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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笙坐了一天,也覺得腰酸背疼,便起身行至殿門口,笑看三個小子滿院子瘋跑。雙手不覺撫摸隆起的腹部,只覺得一陣連綿起伏,想是內里的小傢伙也才睡醒,正鬧著翻身抻懶腰。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便聽耳畔喧鬧聲住了,抬眼看時,一院子的人皆俯身行禮,三個小兒郎也規規矩矩站定,躬下身去——正是李錫琮徐徐進得院中。

  李蘊憲年紀最小,請安過後,甜甜的加了一句,爹爹。李潤梁卻已快到開蒙的年紀,愈發知禮守禮,仍是輕聲喚道,「父皇。」李錫琮走上前,摸著他的頭,和煦笑道,「別這麼叫,只叫爹爹就好。」李潤梁看了看他,慢慢露出一張燦爛笑臉,隨即點頭道了一聲是。

  李錫琮和三人各說了一會話,方轉頭看向殿門口站立的周元笙,見她不動不笑,臉上像是蒙了一層清霜,心中正是好奇又好笑。舉步行到她面前,蹙眉打量,問道,「今日不舒服麼?看著面色不大好。」

  周元笙睨著他,愛搭不理的笑笑,也不答話。李錫琮越發盯著她,笑道,「看樣子是我得罪了你,卻不知為哪樁事?」說著便自然而然的去牽她的手。

  周元笙正估量他會如此,才一沾他的手指,便即扯脫開來,甩袖道,「別,我可沒生那玉指柔荑,也並不纖細好看,這會子尤其腫得像胡蘿蔔,沒得再污了皇上的眼。」

  李錫琮愣了一愣,便有些不清楚她話里究竟映射哪一出。周元笙眼望他,見他一臉迷惑確不像是裝的,心裡知道他早將白日裡贊過旁人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偏生這樣的人最是可惡,饒是給了人盼頭,自己卻還渾然不覺。

  周元笙輕哼道,「皇上的風流俏皮話說得愈發順口了,每日不說上幾句不算完,過後倒是推得一乾二淨。這是成心要撩撥那些年輕女孩子?」

  李錫琮蹙眉聽著,聽到後來不覺笑個不停,好容易止住,才搖首道,「我若說不是成心,只怕你又不信。」略一頓,又笑道,「可是人學會了一樣本事,總不能老藏著不用。我原本嘴上就不老實,若不如此,怎能牽扯出咱們當日那一場緣分?」

  周元笙笑著啐了一記,揚了揚眉,低聲道,「這倒是真的,只是你那些撩撥人的話,如今再懶得同我說。可見你對我是十拿九穩,自不必再費力氣花心思。」

  李錫琮不過一怔,旋即仰面大笑,也不顧她奮力迴避,一把抓過她的手,捏在自己手中再不肯鬆開,方才漸漸收住笑,頷首道,「我當為什麼事,原來是皇后在吃乾醋。」

  周元笙橫了他一記,剛要接話,便見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擺了擺,她以為他又要說出什麼調笑言語,卻見他微微正了正容色,眼中雖存有幾分輕佻風流,卻也閃著些誠摯誠意。半晌他終是點了點頭,道,「那些話,你若喜歡聽,來日我變著花樣說給你。只是,阿笙,你和旁人是不同的,倒不是為這些俏皮言語。」

  周元笙側過臉,蹙眉道,「那是為得什麼?」李錫琮望著她,淡淡笑道,「為我從前,現下,以後都只和你說真話。阿笙,這就是你和旁人的不同,我永遠只會對著你說,我心裡的話。」

  她笑盈盈的聽著,聽罷反倒有些笑不出來了。這話自有它的分量,且不說還是經由一個皇帝口中道出。她該滿足了的。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為這一句話里的心意,他們大約又可以平靜相對,守住接下來的二十,甚至三十年的歲月。

  所謂現世安穩,所謂琴瑟御好,大抵不過如此。她的故事雖然才寫了一半,開頭也算不得轟轟烈烈,可一眼望過去,也許說不準,竟能有個完滿的收場。這是多少人求不得的,她該慶幸,今生能遇到這樣一個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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