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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一會兒,他臉色微微變了:“我以前好像跟我爸說過。”

  喻冬看著他:“他今天跟你說話了嗎?”

  “說了一句。”宋豐豐學著宋英雄講話的腔調,“又惹哭你老弟!”

  喻冬心想,一句也好啊。今天一句,下次還會有第二第三句。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一點點一點點好起來的。

  倆人在沙發上親了一會兒,喻冬讓宋豐豐趕快去洗澡洗頭。

  他打算把飯菜加熱再吃,順便將獼猴桃洗洗。才剛把袋子裡的水果倒出來,裡頭順勢滾出一個用膠帶貼好的小紙袋。

  喻冬拿起紙袋,發現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珠寶行。

  他一把抓緊了紙袋,心頭怦怦地跳。

  應不應該裝作不知道?他捏得出來,裡頭是一個小盒子,裝戒指的那種,跟張敬之前給他們展示的一模一樣。

  還未想好,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紙袋抓走了。

  喻冬:“……”

  宋豐豐把手背在身後,呆呆地站在廚房裡看他。

  喻冬:“我……我看到了。”

  宋豐豐:“先忘掉先忘掉。”

  喻冬又無奈又好笑:“好,我已經忘了。”

  他看到宋豐豐的耳朵紅了。

  他的黑豐臉紅的時候是不容易被發現的,但是只有耳朵那一處比臉的膚色稍淺,喻冬已經很熟悉——只要看到那兩片耳朵泛起紅色,便立刻知道,宋豐豐已經整個人都羞澀了。

  “我怎麼跟張敬一樣傻……”宋豐豐懊惱極了,他小心撕開膠帶,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戒盒。

  喻冬站在水槽邊,未擰緊的龍頭一滴滴落下水珠,發出輕響。

  這是廚房。他幾乎要頭暈目眩了,不知道是因為宋豐豐和戒指,還是這個不合時宜的廚房。

  有誰會在廚房裡給人送戒指的?他看著宋豐豐,明明想笑,但是沒笑出來,倒是臉皮也悄悄紅了,手指緊張地搓來搓去。

  宋豐豐結結巴巴:“我、我原本、原本不是想這樣的。我是想偷偷藏起來,然後等、等你睡著了……你明早一起床就能看到。”

  喻冬:“哦。”

  他連連點頭,甚至笑了:“好啊,很浪漫。”

  宋豐豐也點頭:“對,比、比現在浪、浪漫……”

  狠狠咽了一下唾沫,他突然單膝跪了下來。

  侷促和緊張讓他舉著戒盒的手都微微顫抖。

  “喻冬,你……”他話說到一半,發現戒盒還緊閉著,連忙用手指弄開。

  絲絨的墊面上,有一枚白金指環。

  喻冬的心一直亂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但古怪的是,他居然還能分出一部分溫柔來安慰宋豐豐:“不要緊張,放輕鬆放輕鬆。”

  宋豐豐被喻冬弄得笑了一下,很快又嚴肅起來。

  他挺直了腰,把戒盒舉到喻冬面前,神情又認真又專注。

  “喻冬。”他這回終於不結巴了,“你願意以後和我一起過嗎?”

  第60章

  這一刻喻冬曾經設想過,但不敢想太深。

  他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間,眼前是腦袋衣服都被淋濕的宋豐豐。

  喻冬蹲了下來,和宋豐豐平視。白金指環在燈下閃動光芒,上面沒有任何點綴,但喻冬看到,指環內部刻著一些東西。

  是一道正翻捲起來的波浪。

  早在張敬成功求婚的那天,宋豐豐就找了個時間,跑到珠寶行去買戒指了。

  他只說想要一個簡單大方的款式,最後看中了手裡的這枚,只是等待刻上指環內部的圖案稍稍花了一段時間。

  今天從宋英雄那邊離開之後,他收到了珠寶行的電話,正是通知他去取戒指的。這樣一來一回,就耽擱了一些時間。

  戒指裡頭他原本想刻喻冬的名字,思索一段時間之後,最終選擇了這個更加隱蔽的圖案。

  喻冬把他手裡的戒盒拿著,攥在自己掌中,靠近他,給他一個輕吻。

  答案早就知道了,誰也沒想過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聽進耳朵里。宋豐豐緊緊抱著他,耳邊是喻冬溫暖的體溫,他甚至聽到了喻冬很輕很低的抽泣。

  給喻冬戴上戒指之後,宋豐豐握著他手看了又看,覺得自己的眼光怎麼看怎麼滿意。

  兩人餓著肚子,什麼都沒吃,小小聲地說了一堆話。

  關於從前和以後的許多話。

  喻冬總是覺得,宋豐豐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東西。所有的鼓勵,所有的溫柔,所有他送給自己的禮物,還有共度的時光,全都是宋豐豐贈予自己的。

  “……快十年了。”喻冬輕聲說。

  他們相識將近十年了,日子過得又慢,又快,像一輛不太好看但十分穩妥的自行車,載著他倆一路往前去了,只留下吱吱嘎嘎、哐當作響的聲音,還隱約在耳。

  來到玉河橋的那一天,他茫然而緊張。行李箱掉了一個輪子,一路拖著其實很難走。沒有人送他過來,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名義上的哥哥。他一個人走出火車站,穿過大半個被颱風洗禮的城市,站在被日頭照得發白的玉河橋上。

  那天的陽光太兇猛了,天藍得發白,樹被照得發白。他抬頭向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人詢問地址,當時並未覺得自己會得到回答。

  他還記得宋豐豐手裡拿著冰淇淋,整個人斜靠在二樓的天台邊緣上,伸出了腦袋,竭力要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謝謝。”喻冬紅了眼眶,親吻著宋豐豐,細細碎碎地跟他道謝。

  那天他也向宋豐豐道謝了,可是宋豐豐沒聽清楚。今天他反反覆覆地說著,把這兩個咀嚼來咀嚼去,只恨沒辦法將心頭的所有感情都說得清楚明白。

  宋豐豐輕拍他的背,嗅著他頭髮里洗髮水的氣味,笑著說了句“傻仔”。

  人情緒激動的時候太難控制臉部表情了。喻冬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摸著宋豐豐被冷雨打濕的頭髮,吻了又吻。

  “以後還有很多個十年。”宋豐豐說。

  喻冬點點頭,但很快又搖搖頭。

  他在這段關係中嘗試竭盡全力,但並不會設想自己能得到圓滿結局。

  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證明文件,沒有任何束縛,全憑一顆心來自己把控。即便是有證明文件和束縛的關係,也不見得一定能平穩走到最後,他的家庭就是最好的例子。

  宋豐豐認真對他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沒、沒有永遠。”喻冬抽了抽鼻子,“這種話……不可靠……”

  宋豐豐笑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

  “那就不說‘永遠’。”他小聲說,“在你厭倦我之前,我會一直愛你。”

  鄭隨波給喻冬回了郵件,他恰好認識張敬想找的這位婚紗設計師,於是爽快答應幫張敬問一問設計師的檔期和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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