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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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城是大昭國的公主,也是大昭國唯一的公主。

  她的封號是『福康』。

  福壽安康……這是全天下的父母對自己的子女最殷切的祝福了。可見這個公主在大昭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麼的尊寵。

  「這事兒陛下倒是沒跟我提過。」景行身子側向贏緋一邊眼睛卻看向旁處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家夫人今日怕是要難熬了。」

  提不提的又能如何?

  宮裡皇后娘娘特意遣了身邊的管事太監到南菜園傳了懿旨,讓燕之進宮觀禮的時候務必帶上連城。

  連城是面上是偷偷跟著贏緋到的大惠,可見大昭的皇帝陛下並不想暴露女兒的身份與行蹤。

  在一眾觀禮的朝廷命婦中單單多了個『身份模糊』的小丫頭,誰都能猜到其中的意思。

  景行口中與贏緋說著話眼睛也沒閒著,視線飄忽中他看見了水輕舟。

  國師大人照舊一襲白衣玉冠束髮身姿挺拔地坐在那裡,身邊圍了一圈鬚髮皆白的老頭子。

  老頭子們都是身份貴重的景氏皇族中人,也因為身份貴重,這些老頭子們便更加的老成持重惜字如金。

  那一桌人默不作聲的坐著,既不飲酒也不吃菜,各個都是低眉斂目地面對了滿桌子的珍饈美味,如同老僧入定。

  水輕舟很餓。

  他早早的齋戒了入了太廟祈福,已經辟穀三天了,可面對了眼前的這些腐朽得隨時都要躺進棺材中的長輩,他倒是升起了念念咒字的念頭,全然沒了食慾。

  素白的玉手端起茶盞才要抿一口,水輕舟與景行對視上,他一怔,對方顯然已經看了他許久。

  景行咧嘴一笑,態度謙和。

  水輕舟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隨即別開了視線。

  ……

  總算熬到御宴散了,景行目送著喝得微醺的皇帝陛下回了後宮便快速地出了金殿往宮門走去。

  皇帝在金殿上大宴群臣與各國使節,皇后娘娘也在自己的宮中設了宴,依照規矩,前面皇帝陛下一宣布散席,鳳儀宮的皇后娘娘得了消息也會宣布散席。

  景行急急地出了宮才走了幾步吳楚風就迎了上來稟告道:「王爺,王妃娘娘早就回府了。」

  景行扭頭看了他一眼,腳步不停仍舊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直到遠離了宮門他才狀似隨意的問道:「鳳儀宮的宴早散了?」

  「王妃娘娘進宮去沒多會子功夫就出來。」吳楚風撩了車簾伺候著景行在車廂里坐定:「王妃娘娘說是身子不適,只拜見了皇后娘娘。」

  「回府。」眼瞅著各位同僚陸陸續續地出了宮門,景行沒有多說,只讓馭夫驅車快走。

  馬不停蹄地回了南菜園村,景行從馬車上下來就大步朝著小樓走去。

  臥房裡只點了一盞燈,暈黃的光線稍顯昏暗,景行撩了帘子進門就看見了側身躺在床上的女人。

  急急地走了過去彎腰小心的撫上她的額頭,景行仔細的看著她的臉色。

  「回來了。」燕之睡得迷迷糊糊睜眼看是景行便要起身:「什麼時辰了?你餓不餓?」

  「你躺著,爺不餓,才吃了酒席。」景行將燕之的身子按住不許她動彈。

  「那種酒席,嗤!」燕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道:「吃不飽……」

  「你身上哪裡不好?」今天這個場合無比重要,後宮雖然不比前朝,燕之提前離席仍是大事。景行看了她半晌也沒看出什麼,心裡終是惦記著。

  「我什麼事兒都沒有。」燕之手臂將他的脖子摟住湊到他耳邊道:「我帶著連城一進鳳儀宮,皇后娘娘就不住的拉著她說話,看那親熱的模樣倒似是親母女了。」

  「連城雖說是偷著跟來的,可人家爹娘能不知道麼?」

  「你七姐也帶著連城進宮過,那次怎麼沒見皇后娘娘對小丫頭這般熱絡?」

  「我也不想知道皇后娘娘到底生了什麼主意,連城丫頭跟著我,我就得讓她平平安安地離開大惠,所以……」

  「所以胭脂就託病告退了?」景行目光幽幽地盯著她,眼中含著隱隱的笑意。

  「我可沒託病。」燕之橫他一眼:「鳳儀宮裡女人太多,香氣太重,熏得我腦殼疼!」

  「呵呵!」景行笑著就要躺在她的身邊,燕之忙攔住了他:「把衣裳脫了掛上去,明兒早朝還得穿呢。」

  「出去倒是不傻!」景行不情不願地直起了身子走到衣架前一邊脫著朝服一邊低聲道:「陛下是想讓辛未求娶福康公主呢。」

  「才多大的孩子啊,就想著成親的事兒了。」燕之撇了嘴。

  「這事兒八成成不了。」脫了外袍,景行只穿著中衣走了過來,燕之側身而臥,一隻手支腮盯著他的兩隻腳道:「靴子脫在外頭,別踩地毯。」

  「就你事兒多。」景行小聲嘟囔了一句。

  「連城和辛未從家世上來說倒算般配。」燕之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還成不了呢?」

  「兩國國力懸殊,大惠比南面的大昭可小了不少呢,連城的父皇看不上辛未。」

  「不過……」景行脫了朝靴赤足走到床邊躺下,他面朝了燕之眼波流轉笑不是好笑:「皇兄起了這份心思倒也不錯,沒準兒倒是幫了爺了。」

  「嗯?」燕之不解地看向他。

  「睡覺。」景行伸出一隻手臂探到燕之的身下將她摟進了懷中:「明日宮裡怕是還得來人,你驚醒些……」

  就這樣抱著她,總是能讓景行覺得恬適,也能讓他暫且放下外面的一切繁雜而享受這隻屬於他的安寧。

  「一身酒氣。」燕之搡了他一把:「洗澡去。」

  景行閉著眼不動,睡著了一般。

  燕之等了半晌見他沒有動靜便又說道:「你衣服上都是那股子味兒,熏人……」

  這回景行有了動靜。

  他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姿態優雅地將一身裡衣脫了丟在地上翻身躺下,伸了手臂抱住了她,一隻手順勢滑進了燕之的衣襟……

  「……」燕之氣惱之餘又拿他沒有辦法,只得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什麼東西!」

  「你男人。」景行淡淡道。

  臉朝著牆,燕之先是一怔隨即無聲的笑了,掀開身前的薄被往身後一揚,將緊貼著自己的那具赤裸的身子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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