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其他人,停下了腳步,慢慢往後退去。
少威和吳應才目瞪口呆。
“走,廢物,還不趕緊抬爺走。”王風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傳來。
副手領著幾個人把他抬了起來,一路上哎喲喲叫喚個不停。
王風原本還能看的臉,這會腫得恐怕連他媽都不認識了。兩隻眼睛已經是一條縫了,嘴唇翻腫,門牙脫落,臉已經跟那二兩大的饅頭一樣了。
兩個胳膊吊著,估計也被向晚給卸了。
看著人畜無害,一出手這麼兇殘?
侍衛一窩蜂跑出了衙門。
衙門終於清淨了,方晉帶著幾個人把後堂清理了一番。
這次會客改在了飯廳。後堂宥寧實在是坐不下去。
“不知向先生是?”宥寧其實都不確定這人是不是姓向。手段和傳聞,完全是兩碼事,這人真是個畫畫的?怎麼又這麼巧,這個點來了桃源縣?
她一肚子疑問。
向晚洗乾淨手,接過方晉遞過的帕子,仔仔細細擦完手,還順帶調戲了一下方晉:“這孩子長得不錯,以後讓他跟我吧。”
方晉紅著臉委委屈屈跑了過來,站在宥寧身後。
向晚一整衣衫,拱手行禮:“草民向晚見過大人。”
“不知向先生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宥寧邊問,邊喝茶。
向晚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方晉上前接了過來,遞給宥寧,宥寧仔細一打量,又出去問了少威,確認無疑,這玉佩就是丁懷遠的。
二人客氣一番,又談到布莊之事。宥寧親自領了向晚去了布莊,看了畫室和之前的衣服,向晚點頭稱讚。
當即承諾,會在錦繡布莊呆三年,但這三年不能限制他的時間,他會按期給畫稿,但不見得隨時在郭家莊。
宥寧二話不說,當即應下。這麼個人才,她恨不得給供起來,只要按期交畫稿就行,至於他想去那,那是他的自由。
更何況這人還是丁懷遠找來的,她就是這麼護短。
向晚倒沒想到,愣了一下,又笑了,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難怪主子會喜歡。
丁懷遠昨晚收到向晚的回信時,是探子組另外一個人送來的。
字條右下角劃了兩橫,像是試筆了一樣。只有丁懷遠知道,向晚這人做事向來周到,信永遠是發兩遍,從不同的位置。
字條就兩個字:安好。
第一封信去了哪兒?阿左走了一個時辰,信應該到了。
丁懷遠目光一冷,當即下令,立刻讓六王爺集結兵馬,現在就出發。
所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快速執行下去。
暗衛十人原地待命。
丁懷遠極目遠眺,目及之處是那氣勢恢宏的屋宇,雙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那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帝王之家。
東宮。
燈火通明,寂靜無聲,人影搖曳。
殿外宮女太監頭搶地而跪,一動不敢動,汗水浸濕了額頭下那塊青磚。
侍衛持刀而立,冷著一張臉,像泥塑的一般。
殿內,黃花梨的圈椅上坐著一人,著明黃色五爪龍袍。
是皇上無疑了。
地上跪了一黑衣夜行衣女子,倒顯得突兀。
“這可是本王的愛妃麼?”椅子那人像是問地上所跪之人,又像在再問旁邊的人。
殿內無人出聲,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旁邊一小太監撲通跪在地上,聲音碎成一截截的:“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旁邊之人確實是蘭妃娘娘。”
“你很害怕嗎?張全。”這人聲音好聽。
“是,不,不......”張全壓著自己雙手,不讓它發抖。
“那抬起頭來。”
張全脖子上像壓了座山似的,一點點極其費勁地抬了起來。
對面那人也不過三十出頭,相貌極其出眾,只是眼神太過陰沉,臉頰太過於瘦削,讓人心裡生出一股寒意。
“你果然是怕我。”那人嘆息了一聲,“更何況我還不是皇上。”
話剛落音,手中的短刀已經揮了出去,張全的頭滾落在地,眼睛微微彎著,這裡面再無半點恐懼。
跪的屍首突然倒地,血迸濺了出來,濺了旁邊的女子一臉一身。
而椅子上的那人卻被侍衛緊緊圍住,直到張全血流幹了,他明黃色的龍袍上半點都沒有沾到。
“把他扔到後院去。”
後院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殿內很快被清理乾淨,龍涎香更旺。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丁懷遠的大哥,丁雲飛。
他起身走到蘭妃跟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嘖嘖,這張臉還是這麼好看。沾了血不但沒讓我噁心,反而讓我更興奮了,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蘭妃目光坦然,不驚不怒。
“來人,將蘭妃洗乾淨,除了這張臉。”丁雲飛又靠近她,“阿左,你別想著替你那主子守節。”
蘭妃,不,阿左臉上的冷漠龜裂開去,掙扎著要往跑去。
機關響起,阿左被從頭而降的鐵籠子罩住。
她回頭就看見了阿靜站在窗戶哪兒,一臉的得意,心下全明了了。
阿左顧不得別的,捏住兩個手指,放在嘴裡,尖銳的哨聲頓時響起,三短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