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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從小到大,她對他做了什麼惡事,她都還記得。

  她哪有臉……

  蕭景深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玉萱公主一愣,之後猛地抬眼,驚恐地看著他。

  迎上她的目光,蕭景深也綻放一些笑容,陰鬱的面龐,多了一些溫暖,「放心,我不說。有些感受,是只有我們兩人才能懂,裴大哥、大嫂,以及其他人,不會理解。」

  那種感覺,就是從皇子公主的高位上,瞬間淪落到階下囚。

  從雲端跌落到塵埃。

  這種絕望,恐慌,羞恥,憤怒……外人再努力揣摩,也只能到皮毛。

  他們痛苦的撕心裂肺,比外人想像的強百倍!千倍!萬倍!

  「你剛剛說,我們兩人在一起沒必要?」蕭景深認真道,「我曾經的感受,你知曉;你現在的感受,我知曉。只有我們兩人才能了解彼此的痛苦,這是沒必要嗎?」

  「……」玉萱公主嘴唇抖了抖,垂眸道,「正是因為了解,才沒必要在一起,觸景生情。」

  「若無東山再起,確實會觸景生情,但現在我們登上帝位。只有『這個』位置能治癒我們,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就永遠在崖底了,不是嗎?」

  玉萱公主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搖頭,「……多謝你的好意,但……還是不行,我……」

  第617章

  生活啊,真是越發美好了

  「你是害怕,從前我失勢的時候你欺負我,如今我翻身得勢,把你接去,進行復仇?」

  蕭景深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但現在形勢所逼,他沒太多時間拖延。

  玉萱公主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蘇明妝和裴今宴兩人相視一看,交換眼神。

  蕭景深依舊語調平穩,「或者,我們有兩個選擇:其一,你跟我走,帶一名大嫂的心腹,我若欺負你,裴大哥不會放過我。其二,我留下,反正仇我已經報了,有沒有皇位,我本就不在乎。」

  蘇明妝見裴今宴臉色驟然一黑,擔心起來。

  玉萱公主自然也看出裴今宴臉色驟變,她也知道,蕭景深剛奪皇位,便離開東越,實在兇險,必須快些回去。

  最後緊緊咬了咬唇,掙扎一番,「……我可能跟你回去,但我不會馬上嫁給你,我……只是去做客。」

  蕭景深一怔,瞬間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裴今宴也鬆了口氣,立刻對蘇明妝道,「你那幾個丫鬟,給她分一個,立刻收拾東西出發,他們必須馬上回東越。」

  蘇明妝被提醒,這才意識到——她確實不能留他們,蕭景深離開東越每一刻,皇位都是危險的。

  隨後,眾人便忙了起來。

  蘇明妝把雅琴、雲舒和習秋三人叫來,說明了情況,問她們誰願意陪公主到東越國去,一直陪到公主成婚便可回來,也可以一直留在東越,公主不會虧待。

  她本以為習秋會願意去,畢竟雅琴和雲舒性格溫婉內向,卻沒想到,雲舒說自己願意去。

  既然雲舒同意,這件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很快,玉萱公主便隨蕭景深離開京城,回了東越國。

  兩個時辰後。

  蘇明妝回到皇宮,依舊神情恍惚,覺得一切好像做夢一樣——玉萱公主就這麼……去了東越?

  她下一次回學士府時,便見不到公主了?

  明明回宮的路上,她還滿是喜悅,但冷靜下來後,便徒剩悲傷了,眼淚不受控制流了下來。

  於是這一日,是裴今宴自從登基之後,第一次曠工。

  他一邊哄妻,一邊竊喜——秦知暖走後,明妝就不用頻繁回學士府,他每天中午都可以和她一起用午膳了。

  生活啊,真是越發美好了。

  ……

  隨後的幾個月,大燕國河清海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皇宮舉行了封后大典,只是依舊低調,只有幾名重臣參加,不到半個時辰便辦完,之後張貼皇榜,昭告天下。

  戰事方面:除起義軍全部鎮壓完外,北部失地也全部收回,大燕軍隊與東越軍隊聯合,包抄重創蒼風國,戰事告一段落。

  但知情人都篤定——皇上不會善罷甘休,若非南燕還未收回,定會反攻。

  暫停與蒼風國的戰事後,這些驍勇善戰的將士,立刻被調到南部,攻打南燕。

  原本南燕便疲於抵抗、節節敗退,如今有了北部軍隊的加入,南燕瞬間被攻破。

  武王在皇宮自盡,武王世子與世子妃顧翎羽戰死,皇宮被攻破後,錦王第一時間找到武王屍體,把頭割了下來,報仇雪恨。

  同時又找到逃跑隱匿的武王妃,斬殺割頭,為明妝姐報仇雪恨。 。

  大燕國京城,陽春三月。

  是個好日子。

  不僅是裴家軍和怒焰軍班師回朝的好日子,也是大燕國皇后臨盆分娩的好日子。

  正常來說,女子多夜間分娩,但蘇明妝清晨便開始陣痛,隨著時間推移,陣痛越發頻繁、加劇。

  整個皇宮都緊張起來。太醫們提心弔膽、午膳都沒用好,裴今宴更是慌得急忙取消大朝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唯有產婦本人,忍著陣痛,淡定地用完豐盛午膳,還忍著陣痛做了一套利於分娩的養生操。

  適逢裴今酌和錦王入宮,某產婦還以皇后的身份,對兩人進行接待和誇獎,之後才蒼白著臉,進入產房。 。

  女子入了產房,三名男子也被姝醫院的醫女,恭敬請出了房門。

  三人站在院子裡,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神情一個比一個迷茫,慌張。

  好一會,裴今宴才想起,身旁還有兩人。

  「今日朕不招待你們,你們也不用述職,回去休息吧,等以後有時間再說。」

  兩人為皇帝跪拜,之後沉默地出了宮。

  午後的陽光刺眼。

  兩人出了宮門,雪白的理石廣場反射陽光,晃得兩人睜不開眼,眩暈得好似在夢中,不現實一般。

  兩人就這麼迷茫了地站了一會,還是錦王先道,「二哥,一會你有什麼計劃嗎?」

  最早,錦王稱裴今酌為裴二哥,稱裴今宴為裴大哥。

  後來叫著叫著,那「裴」字就叫丟了,只剩下「二哥」。

  裴今酌也不反對,兩人在彼此的低谷中合作,共同解決困難、戰勝敵人,後來還並肩作戰,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裴今酌迷茫地看向遠方,嘆了口氣,「沒什麼計劃。」

  錦王,「我們還未用午膳,找個地方喝一杯吧,我想喝酒。」

  「好。」裴今酌也想喝。

  隨後,

  兩人便順著長安大街,隨便找了個酒樓,要了個雅間,開始喝酒起來。

  雅間寬敞、桌子很大,菜色也多,但兩人並未留身旁副將隨從,讓眾人去其他雅間了。

  好一會。

  伴隨著一聲嘆息,錦王放下酒杯,問道,「二哥,你現在還喜歡明妝姐嗎?」

  「噗——」毫無防備的裴今酌,一口酒全部噴了出來。

  好在他反應快,側過了頭,沒把酒噴桌子上,「咳……咳咳……咳咳咳咳……你胡說什麼?」

  裴今酌憤怒道。

  錦王一臉無辜,眨了眨眼,「我說錯了嗎?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歡明妝姐嗎?」

  「我沒有!」裴今酌咆哮時,臉卻越來越紅,心虛的眼神,不敢與錦王對視。

  錦王懨懨地收回視線,「不承認算了。」繼續喝酒。

  「……」裴今酌。

  兩人又這麼沉默地喝了一會。

  裴今酌沉不住氣了,低聲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錦王收回思緒,頂著一張潮紅到嫵媚的臉,「看出來的。」

  「?」裴今酌越發慌張,「你……你是不是看錯了?」

  錦王見二哥不願意坦誠,也沒強求,敷衍道,「是是是,我看錯了,繼續喝吧。」

  「……」

  兩人又喝一會。

  裴今酌的心依舊七上八下,「羽落,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我之前……是不是不小心做過失禮之事?」

  例如,盯著人家看,或者其他。

  「沒啊,你隱藏得挺好的,除了我之外,沒人發現。」錦王已微醺,懶洋洋地半趴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悶酒,也不吃菜。

  「?」裴今酌,「為何別人看不出,你能看出?你莫不是有什麼獨特技能?」

  伴隨著長長嘆息,錦王從桌上爬了起來,精緻的面龐寫滿鬱悶,「我當然能看出你喜歡明妝姐,因為我也喜歡啊。」

  「?????」裴今酌震驚得瞬間酒醒,「你……你也喜歡?」

  錦王如鬥敗的小公雞,垂頭喪氣,「當年我要被武王害死,整日都擔驚受怕,這時明妝姐像救苦救難的仙女一樣出現,把我救出來。明妝姐美麗還優秀,對我還有恩,你讓我怎麼不喜歡?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我都喜歡死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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