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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喘氣。

  「你若是想等你突破桎梏洗經伐髓,那便不用等了。」他似乎很想看他變臉的樣子:「你走火入魔,心魔作祟,修為倒退至築基,此刻沒死,已是慶幸,此生——你將再無精進的可能。」

  殷參有些無聊,以前能看到的時候,他無法控制殷十三的身體。現在能控制了,卻是啥都看不到。做夢做到變成瞎子,估計也是頭一回。不過……那人隱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無論是氣息聲音都是陌生的,又讓他否定了這種猜測。

  前日那人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後就離開了,他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此地是何處,築基修士也不用吃飯,就像是被放逐了一樣。

  他轉了個身,開始第一百零八十二次運轉體內那小得可憐的修為。

  雖然他不是很懂修仙,但世間萬法通達,修道與修習靈力應該是有共同之處的。不過這想得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至少到現在為止,除了些簡單的靈力絲,他什麼都無法控制。這還是因為他還記得一些和殷十三在一塊兒學習的東西才用出來的。

  「咦?你竟還能用靈力,有趣~」

  總算是想起他這個人了,殷參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夢做得太真實他委實有些擔心,而且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他竟然有痛感,時間的流速也變得十分漫長。如果不是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在夢中,他差點都覺得自己穿越了。

  「按理說,你全身那點兒可憐的靈力支撐你身體已實屬不易,你竟還能抽出一絲來,看來倒是本座小瞧了你。」聲音雖然依舊喑啞不堪,卻帶了一絲趣味。

  一個……奇怪的魔道中人,殷參這幾天努力地回憶了暈過去之前的場景,卻什麼都沒想起來,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殷十三那時候的眼睛是沒有問題的。那麼……「為什麼要封了我的眼睛?你是怕我看到你的臉,對嗎?」

  「對。」

  這麼輕易就承認了?

  「我叫殷十三,多謝你救我性命。」

  低沉的笑聲在他耳邊擴散,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只聽得對方拿起了桌上的一樣東西,只聽咔噠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地,殷參忍不住往後一步,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一點點地一圈圈地退去,就像是靈魂抽離一般,漸漸地,他就能夠看到光點了。

  只是光點實在是太密集,他又久未見光,竟是什麼都看不清,四周都是那把喑啞的嗓音:「我知道,正道翹楚,只可惜正道已經不容你了。」

  聲音漸漸就迷糊起來,等到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空氣中,殷參的意識也全面暗淡下來。

  他就像是被強力的黏膠吸附一樣被拉了出來,從宇宙洪荒的空洞之中,沿途光怪陸離,直到他唰地一下睜開眼睛。刺目的白熾燈光絢爛奪目,他忍不住拿手擋住這刺眼的光亮。

  許久,等他適應光明,殷參不由低呼一聲:「阿皆,你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脖子好像落枕了,好疼QAQ

  第87章 難做

  他怎麼了?陸皆有些奇怪地回望他,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

  你怎麼了,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殷參已經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指著他的頭頂,半天才恢復了語言組織能力:「阿皆,我能看到你的氣了!」

  臥槽, 這天是要變啊!他不過是睡了一覺, 怎麼……世道變得這般快!

  陸皆也是一驚, 活到他這個地步, 已經少有事情能夠驚訝到他,但元氣這種東西……他挑了挑眉:「可是黑色的?」

  殷參卻搖了搖頭:「是青色的,清氣長存。」

  是……青色的嗎?陸皆唇齒間輕輕呢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他本就長得很好看, 像是春雨剛下過的江南一般清朗舒適, 殷參本來十分驚訝,在看到這張笑臉後,卻被迷了心智。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一點點地,終於摸到了。

  「參星,你這樣, 讓我很難做的。」

  他微微一笑:「怎麼難做了?」

  「呵——」從喉嚨里發出來的笑聲雲盪在他的耳邊,殷參甚至都沒有招架之力,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招架的打算,氣溫陡然身高, 作者爸爸都不敢睜開眼睛看。

  **

  陸皆並沒有殺死談仲席,他雖然失血過多,但命至少保住了。

  但在謀害了諸多貴族的前提下,保住這條命比他死去或許更加痛苦。早些年談家分裂,談仲席早已脫離了華.夏國籍加入了緬國,緬國不過彈丸小國,何談與英國交涉。犯下這般大的罪行,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監獄生涯。

  有時候,死也是一種奢侈。

  至於歐陽大師,倒是狡兔三窟,逃得比誰都快,陸皆在這塊國土上掃蕩了一圈都沒看到,估計是逃到對岸去了。不過也沒關係,遲早……都會找上門來的。

  殷參將登陸的作者號關掉,專欄里一片血雨腥風,那歐陽老賊似乎是請了黑客直接黑進了文學網站的伺服器,直接刪除還不說,還設置了永久不能恢復,剛剛離水打電話給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紅文無故消失,網站和讀者肯定會追究。但後台顯示殷參並沒有登錄作者號,而是有外力直接切入了後台操作,網站在這方面肯定是沒有底氣的。離水給他打電話的語氣很歉疚,說他可以再重新上傳文章,網站會一路開綠燈。

  殷參推拒了,首先他和陸皆都沒搞懂文章消失了,人卻還在的原因,畢竟總不可能是因為盜文、文包的盛行,那一點點的原站資源起不了任何作用,額……這麼一想,還真有點可能。

  甚至他還提出將此行為推在他頭上,理由就說他江郎才盡、不想更新什麼的隨便挑,他以前選擇在文字中徜徉是因為一個人閒著無聊,打發時間。現在已經有人陪在他身邊,旁的什麼還真不那麼在意了。

  陸皆進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個蛋糕,蛋糕挺小的,就比巴掌大那麼一點兒,長得……也不那麼好看,殷參有些不解:「怎麼想起來吃蛋糕了?你不是不愛吃甜嗎?」

  傻,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陸皆輕輕笑了笑,將蛋糕擺在了他的面前:「不記得了嗎?」修仙界並沒有多少人過生日,大多什麼真人擺下宴席也是因為成丹成嬰,畢竟時間對於修仙之人來說,實在是過得太快了。普通人的一生,也許眨眼就過了。但對象是小十三,他可以付出所有的耐性。

  殷參一楞,這才想起來:「哎呀,這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

  他本是調侃,卻沒成想對方竟然真的點了頭,眼睛裡還有些獻寶的意味,他忍不住看向那雙骨節分明仿若藝術品的手,這雙手可以煉丹,可以煉器,甚至執拿兵器征戰四方,卻沒成想有一日可以拿起裱花袋做一個並不算好看的蛋糕。

  但這是阿皆給他做的蛋糕啊,有了特定的意義,有了特定的對象,在殷參看來就是世界上頂頂好看的蛋糕了。

  「誒,你怎麼沒有插蠟燭啊?」他還想許願呢!說起來,殷家是傳統的家族,爺爺在的時候,總是會煮長壽麵給他吃,等到他大了,就只有一個人了。沒有人替他慶祝,就無所謂吃不吃蛋糕了。

  這些甜膩膩的西方糕點,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吸引力,甚至……他的腸胃也不能接受。

  陸皆輕輕一笑:「那日,你可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什麼?殷參佳作不知,直愣愣地看他,可是對方一如剛才的鎮定,他就鬆口了:「修仙,修仙,我記得呢!」

  果然,這話博得了對方的好感。

  一番打岔,蠟燭沒插就沒插,兩個人都不是很喜歡吃這種甜甜蜜蜜的東西,但也許是與他分享的是對方,所以一人一口竟然也吃完了。

  殷參打了個飽嗝,忽而開口:「她告訴你的吧,我今天生日。」是肯定句。

  「嗯。」陸皆調整了一個姿勢,讓對方靠得更加舒服些:「她找我談話了,估計是那日給她的震驚太過,並沒有再說那些胡話。」

  所謂胡話,就是讓殷參娶妻生子之類的話。

  「她竟然還記得我的生日?」

  「她說是今日,是不是?」

  殷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從小就只過陰曆生辰,而她給你的日子是陽曆,而且……還是英國的陽曆日子。」

  「……」修仙者尚且無法理解時區這個概念。

  見他一臉不解,殷參也不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她能記得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並沒有來打擾她的意思,人在這世上,都是獨立的個體,既然從不依靠,也就無所謂其他。只是……」他不由地嘆了一聲,他老爹這事兒,辦得真是不夠漂亮。

  「你在想你父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殷參聞言笑了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他那時候還小又身體不好,長長久久地跟在爺爺身邊續命,與父母親的相處並不是很多,最多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見上幾面:「爺爺說,老爹的性子誰都不隨,長得就像是個好好先生,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據說我老爹當乘風閣掌柜時,是乘風閣業績最好的時候。」

  「印象里,他總是穿一身黑色的道袍,你也知道那個年代服裝也不多樣化,他出去工作,一身道袍,回來總會給我帶東西。」記憶有些長,有些遠:「哦對了,你還記得家裡那一箱子鈴鐺嗎?那是他送給我的,每年都做上好多,爺爺說他是殷家人裡面最喜歡做鈴鐺的傳人了。」

  陸皆不禁來了興致:「那你也會做,是不是?」

  「那是自然,我的手藝可是爺爺教給我的,絕對的棒,等我搜集了材料,給咱倆做一雙同心鈴吧,你覺得怎麼樣?」

  同心同守,殷家人一輩子只做一對。

  他父親也做了一雙,耗了將近十年。只可惜等到鈴鐺成,戴鈴鐺的對象卻不在了。

  「哎,你還沒見過同心鈴吧?你把我給你的包裹拿出來,我給你看看。」

  陸皆依言從空間戒指里取出那個小包裹,殷參接過,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個紅漆的盒子。盒子有些古舊了,但木質卻十分好,輕輕一扣便打開了。

  入目,是一雙白玉般的鈴鐺。

  是玉卻不是玉,殷參取出其中一枚,上面的紋路尚且有些斑駁,但並不影響它的美觀:「這鈴鐺是取自天上的地底軟玉融合極冰之石打造的,遇冷即熱,遇熱即冷,是不可多得的防暑取暖的佳品。為了這個陣法,老爹還向爺爺要了些極品的東西。我以前沒心思打這東西,所以也沒收集。現在想打,東西都沒了。」難得的一臉沮喪。

  陸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發頂:「想要什麼,我與你便是。」哄小孩的語氣。不過這鈴鐺也有些意思,他輕輕搖了搖,竟真是同心同聲的。

  一個響,另一個也會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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