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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秦梟的車,亂七八糟的車體碎片崩的到處都是,車體卡在護欄之間,車頭已經被撞的變了形。

  冷風裡譚安毅的身子冷到有些僵硬,他開門下車,步履有些不穩,旁邊有圍觀的稀稀拉拉的人,譚安毅走近,聽到有人在議論。

  “還好卡住了車身,這不然不知道什麼樣呢?”

  “豪車性能就是好,換其他小破車這麼嚴重的撞擊怕是早都碎成渣渣了……”

  “怎麼能撞上呢,這也太不小心了……”

  “……”

  眾人討論什麼的都有,譚安毅置若罔聞的撥開眾人往前,在詫異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離駕駛座最近的地方。

  看了一眼,他穩了穩心神。

  半邊車身已懸空,駕駛座的位置已然騰空,頗有幾分搖搖欲墜的模樣。

  站在高速邊上的譚安毅只能看到秦梟被擠在安全氣囊和車座間的一個側臉,那側臉上都是血,玻璃的碎片還留在臉上,皮膚被割裂的血肉模糊。

  “秦梟……”譚安毅嘗試著叫了一聲。

  秦梟沒動,側臉血多的嚇人。

  “秦梟。”譚安毅又喊。

  秦梟還是沒動作。

  生命已到極限的他恍惚聽到譚安毅的聲音,眼睫費力的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譚安毅察覺到那細微的動作,把手指頭送到嘴裡狠狠地咬了一下,告訴自己,不要亂。

  再轉身時他生性里的那份剛毅和冷靜就穩住了大局,求救電話和應急電話很快的都有條不紊的送了出去。

  在他的求助下,周圍停車或者下車圍觀的也都有幫忙,等救護車到的時候,秦梟的車已經從那半懸空的狀態下拉了回來。

  在這協調一切的過程中,從譚安毅的身上看不到過多的慌亂,他像是把自己的情緒抽離了,非常機械的做著這些事情。

  秦梟還有生命體徵,終於放心了。

  等譚安毅和躺著的秦梟一起上了救護車,他的冷漠和木然就更加的昭然。

  一般這種情況下,親人或者家人都會哭著撲上去,緊張的叫著傷者的名字。

  可譚安毅就坐在救護車的最邊緣,不聞不問秦梟的傷勢如何,滿臉木然。

  這在一群忙碌的醫療人員當中更加的另類跳脫,醫生護士推著護理床飛奔的時候,他只是很機械的跟著。

  等終於把秦梟推到了手術室,譚安毅倚在醫院走廊的牆上,面色上疲態盡顯。

  “他會死嗎……”他終於問。

  “病人的情況很危急,但請您不要擔心,醫生會盡力就會病人的。”

  “……”護士還在說些什麼,可譚安毅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微微闔上眼,那張長的很男性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

  他已經沒有力氣思考接下來該怎麼發展,秦梟選擇了如此決絕而沒有回頭路的方式。

  用生命脅迫自己就範。

  *

  次日,白天——

  秦窈在舉行她的新書《元封五年》發布會,內容寫的正是她多年一直深入研究琢磨的漢武帝時的那段歷史。

  現場來的人不多,媒體和讀者加起來不到百人。

  在頗具文化底蘊的現場,有媒體起身提問——

  “秦教授您好,大家都知道漢武帝是一位文韜武略的帝王,他在位期間有很多重要的時間節點,您為什麼單單選擇《元封五年》做為書名呢?”

  秦窈拿起話筒沖那人一笑,施施然回答。

  “因為我覺得元封五年是漢武帝人生的分界線,從這一年開始他結束了他文韜武略的上半生,開始他窮兵黷武/殘暴昏聵的下半生。”

  另外有記者舉手問。

  “那從歷史上看元封五年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漢武帝時期的著名軍事將領衛青去世,那麼請問——”

  他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受採訪者掏出了手機,匆忙不顧禮儀的下台去接電話了。

  秦窈在舞台邊上臉色煞白,嘴唇發抖。

  “在哪個醫院?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然後她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帶著質問的說。

  “你為什麼會在?不是分手了……”

  譚安毅頓了頓,沒回應她這個。

  “我一會把地址發你微信,你們家人需要快點來一個,我聯繫你媽她還在國外看秀,只好聯繫你。”

  *

  秦窈到的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出現在了醫院裡。

  她在走廊里和譚安毅對望,苗條的身體崩的像一把箭,盯著譚安毅的神情也是充滿了攻擊性。

  譚安毅單手插兜,淡淡的看了秦窈一眼,眼下烏青是熬了一晚上的疲憊。

  “我帶你去找護士和醫生。”他的聲音也是倦倦的,有種疲於應付在裡面。

  秦窈還沒來得及發難。

  譚安毅繼續跟她說:“秦梟現在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命應該是保住了。你以後有什麼問題直接問醫生或者護士都可以。”

  聽這話,譚安毅是想交接?

  他,不在這守著秦梟?

  秦窈看著他,瞭然的一笑夸道:“安毅真識趣。”

  她接著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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