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原來如此。我沒碰啊,哐您的。「方寧將她纖細嫩白的手指展於蔣太師面前,乖巧道:「感謝您的提醒哈。我去取的時候,一定小心。」

  驚雷般的真相劈得蔣太師頹敗之色畢露,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悽愴憤恨道:「若非方維民那迂腐之輩帶走《步天歌》殘卷,老夫早將大宋的礦脈盡收囊中!李之才與孫懷義各處與我作對,這三個蠢貨最該死!就差一點,老夫就可以......」

  話音止,老淚縱橫。

  皇帝抬手擲下硃筆,望向窗外綿延至天際的萬家燈火,「你總嫌先帝優柔,罵朕稚嫩。那你呢?你的所作所為就堪當賢德嗎?你只配遺臭萬年,株連九族。你的好女兒,蔣貴妃也繼承了你的陰毒,同樣和你一起贖罪。」

  夜風卷著殘雪掠過殿前丹墀,將血腥氣吹散在梅香里,融進大宋的萬里江山。

  塵埃落定。

  叛軍盡誅。

  黎明已至。

  方寧悄然退出大殿,望著騰空而起的萬千祈福天燈,恍惚看見父親站在燈影深處,對著她微笑頷首。

  第130章

  雙彩蛋

  彩蛋一渾天三寶

  三月杏花汛,汴河兩岸垂柳蘸著金粉似的日光,在暖風中勾畫漣漪。

  朱雀門外御街的青石板被灑水車潤得發亮,映著天青色的酒旗與茜紅紗燈,絢爛無比。

  胡商駱駝隊馱著南海珍珠慢悠悠晃過州橋,波斯貓蹲在琉璃瓦檐下,碧綠眼珠追著賣鵪鶉餶飿兒的小販滴溜溜轉,很是愜意。

  醉香樓臨水而立,三重飛檐下懸著二十八盞走馬燈。

  戌時未至,二樓臨窗的席面已被賓客們占滿。

  跑堂的托著酒壺穿梭如蝶,松江鱸魚膾的鮮香混著西域葡萄酒的醇厚,熏得檐角銅鈴都醉醺醺打晃。

  「聽說了嗎?醉香樓今日又來三個俊俏男子,聽說同台演出,三人成一組合,名叫渾天三寶。」看台的娘子已經按捺不住,蠢蠢欲動地瞧著三樓戲台。

  「汴京城可沒俊秀男兒了,若是真如你所說,我可得看住了,別再被那鬼剎奪了去。」同行的娘子巡了眼周圍的歪瓜裂棗,對醉香樓今日新出的男團興致勃勃。

  「哪個土老帽取的鬼名?老娘不幹了。」三樓的方寧對鏡而坐,銅鏡中映出一張裝扮好的俊秀書生臉蛋,唇上還點著淡淡的硃砂色,此刻籠著一層比鬼還重的怨氣。

  一旁的沈昱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臉上的脂粉讓他本就白皙的臉上更添一絲陰柔,玄色錦袍的衣擺掃過扔到地上的脂粉盒,帶起一陣香風,扶額道:「皇上命我們調查城裡男子失蹤一案,我們大可去問詢大理寺,派人在汴京與京郊里里外外搜查一遍,何至於此啊?」

  邵夫子習慣性地摸了兩把自己的鬍鬚,發現須尾因要登台被剪後,也是不忿,拍桌道:「要說登台演出這主意不還是咱們方大掌門出的嗎?你們愛演不演,老夫一把年紀了還要配合你們演戲,造孽啊!」

  方寧瞬間沒了氣焰,頹敗得縮起脖子,哄道:「好師叔,莫惱莫惱。我也是趁夜搜遍了汴京里里外外,就是找不到那擄走男子的女夜叉,才出此下策的。大理寺之前審理此案的同僚與我說,那夜叉最愛美男,且一來便會擄走三個,再放回之前擄走的三個,我這不也主動獻身了嗎。」

  沈昱聽著門前老鴇前來招呼即將上台的

  聲音,最後掙扎著問:「你確定那些放回的男子,就沒有一個說出女夜叉的所在地?」

  方寧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我追問吧,他們乾脆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我一日內問哭了十幾個男人,實在於心不忍。」

  沈昱訕笑兩聲,無語道:「那你就能忍心讓我與你年邁的師叔登台賣弄?」

  方寧一把將沈昱推進戲台幕後,全無耐心道:「廢什麼話,有本事你去找陛下頂了你的位置。他也挺俊,奈何咱們投胎沒投好,選了給別人當牛做馬的賽道,就得認命。」

  語罷,只聽一樓大堂內老鴇一聲尖銳的「時辰到」,三層戲台的帷幕轟然墜地。

  「叮——!」龜茲樂師猛撥箜篌弦,方寧破鑼般的嗓子劈開喧鬧,「天市垣里星斗移啊——」尾音如脫韁野馬躥上房梁,驚得檐角銅鈴「叮噹「亂顫,將身旁正待演出的沈昱與邵夫子嚇個半死。

  「也沒人與老夫說起過,方大掌門的曲喉如此出彩啊。這音調,七拐八拐,和諧得就像那個塞北粗漢做上了針織女工。」邵夫子很不給方寧面子得當眾捂起了耳朵。

  沈昱從沒聽方寧唱過歌,自小沒撞見過方寧的弱點,如今瞧來,確實人無完人。

  堂下的老鴇見原本還因方寧三人容色秀美而躁動的賓客瞬間靜若鵪鶉,直跺腳,「哎喲我的活祖宗!這讓我以後的生意怎麼做啊。」

  話音未落,該到了沈昱起舞的部分,只見他同手同腳挪到台前,左手執扇,東南西北各指一通,邊跳邊唱道:「太、太微垣中諫言多——」

  「師兄跳大梁呢?走錯戲台了吧。」一旁休整的方寧頗有自信得看著恨不能將臉埋在袖裡的邵夫子道,「師叔,你且說說,我與師兄誰更勝一籌?」

  沈昱陡然破音,鑲金玉帶鉤「啪」地崩開,展成三丈白帛,把端著西域葡萄酒的龜公裹成蠶蛹。

  酒液潑了滿台,邵夫子踩著酒漬滑步救場,老腰扭到第三圈便聽「咔嚓」一聲。瞬時,邵夫子僵成歪脖子松,波斯褲「嘶啦「裂開條縫,「誒喲,我的老腰哦。」

  台下巡鹽御史夫人笑得金步搖亂顫,「這三人今日演的可是台喜劇?」

  一旁的老鴇急得額角冒汗,將一旁的邵夫子拖至幕後,順著滿堂鬨笑,速速關了帷幕。

  方寧此時滿心的懊惱,想她一世英名,為了大宋百姓平定叛臣,剷除邪黨,好事還未來得及揚千里,今日的醜聞已要傳遍大江南北了。

  「造孽啊,我的姑奶奶,爺祖宗。你們來前,可是口口聲聲和我說自己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的,若不是我失了心瘋,瞧你們都長得不俗,也不至於鬧出這樣的笑話來。」老鴇又氣又急,卻不敢發作,只因方寧三人的臉要比她還陰沉。

  「走吧走吧。」老鴇趕著人離開,卻沒想一陣迷香從狹小的門縫傳來,霎時暈了過去。

  方寧與沈昱、邵夫子頓時警惕起來,心照不宣的隨著老鴇,臥倒在狹小的備妝間裡。

  三人再睜眼時,已躺在虎皮石榻上,二十八盞琉璃燈映得幾個女匪鎧甲寒光凜凜。

  女匪個個身形魁梧,皮膚黝黑如炭,胸前的護心鏡被磨得鋥亮。

  方寧特意微微轉動腦袋,對著護心鏡照了照自己狼狽的身影,暗嘆還行,沒太醜。

  這時,帶著玄鐵面具首領巡視屋內一圈,目光定格在沈昱身上,三步兩步上用劍尖挑起他的下巴,壞笑道:「這小臉白得跟宣紙似的,莫不是話本里吃軟飯的窮書生?長得好看,就是那舞跳得一言難盡,你跟了我,以後少跳那些舞,煞風景。」

  說罷,她在沈昱身上上下齊手了一番,直到摸到沈昱精壯的腹肌時,眼底瞬間放出寒芒。

  另一旁,二當家揪住邵夫子銀須把玩道:「老頭兒這把年紀,雖然模樣不錯,但怕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綠衫女匪突然擠開人群,「二姐不要就歸我!上月搶的酸秀才只會背《孝經》,哪比得上這老夫子,說不定老當益壯嘛!看著仙風道骨,一定不同凡響。」

  「誰說我不要的,我先試試再說。」二姐護犢子似的抱住邵夫子。「聒噪!」看上沈昱的首領一腳踏上石案,目光掃到方寧,努努嘴道:「這瘦子看起來很菜,歸你,你先試試好不好用。」

  方寧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目光落在女匪軍衣時,配著笑臉好奇道:「各位女俠,我看你們的武器是南疆軍營的,我聽聞南疆有一支女子軍,平賊寇後悉數失蹤。可是諸位?」

  女匪首領拉著沈昱的腰帶一頓,打量起方寧,道:「你倒是知道不少。」

  方寧笑呵呵道:「你們本該是駐守邊關的將士,為何來到汴京?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女二當家扒開了邵夫子的上衣,如狼似虎地摸了起來,冷哼道:「我們一心為朝廷殺敵叛亂,陛下呢?看我們是女子,派了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接替了我姐姐的職位,還過河拆橋的將我們逐出了領地。我們一路回到汴京要告御狀,結果被蔣太師那伙人搞得進京是謀反,不進京是失職。姑奶奶我也是想明白了,有今朝沒明日的日子過夠了,不如找個小白臉快活快活。」

  邵夫子眼見二當家的手就要摸到自己關鍵部位,馬上用腹語與方寧道:「你再不出手,就別怪我自作主張了!老夫手下絕無活口!」

  得嘞。

  方寧瞥了眼被調戲的滿臉通紅的師兄,憋著笑出招。

  隱星鏢化作三垣陣圖,將一眾女匪全部困於其中。

  方寧瀟灑的掙脫束縛,扯掉髮帶,回歸女兒模樣,「別掙扎了,隨我進京面聖,道清原委。想必陛下會念在你們往日功勳,從輕發落。」<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