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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她現在在做什麼?”資臨哽咽,雙目緊閉,語氣稍顯激動,聲線低沉,終於肯向人傾訴:“樹白,我一閉上眼,腦海中就全是她哭腫眼呼喊求救的樣子。”

  沈樹白拍拍他的肩,嚼著索然無味的話:“說不定她現在正睡得香,你的小姑娘漂亮聰明,懂得審時度勢,絕不會讓自己吃虧受傷。”

  資臨顫抖起來,壓抑的情緒全都湧出來,再也沒法假裝若無其事,低吼:“她怎麼會好,她被人綁走了,我卻連她的線索都沒有!”

  沈樹白唇線緊抿,剛要開口,視線觸及對面人的臉龐。

  冷峻的五官近乎扭曲,漆黑的雙眸,盛滿戾氣,自責,以及,眼淚。

  沈樹白詫異。

  資臨在哭。

  眼淚從他眼裡流出來,他卻渾然不覺,一味地打下絕望而愧疚的烙印:“都是我的錯,我弄丟了她。”

  沈樹白不忍再看,撇開視線。

  窗外黑黝黝的天際,隱隱泛起一道青白的光縫,緩慢地在雲層間飄搖渲染,不多時,這道光就將破繭而出,大口大口侵吞所有的噩夢與美夢。

  緊隨黑暗而來的火光,要麼是燃燒希望的罪念之火,要麼是驅散冷寒的治癒之光。而當治癒之光轉變成罪念之火,一切都將無可挽回。

  沈樹白吁口氣。

  還能做什麼?唯有虔誠祈禱,祈禱資臨能夠撐住,祈禱歲歲能夠安然無恙。在北城光明正大地搶人,絕非臨時起意,至少需要數月的時間籌謀。

  能找到還好,但要是找不到……他不敢想像,資臨會做出什麼事來。

  南城。

  歲歲從床上坐起來,微微喘氣,身體有些發軟,腦子裡跟裝了漿糊似的,意識不太清明。

  往枕頭邊一摸,沒有摸到手機。

  她強撐著站起來,打量眼前的一切,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她熟悉的擺設。

  這是她的房間。

  隋穗的房間。

  記憶中最後一件事,是連夏生抱她,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她記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至於睡了多久,她不知道。

  歲歲環視周圍,試圖找到手機或電腦,但似乎一切能與外界聯繫的方式都被斷掉。

  最後只能打開電視機,調到新聞頻道,日期映入眼帘。

  三天。

  從她被綁架那天起,竟然已經過了三天。

  歲歲想到什麼,瘋狂地調台。

  沒有。

  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找她。

  門邊傳來動靜,連夏生走了進來。

  第65章

  他穿整潔的白色襯衫, 腳上一雙纖塵不染的黑色鱷魚紋皮鞋, 平和優雅,在門邊站定,仿佛外出多日的丈夫歸來,滿眼皆是對妻子的思念。

  他走到她身邊, 朝電視看一眼, 沒有太在意,反而像沒事人一樣,隨口道:“凡是上新聞者, 非死即傷。”

  歲歲啪地一下將電視關掉。

  連夏生走進衣帽間,幾分鐘後出來時,手裡多了一雙鞋。一雙潔淨名貴的粉緞鞋, 是她年少時喜歡的牌子和樣式。

  連夏生彎下腰替她換鞋。

  歲歲扶著牆,盯著連夏生英俊的側臉發呆。

  “為了解除之前用藥的後患, 這幾天你可能會沒什麼精神,使不上力氣。”他耐心地將鞋帶交叉系好,話語溫吞:“是我太粗心, 錯估了藥量。”

  歲歲呼出一口氣, 好奇疑惑,胸脯起伏, 不敢放鬆:“我好像一直在睡覺。”

  “是, 吃過就睡, 像頭無憂無慮的小豬。”

  歲歲不高興, 眉毛擰在一起。

  她並非自願出現在這裡。一切皆由連夏生主導, 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飛機上說開的事,就像一個炸-彈,炸得她腦袋裡全是漿糊。

  鞋穿好,連夏生直起身,“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歲歲抿抿嘴。

  “你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有人發現你在我這裡,對不對?”

  歲歲被說中心思,視線不自覺撇開。

  正如連夏生說的一樣,凡綁架案,出現在新聞里,那就是已經塵埃落定。事情直接跳到結果這一步,相當於畫上句號。就像當初她發現自己重回人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的新聞。

  沒有動靜,就說明事情仍在繼續。

  “為什麼沒有人發現?”歲歲輕聲問,有些不甘心,“都三天了。”

  連夏生笑一聲。

  他一笑,歲歲頓時覺得自己多此一問。連夏生做事滴水不漏,沒有把握的事,他絕不會出手。

  資臨聰明,可是,連夏生也聰明。

  “別沮喪,外面到處有人在找你。”連夏生不緊不慢,撈起歲歲的手放在掌心:“剛才我收到消息,我設下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破掉。”

  他神情輕鬆,毫無半點慌亂,仿佛早已預料到,並不畏懼。

  歲歲幾乎瞬間想到他自信的原因。

  連夏生低下頭抵住她,“你也想到了?”

  歲歲心裡悶悶的,細聲細氣點明:“這裡是南城,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是你連夏生不是地頭蛇,是另一條強龍。”

  連夏生將她半邊臉捧住,大拇指蹭著下顎,摩挲撫摸:“我要是沒點實力,怎麼護你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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