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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把樹林染成金紅色時,三輛商務車碾過最後一段碎石路,停在了他們的露營地。

  市場部周組長第一個下車,運動鞋碾碎幾片枯葉,他環視今晚露營的位置:「小宋同志,這地方……恐怕找了很久吧。」

  營地背靠深山野林,有種想通過一次團建,吃完燒烤就把領導埋在野外樹林底下的即視感。

  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在剛上任的幾個月有沒有對宋鶴眠十分苛刻。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

  一道身影從車上跳下來。

  宋鶴眠穿著黑白條紋立領運動服,他扶著車門下來,滿眼欣賞的環視選在林間溪流轉彎處的卵石灘:「露營,篝火,燒烤,這種氛圍才有種逃離城市的感覺嘛。」

  他剛說完,後腦勺就被摁住,只感覺到溫熱身軀貼近胳膊,一道溫柔低沉的嗓音響起:「那今晚你搭帳篷。」

  「!!!」

  宋鶴眠扭過頭,聽出語氣,看向身後的傅晏修:「你批的方案哦。」

  傅晏修:「……」真是失策,太相信這傢伙了。

  怪不得老□□復問他確定要來這裡露營嗎,原來是這樣的深山野林。

  本來還夸宋鶴眠會省錢了,知道持家。

  夸早了。

  安妮很是捧場,她笑道:「是我們幾個人一起找的,就覺得挺原生態很舒服,周圍的環境我們也都提前踩過點,很安全,沒有什麼野獸的,就是去林子裡小心,這個地方挺多人都推薦過。」

  宋鶴眠看著傅晏修,認真點頭。

  傅晏修無奈失笑:「那現在我們先把東西拿下來然後搭帳篷。」

  「那我們要不要趁著天黑前先去撿點樹枝回來?」安妮提出建議。

  畢竟都是衝著想玩篝火來的。

  「讓小眠跟你一塊去吧。」傅晏修不想宋鶴眠的胳膊去扯帳篷,就還是以防萬一:「他可以保護你。」

  宋鶴眠:「……」嗤,他挽起衣袖:「安妮姐那我們走吧。」

  安妮聽出傅總的言下之意,她笑了笑:「好啊,有個壯漢保護我十分安心。」

  宋鶴眠拍拍胸脯:「放心吧。」

  兩人拉著露營車往林子裡走去。

  宋鶴眠走了兩步路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傅晏修,見他跟著大傢伙準備一起搭帳篷,非常隨和,但眼見天要黑了,他沒忍住喊了句。

  「傅老師!」

  傅晏修正跟大家一起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就聽到宋鶴眠喊他,聞聲望去:「怎麼了?」

  「你記得開燈哦。」

  宋鶴眠說完便朝他揮揮手,然後跟著安妮拉著露營車走了。

  傅晏修心頭一暖,低頭笑了出聲。

  「小眠,這種樹枝行不?」

  「可以可以,最好就是這種,有泥的那種不大好起火,比較濕。」

  「那我再去那邊看看。」

  宋鶴眠拉著露營車,走到另一頭,腐殖土在腳下塌陷出濕潤的凹陷,他彎下腰撿起稍微干一些的樹枝,先放在一堆,想著等會再抱到露營車上。

  殘陽透過繁密的樹梢,掠過樹冠間的尼龍網格上,『咔嚓』一聲,復古運動鞋踩碎了枯葉。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失重感襲來!

  捕鳥網倒刺勾住運動服急速往繁密的樹幹里收縮,後腦勺撞上樹幹的聲音驚飛了群鳥。

  『噠』的一聲,手機從高空墜落草叢。

  宋鶴眠只感覺自己皮膚被樹枝擦過,額角襲來一陣的鈍痛,視線模糊不清,最後只看見越收越緊的網眼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安妮像是感覺到什麼,忽地停下腳步:「小眠?」

  她轉過身,卻看見那輛幾百米外的露營車還停在那裡,但沒看見宋鶴眠的身影。

  「小眠?」

  安妮趕緊抱著樹枝往露營車那裡走:「小眠?去哪裡啦?」她走回露營車前,把樹枝放進車裡,但左右看都沒見到人。

  樹林距離營地其實也就幾百米的距離。

  「難道回去了?」

  安妮又喊了一圈,但發現宋鶴眠都沒回應,只能先拉著露營車回到小溪邊。

  天漸漸黑了下來。

  露營地搭起了六個帳篷,還有兩個天幕,以及帳篷外拉起的星星燈,氛圍感拉滿了。

  傅晏修聽到拉車的動靜,下意識抬眸,卻只看見安妮,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小眠呢?」

  安妮一臉疑惑:「他沒回來嗎?我剛才喊他沒應我,我以為他回來了。」

  「沒回來啊。」

  「沒看到他。」

  大家紛紛表示。

  傅晏修臉色倏然一沉,邁開腿就往林子裡跑。

  第73章

  天漸漸黑了。

  在黃昏逐漸被暗色吞沒時, 樹林裡在沒有設備的情況下幾乎難分辨方向,更別說喊宋鶴眠的聲音沒有人回應。

  「宋鶴眠!」

  「小眠!」

  手電筒、照明燈的光線晃過樹林,急匆匆的腳步跟踩碎樹枝的聲響在林間響起, 營地的急救隊伍跟市場部所有同事都加入了找人陣營。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那么小的樹林發生這樣的事,人竟然能憑空消失?

  在黑暗中, 傅晏修感覺心跳急促的頻率幾乎要衝破耳膜, 後背浸透冷汗。

  他站在樹林間,環視四周,強忍克制著在昏暗環境中不適,掌心潮濕, 緊握手電筒:「宋鶴眠!」

  這傢伙到底跑哪裡去了?

  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後總是受傷, 不是磕到頭就是撞到手, 好不容易才養好的身體,才回來上班沒多久又發生這樣的事。

  不會是又碰到什麼撞到哪裡暈過去不知道了吧,現在天有些涼了, 萬一再晚一些發現著涼感冒了怎麼辦?

  越想心臟跳得越急促, 對黑暗的焦慮和恐懼跟精神緊張讓他處於崩潰邊緣。

  他不能停下來,至少得找到宋鶴眠。

  「宋鶴眠!!」

  一貫冷靜自持的男人聲音沙啞, 幾近歇斯底里迴蕩在林間。

  『噠』的一聲。

  傅晏修腳步停下,他微愣, 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頭頂,伸手摸了一下。

  是一枚戒指。

  他像是感覺到什麼。

  「……哎喲……」

  一聲痛哀呻/吟突然在頭頂微弱的響起, 發著顫,聽起來好可憐。

  傅晏修表情僵了幾秒,像是難以置信,他猛地抬起頭,舉起手電筒, 將光線落到樹上。

  只見在參天大樹上,看見宋鶴眠被尼龍網掛在了粗壯的樹幹上,縮成一團,慘兮兮的。

  「……哎呀,腳卡住了,真服了啊……」

  這一瞬間,心跳驟然放緩了下來。

  宋鶴眠醒來後,額頭覺得有些疼,然後就感覺到下面有光,艱難地低下頭,但太黑了他看不清下面是誰:「誒,救命啊,我被掛住了。」

  傅晏修握著戒指的手逐漸收緊,那顆懸著的心瞬間收起,繃緊的神經也隨之鬆開,仿佛劫後餘生。

  「是我。」

  「啊?」宋鶴眠聽到傅晏修的聲音,掙扎地動了動:「老公啊,救命啊,我腳被卡在網裡,頭好痛啊。」

  傅晏修聽見宋鶴眠說頭疼,表情驟然變了,他厲聲喊來營地的急救隊:「在這邊!!」

  「小眠,你先別亂動,應該是捕鳥網,我讓人過來。」

  「哦哦。」

  五分鐘後,被掛在樹上的捕鳥網終於被營地急救隊放了下來,醫生也趕緊給宋鶴眠檢查,生怕他有什麼事。

  「有沒有撞到什麼地方?」

  「額頭。」

  「現在感覺怎麼樣?有頭暈或者是不舒服的地方嗎?」

  「就額頭有點痛,現在也不暈,應該剛才暈完了。」

  「這裡太黑了,先帶出去看看,現在能站起來走嗎?」

  「我背他吧。」

  傅晏修見醫生要去扶宋鶴眠,乾脆蹲在他跟前:「上來。」

  宋鶴眠在攙扶下,趴到傅晏修後背上,覺得有點冷摟上他的脖子,環視黑漆漆的周圍:「傅老師,這裡那麼黑,你怕不怕啊?」

  傅晏修聽到耳畔的擔心,他心裡頭頓時打不著的氣,氣自己而已:「擔心我做什麼,差點找不到你嚇死我了,喊你也不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掛起來了。」宋鶴眠鬱悶極了,把腦袋埋在傅晏修脖子裡,抱著他小聲嘀咕:「……我怎麼感覺我又開始有點倒霉了。」

  之前初中也是有段時間,因為總是磕磕碰碰,每個周末都會被他媽拎著去廟裡捐香火吃齋飯,後面才好了些。

  再到後來剛實習的時候,剛進一家金融公司實習,誰知準備簽合同結果碰上經偵來檢查,公司直接被封了,才知道原來是套殼公司。

  後來進了雅興華聯也是有段時間很倒霉,上班第一天,就碰見電梯突然故障,好巧不巧這台電梯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裡頭。

  「是不是跟了我才倒霉。」

  宋鶴眠一低頭,湊近傅晏修,歪著腦袋看他:「你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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