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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蝴蝶卻並未停留。反而逆著風極其艱難的飛著。忽而一股極強的風勢吹來,那蝶旋轉了幾圈,兜兜轉轉暈眩不止。待堪堪穩住之後,才發覺並未飛離這草地。

  一陣花香四溢,那蝶循著香氣向下落去。落在一水囊之上。那蓋子並未扣緊,流出一絲液體,那蝶方落在液體之上不過呼吸之間。便再次朝著地面旋轉飛舞,可再也撲扇不住兩側翅膀。擦著地面轉了一圈才又落回那草地之上。正跌在一人手上。

  那人手雖纖細滑嫩,卻有幾處老繭。雖不大明顯,可細細撫摸之下也能發現。這手雖也有花香之味,卻不敵方才那香味醉人。那蝶便再次煽動翅膀,朝著那香味之地而去。

  於尋常人也就一臂之遠,那蝶卻飛了很久......打著圈,忽上忽下,似乎辨不清方向一般。最後無力煽動翅膀,便跌了下去。

  但卻恰好,那處正是方才騰飛之地。落在那略略濕潤的草地上,也暈乎至極不知所以。

  常蕪瞧著那蝴蝶留在水囊正下方,不禁笑道:「蝴蝶竟也貪杯......」

  在旁側的一個少年,卻是微微翻轉了半個身子,連右腿也伸展了一下,朝著側面蹬出。

  這一動便吸引了常蕪的目光。定定的看了那少年好幾瞬。目光轉動,緩緩起身,從草地上坐起,繼而慢慢站起身。再次側頭瞧瞧那少年......直愣了好一陣,四下無人,這少年也不知要睡到幾時。起身便朝著正前方那株大樹而去。

  追風原本在邊上,此刻也隨著常蕪的腳步過來。常苒伸出手,卻只能夠到下方樹杈。

  追風在常蕪身後轉了一圈,常蕪回頭朝著追風笑了笑,便踩著腳蹬,另一隻腿並未跨在馬上,反而也踩在馬鞍上。馬很穩,常蕪伸出手正好在那樹杈上揪下一條略直溜的樹杈。跳下馬來,把多餘樹杈統統折掉,才在比劃著名昨晚哥哥教的劍術。

  躺在草地上的尚戰仿佛回到了皇宮之中。那輝煌殿宇高聳巍峨,可忽而一轉,是父皇深沉而嚴肅的臉。還有師傅在邊上盯盯的看著自己背書,那目光都壓得他喘不過氣。正背不出那昨日背的書卷,陷入躊躇無措時,一轉頭卻是母親那期望的眼神。不由得令自己更加緊張。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邊上其他幾位兄長。在他邊上的五哥,投來鼓勵的眼神。觸到那目光後,蕭承言急忙轉頭看向那正中一抹黃色身影「父皇」嘴中不由得輕喊出口。「我想我缺個書童。」

  微微睜開眼,陽光和煦卻有些晃眼,不由得眯著雙眼朝著遠處看著。大樹下,一人飛身旋轉舞著劍,幾步外一匹白馬低頭咬著草。

  舞劍之人同那株大樹相比之下,便更加的瘦小。但那姿勢飄逸流暢,確如仙童授劍術一般。盯盯看了幾眼,睏倦之下只覺得眼睛發酸。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可閉目想了想,那劍術招式似乎有些熟悉,仿佛曾見人舞過一般。

  眯著眼睛再次瞧了幾眼。預判著接下來的動作......果然是相同的。

  接下來一個側翻過後那手臂握著劍便從腦袋上划過去。

  可不知舞劍之人,是不是束髮過高,或是手臂舉的過低,那手腕一下打在頭上的冠上。雖然有段距離聽不到任何聲響,可看那人竟扔下了手中的劍。

  那似乎也不是劍,看不大清......

  目光在迴轉到那人身上時,只看那人取下頭上發亮的冠,隨後髮絲飛散。一場清風而過,還未等細看,那人撿起身邊一細小樹杈枝幹,三兩下似乎就再次把頭髮統統束在了頭上。

  無心再看。

  尚戰再次閉上了眼睛,翻了下身。腰間的水囊正好壓在了草地之上,壓在那不動了的蝴蝶之上。再次舒展了一下腿,擺出一個「人」字型睡在草地上。口中喃喃道:「父皇,承言怎的好像瞧見了個......美嬌娘。」

  呼吸漸漸便沉且安穩。

  常蕪一直舞劍,孜孜不倦。甚至躺在遠處草坪之人已然昏昏而來才發覺。

  尚戰踉蹌著過來,伸手欲去拉常蕪的手。

  常蕪躲開卻不忍看其倒下,還是半伸出手去扶著。「你飲醉了便不要動了。我可抬不回你,哥哥自會尋我的。」

  「嗯。那我就算他救駕有功。」尚戰道。

  「救什麼駕,你當你是誰嘛。況這也無危險。」常蕪笑道。

  「當然有危險。你就是危險,在宮時學過的,貌美又聰明的女子最是危險。」尚戰踉蹌著噴著酒氣,忽而常蕪未扶住便讓他朝草坪之上摔去。

  「在宮?在什麼宮呀我也不是女子呀。」常蕪笑著卻看樹下那被陽光一閃泛著日光的銀冠。抬手去摸自己的發,遭了。早已隨意挽成女子髮髻,偏自己給忘了。聽到隱約馬蹄聲近。常蕪急忙連滾帶趴的到樹下重拾起銀冠,蹲下身子便重束其高發。

  又急忙意圖離得尚戰甚遠,因哥哥不讓與之相見。但才欲推遠尚戰,卻看其雖是閉著眼,卻忽而說道:「父皇。承言錯了。不該私自出宮......可我想看看姑母當年造勢而成的常將軍,是不是那般好......挺好。生的女兒更俊,更好。」忽而起身便撲向常蕪。常蕪推搡卻不敵尚戰力氣,被其控於懷下。

  「蕪兒,原你是女子。我......皇七子蕭承言娶你為妻,可好?」說罷俯下身去正親在常蕪急別過去的側臉上。

  常蕪察覺出身上重量變化,急忙推開人去。而後平復著,小幅喘著氣。「原來你爹爹,真是權勢滔天。」一轉身欲起,卻看常衡不知何時早已站在身後鐵青著臉,盯視自己......

  *

  南境草地之上,常苒作為國公爺第六房小妾身份,入了常氏陵寢。

  十五年後,一位同國公爺歲數相當的男子,多年如是的守護南境土地,最終戰死沙場,被後世送入常氏陵寢。

  國公爺便叫頂了失蹤了多年的常蕪身份。

  那棺槨便也入葬常氏陵寢。且就在國公爺預備給自己準備安置棺槨位置邊上。當送葬人皆退出去大半。國公爺才把柳姨娘的棺槨,同長子一道挪到了新入葬棺槨的邊上。挨在了一塊。牌匾等一道銷毀。重又立了一塊上寫:常蕪夫婦。

  長子再次上香道:「姑母,姑父。現下可以同往極樂了。」

  「是呀。無論如何,卻是同葬安寢了。」國公爺常衡說。

  五十幾年後,第二任國公爺下葬。

  現任國公爺帶領著眾人安葬。

  有些聽過以前故事的人,知道常蕪失蹤。可這裡明明葬著,不禁發問。「二叔當年走失,後終是找回。可惜並未相聚幾年。父親當年不舍兄弟情義,不願分開。這才同在這墓室。」第三任國公爺如此說。雖是覺得奇怪,可由於老一輩之人早已不在,無處可尋。翻查家譜,卻是相互對應。

  家譜上書:常蕪夫婦合葬。而第二任國公爺也不知何時,家譜中把第六房小妾除名。

  後世之事不得知前世之事,歷經之久往後便也不得而知......

  當年常蕪將軍找回,可又離世之事,傳入京中。

  陛下深知內情,便對外稱:「常蕪將軍是領皇命,隱了身份去了敵國探聽,多年背井離鄉。大功也。常氏滿門忠烈,三代國公駐守疆土。嘔心瀝血.......忠臣之後。常氏無論後輩犯如何之罪,均不得罪及先祖。定要讓忠臣於地下安寢!其後不得違背皇命......」

  而歷代帝王卻是私設影閣,秘密行事。口耳相傳,只聽皇命。殘留的隻言片語中,常蕪卻是去往了敵國。這確實彼時在位的陛下不知的。

  【常家二公子失蹤那數十栽來。第一任國公爺曾收到過一封家書。「為妨皇命恐餘生難返。家國大義,蕪兒不孝。」其後是常家軍那誓死標識。其後再無人知常蕪。便似人間蒸發一般,不知富窮,不知生死。

  國公爺多年後才聽聞了南國一人盡皆知的奇談趣事。一土生土長的農民,通過數年苦讀科考入仕,入得朝堂。於農業、軍事方面多有建樹。在南國朝堂之上站隊了皇子,待皇子繼位後更是藉助之勢官位青雲之登,卻是數年來不主戰的。同兩國經商的商人交談,但凡看過那人的都說同常衡將軍眉眼像上兩分。

  水土不同,人有相似。

  多年來塵起沉浮,縱使這邊四傳常蕪早已打入敵國,南國也無人察覺,那登閣入相,往日出入御書房之人是一名誓死間諜。

  所圖的不是傳遞消息,而是在悄然改變一國的發展。】

  可沒有哪朝哪代是歷經不朽的.......漸漸的常氏的陵寢也不知被壓在地下的那片土地下,長眠中......

  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可不過何,都是大夢一場,何日春醒。

  【作者有話說】

  其實,故事到第一卷 ,已經昭示結局。

  之所以番外有糖,是因為不想那般過於悲洌的結尾。一般番外都是想看結局的結局,但誰知結局之後還有沒有結局呢。

  番外更多是刀。無論一世重生與否,就是徹頭徹尾的悲!

  曾改過第一卷 番外,原本沒有寫的這般隱晦,但寫明後反而加劇了悲劇色彩。無論如何常苒和常小冉都是丟失了本我。或丟失性情、或成為替身。都不是原本的自己。 <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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