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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藥想起晏鶴舟臉上的傷痕,又想起剛剛他說的那番話,眼皮子又開始跳起來。

  沒事的,他對自己說。

  溫藥把李思朗拉到沙發上,翻找出藥箱,給李思朗臉上的傷口消毒。

  李思朗嘴角噙了笑,看溫藥輕柔的動作:「藥藥,明天搬過來嗎?」

  溫藥愣了一下,答應:「嗯。」

  李思朗笑起來,不小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嘶了一聲,溫藥焦急:「你別笑了。」

  「可是我高興嘛。」李思朗說,「看到你這麼為我擔心,我覺得挨這幾拳也值。」

  溫藥無奈:「別說這些話。」

  給李思朗上完藥後,溫藥把東西收拾好:「你今天早點睡。」

  「嗯。」李思朗,「你也是。」

  說完晚安後,溫藥回到房間,躺進被窩裡。

  領結婚證的這一天,本來以為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沒想到又發生了這麼多事。

  溫藥疲憊地蓋上被子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溫藥早起給做早餐,李思朗從房間裡走出來,倆人對視上,互相道了聲早。

  「我看一下你的臉。」溫藥走過去,仔細瞧了瞧,「好像比昨天消腫很多,這藥還挺有用的。」

  「不是藥有用,是因為你塗的才有用。」

  「別油嘴滑舌了。」溫藥笑起來。

  李思朗看見溫藥的笑,心裡高興,同時,有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讓他忍不住問出口:「藥藥。」

  「你是真的打算跟我過下去嗎?」

  溫藥沒有猶豫地點頭:「嗯。」

  李思朗安心下來,他握住溫藥的手:「藥藥,那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說實話嗎?」

  「嗯。」

  溫藥如實回答:「一點點。」

  「跟你在一起讓我安心。」

  「好,太好了。」李思朗抱住他,「有一點點就夠了,你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真的喜歡上我,全身心都愛上我。」

  溫藥下巴擱在李思朗的肩膀上,淡淡道:「嗯。」

  「有點晚了,我把早飯打包回公司吃。」李思朗低頭,「可不可以要一個道別吻?」

  「。」溫藥踟躕兩秒,抬頭迎上李思朗的吻。

  李思朗摟著他的腰,手臂收緊,把溫藥按在懷裡,撬開他的唇齒。

  溫藥頓了一下,閉上眼,主動攀上他的脖頸。

  幾分鐘後,倆人輕輕地喘著氣分開。

  李思朗臉上帶著紅暈,略帶害羞地擦擦溫藥唇上的水光,道:「那晚上見。」

  溫藥抿唇:「嗯。」

  屋內安靜下來,溫藥去廁所洗了把臉,擦乾,回到客廳坐著。

  眼皮又開始跳起來了,溫藥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內心極度不安。

  昨天他眼皮跳的時候,晏鶴舟就來找他了。

  那今天呢?晏鶴舟也會來找他嗎?

  溫藥感到焦慮,他真的沒那個精力面對晏鶴舟了,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疲憊。

  他躺在沙發上舉著手機,翻閱著粉絲給他的視頻評論。

  發現那個眼熟的「鹽和粥」的用戶好像很久沒來了。

  應該是取關了吧,畢竟博主那麼多,粉絲很快喜歡另一個很正常。

  忽然彈出左文的來電提示,溫藥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摔地上,他心裡的不安感非常強烈,接通電話:「左助理?」

  「溫先生,你快來醫院吧!晏總他出車禍了!」

  ……

  「昨晚開車撞到了大樹,傷得很嚴重,頭上都是血。」

  「溫先生,你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呢?!」

  「醫生說要是醒不過來,就只能變成植物人了。」

  半小時後,溫藥跌跌撞撞地跑進醫院。

  左文朝他跑過來,溫藥的心臟快跳出胸腔:「晏鶴舟呢?!」

  「已經轉去病房了,只不過人還昏迷著。」

  溫藥瞪著眼睛,大腦幾乎都不會轉了,他衝撞著跑向晏鶴舟所在的病房。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才會看我一眼。」晏鶴舟落寞的話在他腦海中迴蕩。

  他以為晏鶴舟不會做傻事的!

  猛地推開病房,晏老爺子和晏雲荷,季向羽都在裡面。

  晏老爺子丟開拐杖衝過來,抓著他的衣服叫道:「溫藥,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尋死!為什麼!!」

  晏雲荷捂住臉崩潰地流眼淚,季向羽扶住他媽媽。

  溫藥愣愣地看著床上不省人事包著頭的晏鶴舟。

  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他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木偶,鼻子裡插著胃管,手臂上打著吊針,監護儀器上心率慢得嚇人。

  他慘白得不像個人樣,只有手腕上帶著那條蘋果手鍊,紅色的漆皮蘋果像是用鮮血點上去那般妖冶。

  「我……」溫藥的喉嚨被掐住,只能發出點氣音,「我不知道會這樣。」

  如果他知道會這樣,他昨天一定會衝上去抓住晏鶴舟。

  「如果他醒不過來,你要負責!你要負責!」晏老爺子哭道,「你把鶴舟還給我,你把鶴舟還給我!」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晏茂生哭倒在地上,左文上去扶他。

  溫藥雙腿癱軟,退後兩步靠在牆上,眼前逐漸被水霧蒙住。

  他的世界全碎了。

  第46章

  太陽光把病床里的人照得顯現了血色, 溫藥倒了杯水,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他握著熱水杯,熱意透著陶瓷溫暖進他的手心。

  今天將近三十度的天氣, 病房裡開著恆溫空調,讓人不至於覺得熱。

  距離晏鶴舟昏迷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裡, 溫藥幾乎每天都來醫院看他。

  每一天早晨他都會帶著熱乎乎的家常菜進來,晚上把涼掉的菜帶回去。

  他沒有停更帳號,每個禮拜他都會抽出時間錄製視頻,只是找了個專業的剪輯師幫他剪輯視頻。

  溫藥把水杯放置在桌上,疲憊地捂住臉。

  眼底的青黑昭示著他這半個月以來都沒睡過好覺。

  晏雲荷和晏老爺子為了晏鶴舟四處奔波,找最專業的醫療團隊,帶來一波又一波,都無功而返。

  前天他們出發去深山找之前那個大師,由於不知道大師還在不在那裡, 他們需要去好幾天。

  所以這兩天病房探視的只有溫藥一個人。

  手機鈴聲響了,溫藥接起來:「思朗。」

  「藥藥,吃飯了嗎?」

  「馬上就吃。」

  「晏鶴舟今天怎麼樣?」

  「還沒醒。」

  「好, 那你晚上想吃什麼, 我給你做。」

  「我都可以。」溫藥抿唇, 「思朗, 謝謝你。」

  「沒關係,這件事誰也不想發生的。」

  掛掉電話, 溫藥麻木地去衛生間端水出來,把溫水浸透的毛巾擰乾,一隻手托著晏鶴舟的手臂,另一隻手給他擦身體。

  他慢慢地,輕輕地擦著, 擦完後,他把衣服卷下來,重新把被子給晏鶴舟蓋上,坐在一邊看著他。

  晏鶴舟睫毛卷翹,哪怕是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他的睫毛都像蝴蝶翅膀一樣散開,因為不吃不喝,只能靠鼻飼餵養,臉頰兩邊凹陷下去,但即使這樣也是個英俊的美男子——如果沒有插著鼻胃管的話。

  溫藥冷冷地盯著他。

  「你讓我沒法安心地過日子。」

  「你真的很討厭。」

  暮色漸漸地從四面八方合上,溫藥回到家,李思朗把菜放桌上,過來擁抱他:「累嗎?」

  溫藥搖搖頭。

  「吃飯吧。」

  他和李思朗坐在一起吃飯,溫藥低頭沉默地往嘴裡塞著菜,李思朗看了一眼,微微嘆息。

  溫藥發現空氣有點沉默,覺得自己太掃興了,於是問李思朗上班怎麼樣。

  李思朗說挺好。

  「明天周六,我們要不要去看電影?」溫藥問。

  他自顧自道:「晚上的電影票怎麼樣?你想看什麼類型的片子?一會兒我找找……」

  「藥藥,」李思朗心疼地把肉放進他碗裡,「你真的能看下去嗎?」

  溫藥愣住,扯出一個微笑:「陪你看的。」

  李思朗搖搖頭:「如果你不高興,那看了又有什麼意思?」

  「……」溫藥垂下眼眸,「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

  溫藥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我確實,沒有這個心思。」

  他覺得好累好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晏鶴舟一輩子醒不來,他要怎麼辦。

  晏鶴舟是因為他才去尋死的。

  他好可惡,就這麼輕飄飄地躺在床上,讓別人承受那麼多。

  這些天,李思朗也時而發愁。

  溫藥躺在床上苦笑,晏鶴舟這個混蛋的目的達到了,他終於不能安心地和李思朗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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