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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種自視清高、內心矯情的男人,就是要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才能勾起對方的興趣。

  這不,她才剛冷了沒幾天,那鮫人就巴巴咬上了她的魚鉤?

  胡嬌嬌特地換了一身百年天蠶織就的紅色薄紗裙。

  這可是神仙們才能穿的料子,不僅輕若無物,凝滑如脂,還不染髒污。若非白塵總以「妖神」自居,也弄來些天蠶製衣來彰顯身份,她這輩子都沒機會穿上這種料子。

  玲瓏曲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只看一眼,便足以讓男人難抑焚身之火。

  胡嬌嬌對著銅鏡整理好容貌衣衫,確認自己美艷四射,這才扭動腰胯踏出去。

  健壯的鮫人沐浴在月色下,眉目鋒銳,帶著少年特有的恣意率性。除了身上亂七八糟疊穿的衣服有些礙眼,那滿身熱騰騰的燥意,隔得老遠就讓胡嬌嬌身子開始發燙了。

  她腰肢擺得更加妖嬈,媚眼如絲來到鮫人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鮫人的胸襟上,聲調甜得發膩:「為何大晚上突然找來?你就這麼……想奴家呀!」

  鮫人似乎完全不懂憐香惜玉,撥開她的手,無情地拔刀出鞘。

  「狐狸精,決一死戰吧!」

  泠泠刀鋒嚇得胡嬌嬌後退一步,嬌媚的臉上蒙上層薄怒,莫名其妙斥道:「你有病吧?!」

  胡嬌嬌很後悔,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勾搭魚了!

  誰知道這人魚是什麼腦迴路,無視她的千嬌百媚也就罷了,怎麼還要殺她?!

  狐族並不擅長正面衝突,而是蟄伏、算計、突襲,可鮫人步步緊逼,刀刀奔她要害上砍,也不給她機會蟄伏算計啊!

  那身柔若無物的薄紗,此刻卻成了她逃命路上的絆腳石。

  蠶妖的絲雖薄卻韌,肆意隨風飄動,總是卷到樹枝。

  胡嬌嬌心痛地撕壞衣裳,不敢再繼續飛,只能落地狂奔。

  齊昭陽遍尋冥界入口不得要領,只好抓了只小妖,逼問出妖族所在,想要找白塵詢問情況。

  一路順著找來,遠遠便聽到前面有人追逐,隨後一容色奪目卻衣衫襤褸的女子,直直撞進他懷中。

  女子纖縴手指藤蔓一般環繞住他的手臂,指著身後發出幾欲哭泣的聲音:「道長救救奴家,救救奴家!」

  齊昭陽當然知道她是妖。

  可深更半夜,她一個姑娘家頭髮凌亂,只著入寢的薄衫,還被撕扯成這樣,對方欲意如何不言而喻。

  即便是妖,女子也不可被如此為難欺辱!

  齊昭陽毫不遲疑,扯下外袍往女子身上一罩,隨後將人往後一推:「藏好了!」

  能欺負女妖精的,定然是個厲害的男妖精,何況又是在接近妖族大本營的地方。齊昭陽不敢輕敵,將身上的符紙一股腦祭出,阻住鮫人身形,隨後拔出長劍,划過掌心浸潤鮮血,與那鮫人斗到一處。

  鮫人沒料到半路上突然殺出個道士,一時不妨吃了些虧。

  可對方終究是個凡人,又怎是他的對手?不過鬥了二十幾招便落了下風。

  他一腳踹中道士胸口,道士便直挺挺摔在地上不動了。可還沒等他喘息,便察覺身後有勁風襲來!

  鮫人就地一滾,卻仍是被抓破了腹部,左腹出現四道深深的大口子,血流如瀑。

  鮫人按住傷口,望著胡嬌嬌的尖爪怒叱:「利用凡人抵擋,背後偷襲,你算什麼妖王?」

  胡嬌嬌晃了晃帶血的尖爪,齜起尖牙威脅道:「頭腦簡單四肢健碩的蠢魚!連妖王都分不清,還是把你那雙死魚眼挖了吧!」

  鮫人見她沒打算趕盡殺絕,一個打滾兒躍起跳進葳蕤的樹叢中,很快不見。

  胡嬌嬌蹲在昏迷的齊昭陽面前,尖尖的爪尖縮回去,柔軟的手指撫上齊昭陽的臉,勾起唇角嗤嗤地笑。

  「果然還得是人啊*,哪哪都對味兒!」

  *

  白塵獨自氣了三天,見冥月絲毫沒有打算哄他的意思,只能厚著臉皮追去茶樓。

  誰料趕到茶樓卻沒見人,楚枝說方才鄭家急急來人將冥月請去了。

  白塵趕到鄭家時,鄭父、鄭母與冥月正圍著一顆滿是翠綠新葉的老樹。

  鄭母拖著一片葉子淚眼滂沱,鄭父則雙目通紅,哽咽地說著:「我家夫人每日都悉心打理。起初,葉芽尚小完全看不出,後來葉片徹底展開,夫人才發現這異狀。」

  鄭母接話道:「看到第一片時我還以為是巧合,又怕它是生了什麼病,細細觀察才發現,許多葉子都有這三角形印記。我叫十幾家丁搬著梯子站在樹下數了,足有數百之多!月姑娘,這定不是巧合……」

  鄭母哽咽到說不出話,冥月接過她手中的葉子,聲音輕輕裊裊,撫慰過心頭。

  「有印記的葉子,大約剛好是一千片。」

  鄭母怔了怔,瞬間瞭然這「一千片」的意義,嗚一聲大哭起來。

  白塵覺得他們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翩然而至落到冥月身邊,「是何邪祟?交給本尊處理!」

  鄭父嚇一跳,連滂沱的眼淚都中斷了,如臨大敵般摟住鄭母。

  冥月將人拽到身後,「是我朋友。不好意思,他不大懂事,我會好好管教的。」

  白塵:「???」

  冥月將給她跪下磕頭的鄭父、鄭母扶起,又看了看那顆樹,露出欣慰的笑容。

  離開鄭家後,她才跟白塵解釋,鄭家早亡的大兒子鄭謙,自幼體弱多病,前兩年亡故。他手背上有一個三角形印記,而鄭家這顆枯樹新長出的葉子,剛好帶著這個印記。

  為鄭謙破執時,鄭謙說希望下輩子能與父母重逢。她當時開玩笑,說讓鄭謙投胎到院裡的樹上,繼續陪著父母。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她的話是「神諭」,鄭謙真的會投胎到那棵樹上。

  而今枯樹發芽,竟長出了帶著鄭謙特徵的葉子。

  那一千片葉子,便是感激母親在佛前為他磕下的一千個頭。

  白塵瞭然,又戲謔道:「高坐蓮花台的神明,怎可出手干預他人的生死輪迴?」

  「嚴格來說,魂魄不齊的閻月,算不上是冥神。」

  冥月辯駁,繼而反問:「妖尊就打算這麼跟我耗下去,丟下妖族萬千小妖都不管了?亦或是,你仍舊打算嘗試弒神飛升?」

  白塵遠眺妖族所在的方向,狡黠的笑臉顯出滿肚子壞水。

  「新任妖尊胡嬌嬌,大約此時正忙著逃命吶!她調戲的那鮫人美男,非要與她生死決戰,爭奪妖尊之位呢!」

  冥月怔住。

  白塵看到她松怔的神色十分得意,故作傲嬌姿態,說:「妖王什麼的,都是少年意氣才會在意的虛名。我如今有神明在側,想要飛升,跟神明學習如何修煉不是更容易?」

  冥月心中萬千感慨。

  那樣爭強好勝的人,竟會如此輕易的,將拼命廝殺千年爭奪來的妖王大位,直接拱手讓人……

  他還真是……傻的可愛!

  見冥月仍舊不語,白塵有些焦急了。

  「你不會打算趕我走吧?!」

  「你利用我溜到凡間,害我心懷愧疚這麼久!」

  「我還不許小妖們招惹地府的人,見著陰差都要繞著走!」

  「你還偷了我的錢袋子,害我都沒錢給客棧結帳!」

  「我甚至為你裝了那麼久的狗!我還學了狗叫你記得吧?!」

  「你如今利用完我了,就想把我遠遠踢開?」

  「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我……」

  白塵原本想說,信不信我去找地府麻煩?可話到嘴邊才想起來,冥月已經不是冥神了。

  她如今就是個無官無職的散神,她能拋下一切抬腳就走,他都沒地兒找去!可打又打不過,沒法把她拘在自己身邊,於是氣勢越發弱了,聲音也從質問變成了惶恐不安。

  驚惶的神色,帶得銀色髮絲凌亂晃動,攪碎了冥月的視線。

  她無奈地揚起唇角,目光直視白塵,道:「高坐蓮花台的那位冥神,此生唯一干預過的『他人』,便是妖尊白塵。」

  「而她,從未後悔。」

  墨黑色的瞳仁里,是讓人心驚的閃亮!

  白塵心裡掀起軒然巨浪,混亂忐忑、飄忽無定的心,終於找到一個錨點。那些苦澀、酸痛、委屈、幸福一起化作又溫熱的甜蜜,漫過過五臟六腑,熨貼過每一寸血肉經絡。

  不知怎麼吻上去的,溫熱的氣息在空氣中交融,彼此只能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臟。

  長風卷過。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緊緊相貼,揚起的黑白衣袍不斷相撞,最終交織糾纏在一起,再難分離。

  極致的對立色調,相遇碰撞出火花後,竟呈現出神奇的純粹與和諧。

  鮮明醒目的顏色,鐫刻在時光的長河裡,永不褪色。

  【作者有話說】

  基友說這段有Bug,既然胡嬌嬌那麼美,那鮫人為什麼能無視她的勾引[問號][問號][問號]

  我:[捂臉笑哭][捂臉笑哭][捂臉笑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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