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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黛被帶到天鵝灣以後,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艾斯黛不懂人情世故,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霍繼年當她是自己的妹妹來對待,但其實他私底下組織了一個隊伍,專程回到蜃樓,挖掘那棵心樹的秘密,艾斯黛的族人們奮起抵抗,被盡數屠殺。」

  「把人綁回家,然後背著她殺她全家。」路原震驚道,「人居然能壞到這種程度。」

  「是的,所以報應就來到了霍繼年家中,可惜的是,承受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女兒。」滿月夫人嘴唇開口,機械地吐出清晰的詞句,「霍聽月是霍繼年唯一的女兒,也是他的命,他的妻子死得早,後來也沒有其他的孩子,他只有這一個女兒,於是將她視為最最珍貴的掌上明珠,可艾斯黛來到天鵝灣不久,霍聽月就病了,二十多歲便腫瘤擴散,醫生說最多還能再活一年。」

  路原惋惜地搖了搖頭,黎應別靠在窗台旁邊,表情陰鷙地聽著。

  「所以,霍繼年想到了以血換血,這也是他從冥骨生中提取到的信息,而神女的存在,更是提高了這個可能,冥骨生能夠延長被輻射者的性命,能夠殺死人體內的入侵細胞,但條件是,必須要以一個近親之血為代價,霍繼年老了,他的血不夠純潔,其餘的親戚又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他只好想到讓霍聽月生一個孩子,用這個孩子來換她的命。」

  「這……天吶,他真的是瘋子!」路原驚訝地合不攏嘴,「如果霍聽月知道自己的命是用自己親生的孩子換來的,她不僅會怨恨霍繼年,還會怨恨自己!」

  「是的,霍繼年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對任

  何人透露過他的所作所為,他想著,等霍聽月生產的那天,一切秘密進行,當那個可憐的孩子被利用完畢,他告訴霍聽月她的小孩生下來便夭折了,對她造成的傷害會小得多,但可以讓她繼續活下去。」

  「可他失算了,拍賣會上霍聽月受到了驚嚇早產。」路原也經歷過那一天,知道那天最後發生了什麼,「所以……」

  她忽然恍然大悟,明白了最後為何霍聽月和艾斯黛兩人都被開膛破腹。

  「所以他便直接讓醫生解剖了艾斯黛,將她和霍聽月結合到一起,以為這樣就能救回她,可是他沒想到,自己那麼多年請的其實是個庸醫,那個醫生根本完成不了手術,導致兩個人都死了。」

  「對。」滿月夫人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可你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我剛才就告訴過你。」路原冷笑一聲,「你原本的女兒根本就沒有活下來,她死在了霍聽月的肚子裡,這麼多年在蕾拉身體裡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靈魂,是一個不幸被拉入那一天的成年人的意識碎片。」

  「好吧……好吧……」滿月夫人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她支撐不住似的一下子坍塌了,坐在地上,「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不管怎樣,詛咒已經解除,我終於可以真正地死亡了,或許艾斯黛當年真的騙了我,這麼多年我守護的根本就只是一團罪惡的怨念,但好在這樣的循環終於徹底結束了……」

  路原看向黎應別,他一直安靜地聽著,剛剛見到周尋芳時的那股憤怒也已經被這場追根溯源的對話給沖淡了,對著一個這樣的怪物泄憤,也安撫不了過去黑暗的歲月。

  「但我最後想要提醒你們的是,伴隨著一切落幕,解脫的只有我和純真。」周尋芳發出最後的訊息。

  「什麼意思?」路原不解地問,「什麼叫只有你們倆?」

  「滿月夜,冥骨生,這是艾斯黛的部族流傳的一具密語。詛咒會失效,時間繭會被打破,可艾斯黛的怨念不會散去,它仍然在這裡,這幾天流了太多的血,鬼涎已經織成了新的繭。」

  「他在胡說些什麼?」路原緊張地問黎應別,試圖從他那裡得到一個安慰的回答。

  黎應別的表情也很嚴肅,他走過來踢了踢周尋芳破爛的身體,怒道,「什麼意思,說清楚。」

  「我已經……說不了……更多了……」

  「記得看……月亮。」

  吐出最後的幾個字,周尋芳徹底沒有了任何氣息,滿月夫人也像是發條走盡似的,徹底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

  兩人急忙忙來到窗邊,看見了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黑夜中,遠處的森林上方重新籠罩著一層濃稠的霧,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天鵝灣靠攏,像漸漸逼近的暴風雨。

  兩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

  「走!現在就得離開!」

  路原和黎應別於是飛速跑下樓,什麼也沒有收拾,路過大廳時一人抄了把順手的武器,將一切拋在腦後。

  濺滿血漬的籌碼、彈匣用光的手槍、被欲望滿盆的肥手反覆把玩過的鑲滿鑽石的火機、一地下室的金子、各種天價珠寶和古典油畫,通通都被留在這棟充滿罪惡的古宅中,兩人頭也不回地沖向森林,希望能在濃霧灌滿樹林縫隙前回到那個充滿希望的現實世界。

  「等等,我們可以騎車!」路原看見了蕾拉開過來的那輛摩托車,「騎車會更快,林子深的地方還不會被卡住,可是……該死,蕾拉把她的車鑰匙放哪兒了?」

  「我去她的房間裡看看。」黎應別往回跑,「你在她後備箱裡找找,裡面也可能有。」

  好在濃霧擴散的速度還在正常範疇內,並沒有像說來就來的暴雨那樣瞬間聚集到中央,黎應別手長腳長,也是跑得快,回來的時候他拿著一個相機,邊走邊道:「沒找到鑰匙,但是找到了這個,羅子昏的相機!裡面應該錄了不少素材,出去以後還可以……」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注意到路原的異常。

  只見摩托車後備箱蓋子開著,路原拿著一張紙呆呆地站著,面無表情,好像傻了。

  黎應別湊過去,看見了一張塗鴉,上面用鉛筆畫滿了粗糙的線條,所有的圖案都是同一個,同一朵太陽花。

  一切都完了。

  他知道這對路原來說意味這什麼。

  路原抬頭,聲音在發抖,「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情,可我現在想起來了。」

  她說:「黎應別,你告訴我實話,那天,芳草街起火的那個下午,後來在屋子裡發現的屍體……到底是兩具,還是三具?」

  第58章 Day6.路原如果我願意救妹妹

  「聽我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天鵝灣,還有這些迷霧都會讓人思緒混亂,失去理智,這裡不適合思考任何事情,我們先離開。」黎應別拉住路原的手臂,試圖將那張紙從她手中拿下來,「沒有鑰匙我們就步行,或者你的車呢?還能開嗎?」

  路原避開他的手,將那幅畫緊緊拿在手中,眼睛死死盯著那些筆畫,這些塗鴉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紙張上的鉛筆筆畫因摩擦而變得有些模糊,有的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不知道蕾拉為何要將這麼一張畫保存在自己的摩托車後備箱裡。

  「蕾拉說你知道真相,所以真相呢?如果事情不弄清楚,那麼我的離開根本就沒有意義。」路原後退兩步,眼淚從眼角滑落,「我總覺得好像有一段記憶從我的腦海里消失了,等想起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為什麼我會把三個人記成兩個人?會不會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瘋了?」

  路原現在的狀態顯然已經不適合逃命了,黎應別盡力安撫她,艱難地將視線投向湖面中長出的心樹,它如瘟疫一般汲取著水裡和周圍土地的養分,枝杈垂下千絲萬縷的樹須,樹幹上凸起的一張張臉眼角留下白色的汁液,無聲地為面前人哀悼。

  「並非我不想把真相告訴你,我只是怕你無法承擔。」黎應別閉上眼睛,終究還是說了出口,「心樹可以帶你回到過去,就像你附身到霍繼年身上那次一樣,但這個路徑一旦開啟,接下來發生什麼就很難控制了,我知道你的身體現在發生了一些變化,所有的事情,以後或許你自己都會慢慢回想起來,只是你一定要在現在這個時間全部弄清楚嗎?」

  「我一定要。」路原篤定地說,「我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那好吧。」黎應別點頭,眼中出現一種近乎陌生的悲憫,「原本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

  本該漆黑的夜因頭頂圓月而變得通徹透亮,黎應別解開湖邊的小船,路原再次坐了上去。

  心樹的樹幹佇立在湖心,小船很快就劃了過去,路原按照黎應別所說的,淺淺劃開自己的指尖,鮮血與濕潤的大樹連接的一瞬間,她明白和想起了一切。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程順意回到路家幾個月後,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她早早就起了床,路原卻並沒有和她一起出門上學,雖然兩人就讀的學校不一樣,但通常她們都會一起出門,因為路漸明會提前做好一家人的早餐。

  再然後是晚上回來,路原仍舊沒有出現,家裡的氣氛很壓抑,程順意一直以為這種低氣壓的氛圍不會出現在這個家裡的,也就是從這天開始,一切都變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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