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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寧家那場巨大的變故,覃嶼也略有耳聞,如今聽覃桓昔親口說出來,他忽然感到十分心疼。當年的寧薛也不過初入社會,面臨如此巨大的打擊,這個人該有多絕望,而能讓當時的寧薛堅強活下來的唯一牽掛,或許也只有莫寺源了。

  覃嶼一把握住他的手,輕柔地安慰道:「都過去了,你曾經說過,寧薛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現在是覃桓昔,這輩子也只能是覃桓昔。你放不下的也只有小源,小源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有那麼多疼愛他的人,你也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覃桓昔看著他笑了,點頭道:「現在我只想要知道兩件事,這兩件事了卻了,我才能真正地和過去做個了斷。寧家現在落在寧莘手裡,只要寧莘活著一天,寧家任何人想動也動不了。」

  覃嶼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寧莘的臉上,寧莘這人雖然極端偏執,但做事卻極有手段。寧家在寧莘手裡只會變得更可怕,何況就憑這人迷戀寧薛的那股子瘋狂勁,為了寧薛,他也絕不會讓寧家沒落。

  想到這,藏在覃嶼心頭的另一個謎題又冒了出來,他忍不住上下打量覃桓昔。

  「怎麼了?」覃桓昔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覃嶼摸了摸下巴,湊上去小聲問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寧莘那麼喜歡你,喜歡得都變態了,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他竟然沒有手撕了那個女人?」

  「咳咳……」覃桓昔經不住咳了幾聲,掩飾滿臉的尷尬和難為情,半晌才道,「你真的想知道?」

  覃嶼不住地點頭:「還有你和紹蘅之間的糾葛,你們應該沒在一起過吧?」

  「那……是個意外……」覃桓昔小聲道,臉上滾燙。

  「意外?」覃嶼好奇,「什麼意外?」

  覃桓昔深吸了口氣,心裡平靜了些許,淡淡地道:「小源的確是我的孩子,但他同樣也是紹蘅的孩子,當年我和紹蘅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之交,只不過畢業晚會那天,我們喝多了……就有了小源……」

  「等一下!」覃嶼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怔愣地看著覃桓昔,「你是說小源是你和紹蘅的孩子?你生的?你女扮男裝啊?」

  覃桓昔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怎麼就從來都不知道,他這輩子的小叔腦洞這麼大,無奈地擺擺手道:「你就當我本來就是異類外星人,死了都能借屍還魂,生個兒子算什麼?」

  覃嶼呆呆地點點頭,有道理,寧薛的一生本就開滿了外掛,生個兒子確實不算什麼!

  此時房間的門再次被輕聲打開,蘇漾探頭進來:「寧先生還沒醒呢?」

  覃桓昔點了點頭:「還沒醒,怎麼了?」

  「覃小叔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大家都很擔心,你進來這麼久,也沒把人帶下樓去,姍杉不放心,讓我上來看看你們。」蘇漾推開門走了進來,拉起覃嶼道,「再擔心也不能餓壞了自己,走,跟我下樓去吃點東西。」

  覃嶼輕笑,任由蘇漾將他拉出房間。

  待覃嶼和蘇漾離開後,覃桓昔氣定神閒地坐回椅子,看著床上的人道:「人都走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第83章 坦承

  寧莘睜開眼睛, 目光落在覃桓昔臉上時笑了,一改覃嶼在時的病容和憔悴,神采奕奕地盯著覃桓昔猛瞧,隨即有些不滿意地嘟囔道:「醒來做什麼?聽你一個勁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嗎?」

  覃桓昔冷哼一聲:「你往別人心口上捅了那麼多刀子, 是時候也該讓你嘗嘗被人捅刀子的滋味了,怎樣?疼嗎?需不需要我再多捅幾刀?」

  寧莘望著覃桓昔橫眉怒目的模樣, 心情越發好了, 笑容也變得格外溫柔,帶著無法掩蓋的滿足。他掙扎著坐起身,卻因動作弧度過大, 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疼得「嘶」了一聲, 眉頭擰到了一起。

  覃桓昔別過頭去深呼吸,努力壓下想要暴揍眼前這人的衝動, 上前扶住寧莘的胳膊, 往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讓他靠著舒服一點,瞪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寧莘道:「疼死你活該!」

  「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寧莘失笑, 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龐。

  「受傷了就給我安分一點。」覃桓昔一把抓住寧莘的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他又氣不打一處來,他低頭看著寧莘肩頭纏著的繃帶,到了嘴邊的暴躁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嘆息地坐到了床沿。

  寧莘時刻關注著覃桓昔的神色, 知道這人只是刀子口豆腐心,不管心裡多怨恨他傷害了覃嶼,見到他受傷,終究還是心軟了。但是就像先前覃嶼所言,他救覃桓昔只是一種本能,他真的不想再體會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了。

  寧莘有些失神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可他還是第一眼就在這張臉上看到了那一抹淡淡的熟悉感,一眼萬年,他再也挪不開視線,情不自禁地想要再看到這人。

  寧薛死後,所有人都說他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又有誰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真的瘋了,那樣他就不用墜落深淵,墮落地獄,變成外人口中陰晴不定的瘋子。

  直到遇見覃桓昔,他開始發了瘋一般搜索覃桓昔的資料,著了魔似的觀察覃桓昔的一舉一動,越靠近這人,腦中那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便越清晰。

  夜深人靜,他站在裝滿回憶的房間裡,撫摸著覃桓昔的照片發狂地大笑,笑得視線模糊,笑得再也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坐在寧薛曾經睡過的床上,他拼命地呼吸,仿佛空氣中還殘留著那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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