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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藥淡淡地望向他:「你們殺了我吧。」

  「你他媽在說什麼?!」溫立強氣得抓他胳膊,「你這個不孝的兒子!連你老子的死活都不管!我要你幹什麼用!」

  溫藥被推倒在地,他重重地呼出兩口氣,突然笑起來:「那正好,我倆誰都不用活,一起下地獄。」

  「溫立強,你兒子看來真的不想花五百萬救你啊。」威哥看向溫立強。

  溫立強發瘋的搶過溫藥的手機,按在他的手指上解鎖。

  溫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不會來救我的。」

  「什麼意思?」溫立強抬頭。

  「當初他們給你五百萬,是因為跟我結婚的對象出了車禍失憶,找了個大師算出來說需要我沖喜,所以他們才會給你五百萬還債。」溫藥的眼珠子轉向他。

  「現在他早已恢復成正常人,我對他來講就沒有了價值,所以他是不會花五百萬救我的。」

  「他……」溫藥鼻尖紅紅的,鼻翼翕動幾下,眼淚落在水泥地上,「他不愛我。」

  「他跟你一樣,都不愛我——」

  一陣尖銳的響鈴打斷溫藥說的話,溫藥哽咽了一下,看到溫立強把電話接通。

  「藥藥,你在哪裡?需要我去接你嗎?」

  晏鶴舟的聲音一出來,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

  溫立強冷笑著看呆愣的溫藥一眼,接起電話:「我的好兒婿,你應該不認識我吧?」

  晏鶴舟怔住,他懷裡還抱著找了一下午才找到的小狗:「你是誰?」

  「我是你丈人,我是溫藥的爸爸。」溫立強說,「我現在有些急事,需要錢,五百萬,你找時間給我送過來唄。」

  「……溫藥在哪?」

  「嘖,溫藥在我家,好好的呢。」

  「讓他聽電話。」

  溫藥想出聲,嘴巴被威哥捂住,另外一個人過來用膠布把他嘴巴封住。

  「電話給我。」威哥要來電話,「溫立強欠了我五百萬,拿他兒子給我們當人質,現在要麼你拿五百萬過來,要麼我們就撕票,你選。」

  「你說什麼?溫藥在你手上?」

  威哥把電話放溫藥嘴邊,抬手叫手下踹他幾腳,溫藥痛得呻吟。

  「藥藥?!」晏鶴舟抓著手機,「你們到底是誰?!不要傷害他!」

  「那就給錢,五百萬,一分都不能少。」威哥說,「不許報警,不然你就見不到他了。」

  所有人都在等晏鶴舟的回答。

  四下全安靜了,只有溫藥細弱的哭聲。

  溫藥抽噎著,聽到晏鶴舟喊他名字。

  「藥藥你別哭,等我來找你。」

  第59章

  在小黑屋裡沒有時間觀念, 只知道過了一個晚上,天逐漸大亮。

  溫藥不知道自己被關哪兒了,只能透過生鏽的鐵窗, 看到外面茂盛的樹林,推測自己在山上。

  門外響起解鎖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端著碗進來,另一個人在外面守著。

  「吃飯了。」對方把碗放他面前,撕開溫藥嘴上的膠布。

  「放我出去!」

  「別叫了,等錢到手我們自然會放你走。」那人解開他手上的麻繩,但是沒有解他腳上的。

  溫藥掙扎兩下被推回去,那人撂下一句「愛吃不吃」出去了。

  溫藥喊了兩聲沒人應,低頭看著地上的破碗,缺了口子的搪瓷碗裡面擺著兩個饅頭和鹹菜。

  淚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溫藥看著腳邊的饅頭,視線逐漸模糊。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有非常強烈的想回別墅的念頭。

  這兩個月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王媽寵著他, 晏鶴舟順著他, 以至於他看到這碗糠噎菜, 覺得非常委屈。

  好想回家……

  溫藥抱著膝蓋哭,哭到吃不下任何東西, 綁匪進來又把他嘴蒙上,手綁上,把碗收走了。

  他哭得眼睛腫,想著晏鶴舟昨天說的那句話,心裡又燃起希望。

  晏鶴舟會過來救他的。

  不知怎麼, 溫藥特別相信,晏鶴舟一定會來救他的。

  所以溫藥不再哭了,安安靜靜地餓到下午,等他們再過來送吃的,溫藥就開始乖乖啃饅頭了。

  發了老大勁把乾燥的饅頭咽下去,溫藥問:「什麼時候放我走?」

  「急什麼,五天。」威哥說,「本來說七天,但你老公要求三天,看來他是真的怕你吃苦啊。」

  「那為什麼不能三天。」

  「三天怎麼夠。」威哥和旁邊的人對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三天,我們哪來的及準備啊。」

  溫藥愣住,他心裡隱隱有不好的猜想:「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威哥哈哈大笑,「你真以為我們會放你走?」

  「你老公三天能拿五百萬,簡直就是個提款機啊,既然這樣,我們怎麼可能會放你走呢。」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溫藥瞪大眼睛。

  「你問綁匪為什麼說話不算數?」威哥捧腹大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放我出去!」溫藥站起來,被重新推倒。

  「放你出去?想得還挺美。」威哥蹲下來拍拍他的臉,「你就等著五天後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要,放我出去!」溫藥被強硬地按著頭貼上膠布,看著威哥和手下走出小黑屋關上門,絕望得再次陷入黑暗裡。

  溫藥仰躺在地上,眼淚不住地滑落。

  他這次是真的出不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斷手斷腳還是挖腎挖心。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會相信溫立強的話。

  溫藥開始絕食,放到他眼前的饅頭餐原封不動地送來又原封不動地回去。

  身體逐漸虛弱,眼前黑濛濛的看不清東西,四肢都沒有力氣。

  「老大,怎麼辦啊,他不吃飯,在這樣下去不出一禮拜就餓死了。」

  威哥吸了口煙,火星子落在地上:「明天直接把人帶走,等到了我們那兒給他打葡萄糖,必須讓他活著。」

  溫藥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他們的話,心裡苦得發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

  一想到他們要繼續勒索晏鶴舟,溫藥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起碼最後死得還有價值點。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現在他看白天和黑夜都是黑濛濛的樣子。

  「哎,這什麼破地方,連個網都沒有。」門口看守他的人抱怨。

  「你再忍忍,等我們到自己的地盤就有網了,吃香喝辣的。」另一個人道。

  「我們要不,直接回村里吧,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這不好吧……大哥要說的,而且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大哥自己都去吃香喝辣了,我們卻要守著一個活死人?你看看裡面那人的樣子,連聲音都發不出,手腳都沒力氣,怎麼可能跑啊。」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走吧,明天早上再來也行,只要不被大哥發現就好。」

  「行,那我們快走。」

  溫藥眼皮子沉沉的,逐漸閉上眼。

  那兩人走後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木門的鎖被人焦急地打開,晏鶴舟踢開門,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溫藥虛弱地倒在地上,臉頰凹陷,才短短三天他就已經瘦骨嶙峋,像沒有骨骼的棉花娃娃攤在潮濕泥濘的地上。

  「藥藥!」晏鶴舟撲過去,把溫藥抱起來,「藥藥,對不起,我來晚了,藥藥!」

  左文蹲在他們身邊:「不行,他現在很虛弱,需要水和食物。」

  晏鶴舟捧著溫藥昏迷的小臉,在混沌中找出一點思路:「先出去,不要被他們發現。」

  他抱起溫藥往外走,左文和另一個保鏢走出去把木門合上,鎖起來。

  晏鶴舟背著溫藥走出去,望了望山下燈火通明的村落。

  「我們不能從這裡走,容易被發現,我們得從山的另一頭走出去,這個山上樹林雜草多,可以給我們掩護,已經有人從山的另一頭上來接應我們了。」左文說。

  晏鶴舟點頭,背著溫藥往山里走,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將他放下:「水。」

  保鏢從包里拿出水和巧克力,晏鶴舟輕輕喚著溫藥,溫藥閉著眼,張開嘴:「水……」

  晏鶴舟很驚喜:「水來了,馬上就來了!」

  他擰開瓶蓋,把瓶口放在溫藥嘴邊,溫藥嘴唇接觸到水源,身體立馬有了反應,他張口把水吞下,起初是一小口,緊接著大口大口喝起來。

  溫藥被水嗆到咳嗽起來,把自己咳醒了。

  「藥藥,你怎麼樣?你看見我了嗎?」

  溫藥睜開眼,視線逐漸清晰起來,他看見晏鶴舟焦急的神色,愣住:「鶴舟……」

  「藥藥,我是,我是!」晏鶴舟抓住他的手,「我來救你了,你別怕,我們馬上就能回去。」

  「我是在做夢嗎?」溫藥以為他還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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