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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一行人才從公主府離開。

  而此時,御書房的地方跪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地上還有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人隨意丟在地上,可見此刻的氣氛緊張。

  「抬起頭來。」

  小人兒聞言,顫悠悠地抬起來,慘白的小臉上卻滿是倔強,可不就是寒光少年。

  像!實在是太像了!難怪要易容成普通模樣了,這張臉完全就是他妹妹和妹夫的結合體,凡是見過長公主和駙馬永安侯的人,都不會認錯。

  十年前長公主生下一個體弱的男孩,永安侯大喜,可沒過多久孩子就夭折了,永安侯更是舊疾發作沒過多久就去世了。一個沒啥影響力的侯爺病逝,做皇帝的自然不會太過關心,也就沒有深查。

  卻沒想到十年後,這夭折的孩子竟然找上了懷惠來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時竟也覺得荒唐起來。可不就是荒唐,他知道妹妹喜愛晏懷山,但卻沒想到喜歡到了這個份上。

  上次她拿免死金牌進宮保下晏懷山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她少女時的心懷感慨,畢竟當年的免死金牌雖說是賜給安樂侯的新婚禮物,但實際上確實是他為了彌補妹妹而賜下的。自從安樂侯死後,長公主與夫家也沒有了聯繫,故而也沒多想。

  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真的少思了,養面首都和東伯侯肖似,後院一堆卻從不臨幸,甚至……嫁給永安侯後也仗著身份守身如玉。

  說真的,皇帝都有些同情永安侯了,做男人做到這份上,也真是窩囊到沒邊了。

  可最後,長公主還是懷孕了,這就是皇帝如今舉棋不定的原因,因為——這裡面也牽扯了他。

  想打這裡,他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只覺堂下跪著的孩子可惜了,倘若他沒有離開侯府,如今也已是安樂侯府的繼承人了。

  只可惜,他生得好,卻活得不好。

  下定了決心,皇帝也不會為難個小孩子,直到長公主過來,他才開了口讓人將小孩子扶到一邊。

  「皇兄今日召見臣妹,可是有要事相商?」人未至語先至,可見長公主在皇宮中的地位。

  皇帝一把奏摺就扔了過去:「你還有臉叫朕皇兄,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是誰!」

  怎麼回事?長公主只覺不妙,還未躲閃就被奏摺打了腦袋,她噗通一聲跪下,恰好看到寒光那張冰冷的小臉!

  「你是誰!」怨毒可見一斑。

  寒光抿著小嘴,忽然有些想念躺在病床上的先生。這會兒,先生恐怕已經出宮了吧?也不知先生為何會將行動提前,不過這樣也好,再憋在這裡,他都要瘋了。

  他來京城,只為兩件事,一為師父報仇,二……他看著地上朱釵環伺的女人,從骨子裡湧出一股厭惡。

  這樣的人,竟然和他流著一樣的血液,真是不甘。

  「你還問他是誰!你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朕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皇帝氣得走下來將手裡的密信一把砸在她臉上,長公主下意識地接住,定睛一看,上麵條條框框寫著她如何引誘晏懷山春風一度卻陰差陽錯與安樂侯補了洞房,一月之後她查出懷孕欣喜若狂,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後,孩子卻越長越像安樂侯。

  她當下摔了孩子,逼得安樂侯……

  「不不不不,皇兄這都是假的!你要相信我!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長公主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體面,完全不顧地爭辯起來。

  「當真不是?」略帶著猶豫。

  長公主不愧是最了解皇帝的人,她一聽心裡頓時欣喜,當下就點頭,鄭重其事地澄清:「自然不是,方才也是看到人失了體面。臣妹當初那孩子先天不足又是不足月出生,滿月沒過就一命呼嗚了,是絕對不會活到現在的。」

  她越說越順暢,反手就是一個誣陷:「皇兄,這肯定是有人誣陷臣妹,您可一定要替臣妹做主啊!這少年竟能單槍匹馬進宮向您誣陷臣妹,您難道不覺得可疑嗎?」她哭得梨花帶雨,只可惜她保養得雖好,可畢竟年紀擺在那裡。

  皇帝只覺得膈應,腳步迅速退了散步避開妹妹的手,再轉身,看著寒光的眼神就審視鋒利起來了:「說,你究竟是誰,誰派你潛伏到懷惠身邊的!」

  寒光今年不過十歲,跟隨師父見過不少江湖風浪,他懂事早,也覺得自己見過形形□□不少人,可如今瞧來,還是他閱歷不夠。還皇家呢,連樓里賣唱的都沒他倆這一唱一和來得好聽!

  不過他跪得倒是從容,只倔強著看人。

  這目光太過明晰,皇上陡然有股被看穿的感覺,他剛一偏頭,就聽到妹妹聲嘶力竭的聲音:「是懷惠!皇兄您還要偏袒他嗎?他這是誅心啊,事到如今,皇兄您還要偏袒他到什麼時候!」

  長公主深恨啊,要早知道這懷惠是那賤人的兒子,她早就出手弄死他了。偏偏這麼多年,她竟然一面都未見過那個小畜生。

  哦,這可真是一齣好戲。

  寒光只覺得渾身都冰涼,他腿一松,直接垮在了地上,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是他的血冰一點還是地面冰一點了。

  雖然早就知道,但親眼親耳所聞還是讓人心驚不已。

  「此事與先生無關。」

  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低沉帶著諷刺的喧囂,像是一種明晃晃的諷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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