  蘇綿綿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放進荷包里。

  男人看到她的動作,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小姑娘在怕什麼。

  心思單純如她,居然也會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什麼“制玉簪,擋煞氣,不能為妻,可為妾”,通通都是狗屁!

  就算死,他也不會放手。

  “蘇綿綿,你是個膽小鬼嗎?嗯?”男人一把將人抱過來。

  小姑娘紅著眼,喉嚨哽咽。

  “是的。”

  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時,她寧願自己是個膽小鬼,從來不曾遇見他。

  這樣,他依舊是那個肆意狂妄的暴君,而不是那個為了她,殺人嗜血的惡魔。

  男人抬手,俯身過來,聲音嘶啞又低沉。

  “我不是。”

  陸橫說完,瘋狂的吻她。

  大片廢墟中,殘留著半邊灰黑色古色古香的磚瓦屋檐,襯出一股頹廢的美。

  兩人相擁,猶如日月相觸,悽美而熱烈的感情幾乎衝破屏幕。

  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哥哥難道不想得到她嗎?”陸嘉美坐在車裡,抬眸看向神色蒼白的陸嘉淵。

  陸嘉淵狠狠抓緊方向盤。

  他想,他當然想。

  “哥哥不知道吧。陸橫他根本就不是陸遠添的兒子。而是我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陸嘉淵猛地轉頭,瞪向陸嘉美,“你怎麼知道的?”

  “血型。爸是熊貓血,陸橫也是。我趁機查了一點資料,發現了一些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所謂舊事,那就是孫麗雅和顧盛業以前是情侶關係。

  不過最後,雙雙嫁娶陸家兄妹。

  陸嘉淵瞪著陸嘉美,突然道:“爸的氧氣管,是不是你拔的?”

  陸嘉美笑意盈盈道:“不是。”

  “不是?陸嘉美,你當我是傻子!你瘋了嗎?那是我們的爸!”

  “是你的,不是我的。”陸嘉美神色平靜到冷漠。

  仿佛那個因為被拔了氧氣管,所以生死命懸一線的男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瘋子,你這個瘋婆子!”

  陸嘉淵打開車門,把陸嘉美推了下去。

  陸嘉美站在原地,笑了。

  你會回來的,我的哥哥。

  那邊,蘇綿綿小臉緋紅,突然往前跑幾步,從地里挖出一個東西。

  “陛下,這個是桃樹嗎?”

  陸橫看了看方位,點頭,“應該是。”

  “它還能活嗎?”

  蘇綿綿雙眸亮晶晶的看向他。

  男人不由自主的點頭,“能。”

  那個黑乎乎的根就被蘇綿綿放在了陸橫家的陽台上,然後堅持不懈的每日澆水。

  最後成功把那個根澆爛了。

  陸橫只能偷摸著在半夜給她換了棵新的。

  “陛下,它有小尖尖了。”小姑娘興奮的在屋子裡亂蹦,陸橫伸手扶住頭,把人扯過來,“明天期末考試,你的學分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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