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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兆榮到底是老薑,目光毒辣,一猜一個準兒,從他的角度想,倒也沒錯。

  湯珈樹笑了一下,沒承認但也沒否認,「成總,你就別問了,走之前我會把手上的活都交接給袁敏,她能力不錯,完全可以勝任開發一組組長的位置。」

  湯珈樹言盡於此,不做多餘解釋,關於他跳槽去瀾微的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成兆榮看徹底沒戲,憋了一肚子的重話也終於落下,「小湯,你這麼做真讓我挺失望的,選擇在這樣一個非常時期離職,確實,對於你個人來說,或許是有利的,但人不能只看著眼面前兒那點利益啊,未免太過短視。我在時越待了這麼多年,看著它一路發展壯大,其中不是沒遇到過風浪,這回的風浪是大了點,難度係數高了點,但那有什麼呢,我始終堅信,季總會帶領著我們大傢伙兒闖過這一關,跨過這道坎兒,」他講到激動處,握起拳頭:「就像李白那句詩里說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袁敏之前跟我說你在公司的人氣很高,我這下是真信了。」

  離職面談結束,湯珈樹回辦公室給季與淮打電話,原封不動地將成兆榮那一番慷慨陳詞講給對方聽,聲音里都帶著笑,仿佛被誇的人是他。

  季與淮剛開完會,讓那群不出事則矣一出事就跑來添堵的董事們弄得心煩,被他三兩句感染了情緒,也笑起來,「看樣子成兆榮對你發了一通火?」

  「正常。」湯珈樹渾不在意道:「他這已經算收著了,換作是我,說不定直接開罵。」

  季與淮道:「你說說你,這樣算不算忍辱負重?」

  「只要你知道我一片真心日月可鑑就好。」

  「等回頭你去了瀾微,我一天到晚看不見摸不著的,還怎麼日月可鑑?」

  湯珈樹反過來笑他:「以前沒發現你這麼黏人啊?」

  「以前不都是你主動黏著我麼?」季與淮說的是倆人上學那會兒,見天兒地黏在一起,用季二叔開玩笑的話說,就差沒跟夫妻倆似地同床共枕了。

  現在想想,簡直一語成讖。

  「有嗎?」湯珈樹裝起失憶:「沒有吧。」

  季與淮語氣涼颼颼道:「哦,那就沒有。」

  「有,」湯珈樹求生欲很強地立馬改口,「有有有,我就愛黏著你,還打算黏一輩子,季與淮,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午飯時間,湯珈樹從辦公室出來,經過袁敏工位卻沒看見她人影,準備發微信時發現對方手機在電腦旁邊擱著,估摸著臨時有事,他就自己先去食堂了。

  等吃完飯回來,袁敏出現在工位,正盯著電腦屏幕狀似發呆,湯珈樹走過去,將打包好的午飯擱在她桌上,說:「我看你沒去食堂,就給你帶了份兒飯,趕緊趁熱吃吧。」

  袁敏明顯一愣,抬頭看他的表情複雜且微妙,嘴角動了動,卻沒出聲。

  湯珈樹察覺出異樣,隨即聯想到原因,沖她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進了辦公室。

  過了約莫十多分鐘,湯珈樹趴在桌上剛準備午休,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他坐起身,捏了捏眉心喊了聲請進。

  袁敏推門進來,一言不發地拉開椅子坐下。

  湯珈樹耐心等了幾秒,她才緩緩開口:「我聽成總說,你要走了?」

  果不其然,袁敏的異常反應,是因為得知了他要離職的消息。

  湯珈樹嗯了一聲,袁敏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下文,發現並無後文,才接著說:「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這場面是湯珈樹最不想面對的,因為他真心把袁敏當朋友,亦是工作上的戰友,之前幾次聊天,袁敏雖然張口閉口說要找下家,但湯珈樹知道她不會走,即使時越真的被瀾微收購,她也不會走。

  他能理解袁敏的心情,只是沒想到這姑娘反應那麼大,搞得跟自己背叛了組織一樣。

  「個人原因,不太方便透露。」

  「你跟我說這些?」袁敏氣惱地瞪著他,「我以為咱倆工作之外已經算是朋友了……」

  她說到這裡停頓,大概覺得有些話不能講出口,別開視線,看向桌角那盆綠意盎然的水培龜背竹,轉而道:「成總還說,你向他舉薦我接任組長的位置來著,單沖這一點,我該謝謝你。」

  湯珈樹看著她微微一笑:「不客氣,我相信你能勝任。」

  袁敏乾巴巴地回了個笑,「我只是代任一段時間,等欣怡姐休完產假回來,組長還是她的,我自己能力怎樣心裡有數,幹不了領導的活,就當個小兵挺好的。」倆人之間突然變得生分,像普通的塑料同事關係,「那就這樣,你什麼時候辦離職?」

  「下個月初。」

  「還有十幾天……」袁敏又看向那盆植物,「沒想到這盆龜背竹又回到我手裡了。」

  湯珈樹反應過來:「這是你的?」

  「對,我養的。那段時間它葉子有點發黃,我上網查了下說需要曬曬太陽,正好這間辦公室暫時空著,我就放進來了,結果搞忘了沒拿走。後來我看你定期給它換水,很喜歡的樣子,想著那不如就送給你吧。」

  湯珈樹回憶起他來時越報導那天,推開辦公室門,這盆龜背竹迎風招展枝葉擺動,仿佛在歡迎他的到來。

  「謝謝你借我養了幾個月。」

  袁敏聳了下肩,站起身,「不過實話實說,你能力強,被挖走也無可厚非,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時候離開時越,對於你個人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之後連續幾天,袁敏都沒再主動喊過湯珈樹一起吃午飯,沒想到這姑娘挺會鬧脾氣,失去了志同道合的飯搭子,湯珈樹內心無奈之餘,也不好多做解釋。

  這天中午,依舊是湯珈樹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去食堂用餐,剛取了自助餐點找個靠窗位置落座,一張餐盤咣當一聲在桌對面放下,他抬頭,竟然是好久不見的許辰。

  「聽說你要走了?」許辰上來連招呼都不打就直入正題。

  湯珈樹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從成兆榮那兒得到的信兒,淡聲道:「你消息挺靈通。」

  許辰喝了口湯,快言快語道:「雖然我是挺意外的,不過怎麼說呢,人各有志,你也別覺得這時候離開時越多對不起誰,沒那個必要,都是出來打工掙錢的,誰給的多我就去誰那兒,天經地義。」

  湯珈樹一時錯愕,沒想到這時候許辰會跑來跟他講這些。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透著一股子陰謀味兒。」

  許辰翻了個白眼,「湯珈樹,你有被害妄想症吧,我之前針對你,只是因為你的出現威脅到了我一組組長的位置,現在我調去市場部,你也馬上要走了,咱倆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我閒得蛋疼還去想方設法地害你?」

  湯珈樹驚嘆於他的坦蕩,「那現在我走了,你如果想回開發一組,也可以回去。」

  「回個屁啊。」許辰道:「我現在在市場部混得如魚得水,馬上就要升經理了,這不就應了那句老話,樹挪死人挪活。哎,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自己開發一組的位置會坐的比我久,湯組長,你快幫我回憶一下。」

  湯珈樹:「……」

  三十九層總裁辦公室,又莫名失蹤了一陣子的鄭時熠咣當推開玻璃門,風風火火衝到桌前,興沖沖地向季與淮宣布了一個喜訊:「Leo,陸家那邊同意幫忙了!」

  季與淮掀眸,先是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番,確定自己這位好友沒有缺胳膊少腿後,才道:「你又去找了陸明嵐?」

  「Nope。」鄭時熠豎起食指左右搖擺,「我找的是陸明豐。」

  陸明豐,陸家二少,跟鄭時熠同齡,倆人小時候屬於見了面一言不合就干架的那種,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怕陸明嵐怕得要死,一個屬於血脈壓制,一個是童年陰影太重。

  不過男大十八變,季與淮上次見到陸明豐,對方以投資人的身份受邀參加行業峰會,也是談吐不凡能言善辯,但論做生意的手腕跟魄力,還是被姐姐陸明嵐壓了一頭。

  季與淮的表現沒有鄭時熠意料中的那麼驚喜,只問:「他打算怎麼幫忙?」

  「當然是作為白衣騎士跟瀾微競價爭購時越的股份咯。」

  「據我所知,陸明豐在陸家話語權並不大,他答應這麼幹,是已經取得董事會支持了?」

  「沒錯。」

  季與淮心裡將信將疑,但見鄭時熠這麼自信,不想打消他積極性,道:「那你約個時間,我們跟陸明豐見面詳談。」

  「我來就是要跟你約時間的,陸明豐那邊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說他這幾天都有空,時間我們來定。」

  季與淮跟鄭時熠敲定約在明晚與陸明豐見面,等人前腳剛走,季與淮就給陸明嵐去了個電話,開門見山道:「嵐姐,令弟答應出手幫忙跟瀾微競價,是你的意思嗎?」

  陸明嵐在那邊笑了一聲,道:「我就說麼,小熠還是太單純,遠沒有你的心眼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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