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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雲深看出不對,微微皺了皺眉頭:“它不像之前我們遇到的那條。”

  “他只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聽楚玉描繪過那夜場景的許長安搖了搖頭,他看著小銀龍吃得龍角亂晃的模樣,接著道:“連進入這條龍身體之前的事情也通通忘光了。”

  所以才會是一副天真懵懂,無憂無慮的神態。

  嚼著糖果的小銀龍並不知道兩人在談論什麼,它津津有味地吃完嘴裡的糖果,又掏出了另外一粒。

  在小銀龍孜孜不倦地嚼吧嚼吧下,半袋子糖果很快見了底。許長安擔心它蟲牙,不肯再給它吃,只喚來楚玉帶它下去。

  楚玉臨退下前,許長安想起薛雲深不知來了多久,忙回頭問道:“你用過晚膳沒有?”

  慘遭冷板凳待遇如此之久,墨王殿下頗為不滿,直接用行動表達出肚子正餓的意思。

  許長安被薛雲深按在羅漢床上啃了好一會兒,宛如清心寡欲的光頭和尚似的沒起半點波瀾,連呼吸都沒亂分毫。他按住薛雲深越摸越下的手指,委婉拒絕道:“我師父還在呢。”

  薛雲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

  許長安眼神瞥向了門口。

  興頭被打斷的墨王殿下,怏怏不樂地爬起身環視整圈。

  只見房門緊閉,偌大臥房內除了羅漢床上打架的兩人,再無其他任何生命。

  “楚玉是個會看眼色的。”薛雲深樂顛顛地想,又埋頭吻住了許長安嫣紅的薄唇。

  親著親著,薛雲深察覺出不對來:“剛剛親你不痛了?”

  許長安對墨王殿下的後知後覺無話可說,唯有回之一笑。可惜沒笑好,適得其反地引來了“生吞活剝”。

  半盞茶過去,許長安衣衫凌亂地平躺在羅漢床上,薛雲深赤紅著眼睛,氣喘吁吁又可憐巴巴地問:“長安你為什麼沒有反應?”

  許長安沉默良久,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我現在用的是鐵樹精的妖丹。”

  聞言,薛雲深如遭雷劈,恍惚中已經預見了下輩子的悽慘生活。

  第二日大清早,欲求不滿,熬出兩顆碩大烏眼圈的墨王殿下,哀怨地順著地道回去了。

  許長安與薛雲深的成親日,經由禮部測算,定在了九月廿二。原本大司馬不同意這麼快嫁兒子,可是轉頭想到小兒子肚裡還有孫子。

  為了避免小兒子將來“大腹便便”地成親,許慎只好不情不願地同意了最近的好日子。

  禮部尚書帶著禮書前來納徵的時候,許長安剛去見了安子晏回來。

  還是約在了春風樓,許長安帶著薛雲深,許道宣帶著如意,外加段慈珏楚玉薄暮,以及安子晏與孟銜夫夫二人,春風樓的雅間被塞了個滿當。

  安子晏與孟銜成親已有半年,許長安看著兩人碗不離筷的模樣,調侃安子晏連成親大事都沒有給他發請帖。

  “我就猜到你會說這話,”安子晏還像往日那樣不正經地嬉笑,喚來書童,“太保把小匣子來拿過來。”

  安子晏的書童竇太保比去年長高不少,不知是不是隨著公子去了孟府的緣故,整個人都沉穩許多。聽到吩咐,他取來出門攜帶的清漆木匣,放在了許長安手邊。

  “打開看看。”安子晏對許長安道,手中筷子又伸向了紅艷艷的麻婆豆腐。

  許道宣見安子晏吃得歡快,忍不住跟著挾了塊麻婆豆腐。他不知道那豆腐特地多放了茱萸,結果吃了兩口就被辣地滿屋子亂竄,恨不得灌下一肚子水。

  “子晏以前不是不吃辣麼?”許長安隨口問了句,他打開匣子,發現裡面是厚厚一摞信件。

  信都是沒找到承啟人而經由驛站退回來的,分別有桐城、臨岐、銀霜鎮、塞雁門……幾乎每封信退回的地址都不相同。安子晏算著時間,給許長安寄信,卻總是陰差陽錯地,沒一封送到許長安手上。

  許長安隨手打開一封,看見好友安子晏的筆跡詢問著歸期。

  等許長安翻完信,從思緒中回過神,這才驚覺這個雅間都靜悄悄地沒人說話。

  “怎麼都不說話了?”許長安問。

  頂著滿屋子人的視線,孟銜坦然自若地攔住安子晏還要去夠麻婆豆腐的筷子,倒了杯清茶遞過去:“不能吃太多。”

  許長安恍然大悟,他目光往下一滑,落在滿面通紅的安子晏肚子上:“幾個月了?”

  被自幼長大的好友問孩子幾個月,安子晏頗感窘迫,看起來很有些恨不得落荒而逃的架勢。反倒是向來高遠出塵不染世俗的孟銜,大大方方地坦誠道:“四個月整了。”

  薛雲深聞言分外驚詫:“長安他們居然比咱們快!”

  許長安:“……”

  許長安恭喜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廂,孟銜卻好像突然來了興致,同薛雲深攀談起來:“王妃肚裡的幾個月了?”

  “比你們的孩子小一個半月,”薛雲深蔫蔫道。

  “子晏身體素來強健,有喜之後口味變得奇怪不說,還常常偶感風寒。”孟銜憂慮道,“不知王妃可有這樣情況?”

  “風寒沒有,生死大險倒是有。”薛雲深不欲多說途中經歷,轉而道:“不過近來他口味也怪得很,有時候想吃辱鴿湯,有時候又想吃新鮮的蓮藕,昨晚上還跟我說想吃槐花飯……”

  兩位丈夫興致勃勃地談論著,不慎旁聽的安子晏與許長安兩人油然而生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至於如意段慈珏之流,則紛紛面帶微笑聽著,不置一詞。

  第86章 要成親了怎麼辦好緊張啊

  納徵過了之後,日子好像一下子就過得慢了起來。

  薛雲深開始學著處理朝務, 朝中百官都看出來皇帝有立太子的意思。平常那些與魏趙兩王走得近的朝臣, 為免有結黨營私之嫌,都自覺減少了兩府走動。

  許長安仿佛一下子空閒許多,整里日畫些畫, 看些策論,偶爾被安子晏拖去西九市瞧瞧新鮮玩意兒, 多數時候還是待在府里。

  提起安子晏,賦閒在家的孟銜約莫是想通了, 已經重新入了欽天監。

  段慈珏掛在許道宜帳下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讓他爹知道了。驃騎大將軍是個暴脾氣,險些當著眾人的面把兒子揍了頓。幸好將軍夫人見機不對, 及時請動了老夫人,段慈珏才免了場皮肉災。

  不過驃騎將軍動怒, 也不全是因為兒子棄筆從戎不進自家帥帳的事情。

  ——目下無塵嘴欠舌毒的段大公子段慈珏, 直接跟他爹說看上大司馬小公子的書童, 今生非他不娶。

  驃騎將軍一聽, 高興地猛拍大腿,以為自家兒子終於開了竅, 當即托人前往司馬府納彩。

  結果媒人去大司馬府沒打聽幾句就回來了,驃騎將軍不解,以為對方自以為卑微擔心般配不上。

  媒人,也就是將軍姐姐,好懸沒直接翻個大白眼:“那小書童今年才十六,都還沒成年!”

  驃騎將軍驚愕失色,扭頭衝進祠堂請了家法,就要將那猥褻少年的不肖子就地正法。

  驃騎將軍府鬧了個雞飛狗竄,緩過火氣的驃騎將軍看到兒子就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重生。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將軍一個揮手,就將段慈珏打發去軍營了,沒個兩三年輕易回不來。

  人是打發走了,可是該有煩惱半點沒少。為免兒子不在的兩年間,他心上人見異思遷,進而導致兒子此生成為孤家寡人,將軍夫人與老夫人商議過後,親自登門替段慈珏提親。

  許長安問過楚玉意見,得到了耳根通紅聲若細蚊的回答。

  見消沉好幾日的自家書童復又恢復精神奕奕的模樣,許長安有些悵然若失,陡然間生出種“嫁出去的書童潑出去的水”的滄桑感觸來。

  而混世魔王許道宣,他見許長安不再去弘文學館,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說什麼也不肯獨自上學館。許長安二叔為此差點狠狠抽了頓不成器的兒子,哪成想板子剛抬起來,就讓淚眼婆娑的夫人哭得心軟了。

  由此可見,慈母多敗兒完全是有的放矢。

  徹底遊手好閒起來的許道宣,先是跟著昔日那幫狐朋狗友玩了會子鬥蛐蛐,沒過兩天就嫌無聊,改為玩蹴鞠了。蹴鞠玩了四五天,有位同伴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許道宣心有餘悸,當即拋棄了這項十分危險的愛好,新近又愛上了話本戲劇,整日裡往戲台子裡鑽。

  如意跟在屁股後頭,許道宣去哪他去哪。許長安二叔二嬸多少看出了苗頭,但兩人不坦誠他們也不戳破,先由得小輩們鬧去。

  許道宣來司馬府找許長安時,許長安正在一牆之隔的墨王府。他最近不知怎麼了,看到墨王府的那片黃沙就想變原形上去打滾。顧及到自身面子,他硬生生忍了兩日,到第三日終於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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