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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旭聞言,抱歉道:「那就得罪了。」

  看著圍上來的幾個侍衛,謝臨大驚:「你們要幹什麼?!」他指著賀蘭旭,氣的手指都在哆嗦:「賀蘭旭,你敢對朕不敬!你的舊主來了,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對他表忠心了?!你這個三心二意的無恥小人!別以為這樣謝玄就能放過你!」

  賀蘭旭充耳不聞,面不改色。

  謝臨恐怕史上第一個被臣子逼迫出城投降的皇帝,他捧著玉璽和印符,看著站在城外的謝玄,面色鐵青,羞辱和恨意湧上他的眼眸。

  他想要逃,卻無處可逃,他看著手中那象徵著最高地位的玉璽,以及遠處那張讓他恨得牙痒痒的臉,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終於,在臣子的催促聲,他邁開了腳步,一步步朝城外走去。

  直到謝臨走到城門處,所有人都注視著謝玄,屏息等待謝玄走上前,拿回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謝玄面無表情的看著玉璽,就在他有所動作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想到自己一會要做的事,謝臨的心也不自覺加快起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謝玄伸手在背後推了楚容一把,讓他上去接。

  楚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謝玄眼神無比的平靜,堅定道:「你去。」

  這聲音不大,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齊刷刷愣在原地。

  謝玄推著楚容上前,示意他接過玉璽和符節,謝臨沒料到這一遭,等反應過來時,手中一空,東西到了楚容手中。

  場面靜了一瞬,宛如巨石投湖,場面轟然炸開!

  謝玄在幹什麼?!瘋了不成?!他怎麼能把北燕的玉璽和印符給楚容?!

  潭天望率先道:「皇上!」

  這一聲振聾發聵,帶著強烈的不解和震驚。

  幾個北燕大臣則手忙腳亂的指揮侍衛,叫道:「快!皇上定是被他們脅迫了!把玉璽搶回來!」

  謝玄擋在楚容身前,裴弄反應過來,隨即帶人迎了上去,怒喝:「誰敢過來?!」

  燕臣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早些年謝玄為了楚容不納妃,不立後,甚至為了他殺害文人,逼死忠臣,此事鬧的轟轟烈烈,到現在還是民間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他竟是走火入魔一般,直接將那代表最高地位權力的帝王之物交給了楚容!甚至還護著他!

  「楚容,把玉璽交出來!」一位燕臣大叫,「你這個小人!一個只會勾引男人,寡廉鮮恥的孌寵也配染指我北燕的江山!」

  楚容還未發話,謝玄暴怒道:「住嘴!」他冷冷一笑,「這玉璽和符節,難道不是你們親手奉上來的?怎麼?現在又想要回去了?」

  那燕臣氣急,道:「這玉璽不是給他的!」

  「哦?那是給誰的?」謝玄道,其餘人聽著他這話,心中一涼,只見謝玄徐徐道,「楚軍十幾萬兵力包圍燕京,你們無力抵抗,出城投降,投的難道不是楚容?」

  眾人心頭一震,此刻才明白,謝玄將了他們一軍。

  一直以來,謝玄只打著回京的名號卻不明說,他如此聲勢浩大,眾人都以為他是奪位來了,卻忘了早在一個月前他已歸順楚容,是楚容的人。

  謝臨頓時發出一陣爆笑,他原本想在謝玄接玉璽時,故意回掉玉璽和印符,給謝玄和朝臣一個羞辱,卻沒想到謝玄給了他一個好大的驚喜!

  那群蠢貨迫不及待的將迎他回來,不想卻是把北燕的江山送給了一個外人。

  方才在金鑾殿勸謝臨的一眾臣子悔不當初,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北燕爛在謝臨手上!

  「謝玄!」有位燕臣連皇上也不叫了,激憤罵道,「你可還有半分理智?!半分清醒?!被一個男人蠱惑的連江山皇位都不要了!你這麼做可對得起先皇,對得起各位列祖列宗,北燕的江山基業,就這麼毀在了你手上!」

  「你這個昏君!百年後,你必史書留名,千人嫌棄,萬人唾罵!」

  謝玄露出一個狠厲的笑:「我早已不是燕王,現在的燕王是謝臨,玉璽和印符也是他親手送出去的,至於圍城的楚軍更是和我沒有一點關係,關我何事?」

  他竟想把鍋都扣在謝臨頭上,那臣子沒想到他如此不要臉,當即氣得直翻白眼。

  「別說不關我的事,就算是我乾的又怎麼樣?」謝玄神色一冷,「區區幾頁紙,我還怕它不成?」

  這番驚駭世俗的言論,令在場的人無不驚愕。

  有反應快的立馬上去拉住謝臨,彷佛逼迫謝臨出城的不是他一樣。他一手護住謝臨情真意切的大喊「保護皇上!」,一手又指著謝玄道:「還不快把這反賊拿下!」

  楚容一把拉住了謝玄,就在燕軍即將圍上來的時候,他猛地舉起手中之物,冷聲喝道:「印符在此,誰敢造次?」

  第115章

  他下巴微抬, 眉目嚴峻,聲音明明不大,卻隱約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 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順從。

  一時之間,眾人都被他的氣勢唬住了, 只覺那玉璽在他手中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就連燕軍猶豫不前, 有些畏懼的看著楚容手中的印符。

  嘩啦——

  不知誰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一直默不作聲的燕雪深接受到謝玄的眼神,猶豫了片刻, 而後徑直對著楚容跪了下去。

  他在燕軍心中的地位極高,一群沒主意的士兵見燕將軍如此,也嘩啦嘩啦跟著跪了下去。

  方才下令捉拿謝玄的大臣, 瞪圓了眼:「你們.....你們......」

  謝玄當機立斷,決定殺雞儆猴,指著把蹦躂的最歡的大臣道:「把他給我捉起來!」

  等那大臣被按在地上, 裴弄一刀落下,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那刀卻是沒落在大臣的脖頸, 而是堪堪擦過,釘進了土裡。

  大臣當場嚇暈了過去。

  他凌厲的眼神緩緩掃過人群,冷道:「還有誰不服?」

  那些怕死的膽小的臣子見這陣仗,立馬「繳械投降」, 不到片刻, 城外跪倒了一片,紛紛退倒一旁, 迎楚容進城。

  有人面色悲涼,悲憤的朝謝玄大喊昏君誤國,一會又哭訴天要亡我燕國江山。有侍衛立馬衝上來, 將他的嘴堵上了。

  一觸即發的戰爭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謝玄看著自己濡濕的手心,默不作聲的鬆了口氣。楚容面色平靜,仔細看卻也有幾分緊張和冷峻。

  兩人許久都沒有回燕宮,再次站到金鑾殿內,一切都變了。

  楚容屏退了下人,謝玄看著他冰冷的神色,心中一驚。

  今日之事無疑十分冒險,他瞞著所有人搞了這麼一出,讓楚容去接玉璽和印符,萬一中間有個什麼閃失,萬一燕臣寧死不屈,誓死反抗,他們說不定還要經歷一場惡戰。

  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

  幸運的是,他贏了。

  楚容神色複雜的看著謝玄,心情至今沒有平復下來。

  方才在城外,謝玄冒天下之大不韙,讓他去接玉璽和印符,如此明顯的意思,幾乎沒有人看不出來!

  謝玄為何要這麼做?是為了討他歡心,與他重歸於好?

  但是這怎麼可能,江山社稷豈能像玩物一樣,隨意送人丟棄?難道謝玄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楚容眉頭微蹙,如果這世上有一個楚容猜不透他的心思,那這人無疑就是謝玄了。

  「怎麼了?」謝玄盯著楚容的臉,道,「你不開心嗎?還是不喜歡我送你的這一份禮物?」

  他說的如此輕飄飄,彷佛那只是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小物件。

  「如今明齊和北燕都在你手中,謝瀚和齊瑋要是知道了,恐怕會氣的七竅生煙。你大仇得報,應該開心才是。」

  「你是認真的嗎?」楚容突然開口道。

  謝玄一愣,微笑道:「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楚容聲音中壓抑著一絲怒氣和驚愕,「你以為我接了謝臨的玉璽和印符,就能改變什麼?他們豈會甘心燕國的江山落到一個外人手中?」

  從離開燕京,在臨安起兵,到攻下江州,明齊,楚容幾乎就耗費了所有,現在他只想拿回幽州和青州,沒有這麼多精力和能力去搶奪北燕。

  今日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他和謝玄無疑會成為北燕的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引起民間動亂等數不盡的麻煩,想到謝玄今日莽撞的舉動會帶來多少禍亂,楚容就怒從心起。

  「誰敢不同意,我就殺了他。」謝玄神色一狠,他看了楚容一眼,低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燕王捨棄江山,將拱祖宗基業手讓給了楚容,必會引起打亂。此等離經叛道,驚駭世俗的行徑,定會引得眾人討伐,後人唾罵。

  謝玄道: 「我既然敢將北燕給你,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你進燕京,名正言順,謝臨不敵你的十幾萬大軍,出城投降,親自奉上玉璽印符,一切都有理有據,誰敢質疑?況且我早已不是燕王,只是你身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幕僚,身為幕僚助你完成大業,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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