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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注意力都在宴明舒身上,蒲滄自動忽略他身後嘈雜的聲音,同樣忽視宴明舒是真聽不到的可能,覺得他的反問是不可置信。

  可他真的很想。所以蒲滄繃著臉,重複:「要親嘴。」

  這次宴明舒聽到了。

  他看著屏幕里的蒲滄,問:「這樣怎麼親?」

  果然是不可置信,而且說不定還不想。

  蒲滄不滿的強調:「昨天就沒有親。」

  宴明舒瞪大眼睛:「你腦子壞了嗎?昨天早上你親成什麼樣,今天就全忘了?」

  蒲滄糾正:「昨晚沒親。」

  「你昨晚落地那邊都凌晨了。」

  蒲滄:「反正今天要親。」

  宴明舒滿臉的「怎麼這麼纏人」。其實心裡是受用的,所以假裝不耐煩問蒲滄:「這樣怎麼親?」

  蒲滄:「我也不知道。」

  宴明舒:「……」

  他小小翻了個白眼,可還是看著屏幕上的蒲滄,指導:「把手機往上舉,照到臉。」

  蒲滄把手機舉高,看著屏幕里的宴明舒把手機舉起來,越靠越近。擂鼓般的心跳里,他聽到手機聽筒里傳來細微的一聲「啵」。

  宴明舒親了下手機鏡頭,被自己肉麻到,飛快把手機拿遠。就看到屏幕上的蒲滄繃著臉,耳朵漲紅。

  明明什麼都做了,現在卻像個小學生,被個根本沒落在臉上的親吻弄得紅了耳根。

  宴明舒不知道為什麼也開始不好意思了,把手機放得很低,虛虛看屏幕里的蒲滄。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只剩下餐廳里來往客戶的聲音。

  直到有人站到宴明舒面前。

  宴明舒以為自己擋住路,側身讓開,想說句抱歉。

  一抬頭,對上張死人臉。

  好心情消失殆盡。

  宴明舒把手機翻過去,非常注意自己在蒲滄面前的形象,確定蒲滄看不到,這才挑眉翻白眼,譏諷:「怎麼,桃源干不下去了,天天在其他餐廳亂逛。」

  劉敞比上次見面時瘦了很多,眼下青黑,像個鬼。聽到宴明舒的譏諷,沒像一開始時無條件捧著宴明舒,也沒像得知宴爸爸生病宴明舒被趕出家門時那樣囂張,看上去即將爆發,又生生忍下來,告訴宴明舒:「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宴明舒沒說話,但手機里聽到這句話的蒲滄調大音量,臉色冷下去。

  劉敞問:「是你做的吧?」

  莫名其妙。

  宴明舒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什麼?」

  「那段視頻,是你讓他拍攝並發出去的吧?」

  劉敞的表情終於還是猙獰起來,「輕輕鬆鬆毀了我,把我經營這麼多年的生意都搶了,你很開心吧?」

  宴明舒這兩個月就忙著談情說愛,根本沒工夫管其他人,劉敞的事就更不了解了,現在只覺得他奇怪,不屑:「別給自己腦補這麼多故事,你不配。」

  又是這句話,又是「你不配」

  劉敞面目扭曲:「你才是那個最看不起窮人的人!」

  宴明舒突然就想到劉敞說的是什麼事了。

  上次他喝醉酒和其他人說,桃源只收割有錢人的韭菜,沒錢的人不配去他們餐廳吃飯,視頻被發到網上,反響很大。

  他糾正:「你憑什麼判斷其他人是不是窮人?大家只是擁有的東西不一樣。我只是看不起你。」

  劉敞不願意接受,自顧自說:「你就是看不起窮人,你自己的餐廳,都不願意做飯給客戶吃,怎麼,你也看不起這些吵鬧沒素質,拖家帶口來吃飯的人嗎?」

  宴明舒實在懶得和他說話,邁開步子越過他,厭煩:「你再說我客戶沒素質,我就要對你做些沒素質的事了。」

  劉敞對著他的背影怒吼:「你就是覺得他們不配,你自己都在給有錢人當廚子,是不是覺得只有有錢人才配吃你做的飯,才配得到你的好評?」

  他的聲音太大,有些客人看過來。

  宴明舒再不知道劉敞這是想禍水東引給自己扣上個同樣的帽子,就太蠢了。他厭煩:「我壓根都不會做飯。」

  劉敞:「你明明在給蒲滄當廚子!你是覺得只有他才配嘗你的手藝嗎?」

  宴明舒冷笑:「我不會做飯,願意給我愛人洗手作羹湯,就讓他一個人吃,有問題嗎?」

  劉敞腦海里只有引導宴明舒發脾氣說出難聽話這一個目標,看宴明舒遲遲不上當,失去所有理智,聽到這句話時都沒反應過來,還在叫囂著堅持:「你比我還要更過分!」

  而手機那頭,把宴明舒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蒲滄,像是被平底鍋又敲了下腦袋,大腦完全空白。

  第37章

  宴金婆不像桃源, 鋪面本就不是很大,前面是擺放在大廳里的方桌,隔著一道走廊, 是廚房和擺著更大圓桌足夠一家人熱鬧吃飯的包間。

  隱私性就是不夠, 一道牆什麼聲音都隔不開。

  剛剛劉敞鬧了那麼一通,大半客戶都好奇看過來, 想要看熱鬧。現在聽宴明舒這麼說, 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

  雖然這家餐廳的味道確實非常非常不錯, 但有瓜下飯, 另有一番滋味啊。大家盯著兩人, 津津有味吃瓜。

  而一眾食客里,有些5G衝浪的年輕人從劉敞的三言兩語中猜到什麼, 飛快確定兩人身份。

  這個矮一點體態猥瑣的,不就是前兩個月口碑崩塌的桃源主廚嗎?那這個被質問的, 是宴金婆股東、桃源主廚的御廚師父的親生兒子?那他們對話中那個讓這種帥哥洗手作羹湯的愛人, 又是哪個幸運兒?

  他們暗自祈禱,希望戰火再次升級, 讓另一個當事人也出現在現場。

  這是多浪漫的一句話啊, 御廚傳家的小少爺前二十多年都沒做過飯,後來愛上一個人, 只為這個人洗手作羹湯。偶像劇都不敢這麼寫啊!

  一眾八卦的視線里, 宴爸爸從後廚走出來,先看到宴明舒, 又看到他身後的劉敞。

  之前他總覺得這個徒弟小小年紀就出來闖蕩, 很容易讓他想到十八歲時被丟到小山村受苦的宴明舒,所以多加照拂。但生病後劉敞再也沒來過,還和趕走宴明舒的爺爺大伯交易, 他就看透這人本性,現在一點沒心軟,招呼服務員把劉敞請出去。

  劉敞敢在宴明舒面前叫囂,但看到健康的宴爸爸,登時心虛又害怕,叫了聲師父。

  宴爸爸只當沒聽見,讓服務員動作快點不要影響食客吃飯。

  劉敞不願意走,表情變得急迫,解釋:「師父,我不是……」

  沒等他說話,兩個服務員一人架著他一條手臂,客客氣氣又不容拒絕的,把他請到了門外。

  宴明舒看著他被掃地出門的樣子,莫名想到自己被他從桃源趕出來的樣子。

  風水輪流轉。

  不過他未必能有自己這麼好的運氣,能遇到蒲滄。

  說到蒲滄……

  他緩緩拿起手機。

  屏幕里,蒲滄宛如陷入待機狀態的機器人,一動不動,注意到鏡頭從地面變成宴明舒,這才眸光一顫,定睛看過來。漆黑的眼睛猶如一潭春水,被柳樹梢拂過。

  爸爸還在身邊,宴明舒沒和他說太多,叮囑:「早點睡,我先去吃飯。」

  他掛斷電話,跟著爸爸回包廂。

  宴爸爸在後廚聽劉敞鬧了這麼一通,對宴明舒嘴裡「劉敞欺負他」有了清晰而生動的認知。自己兒子之前哪兒受夠這樣的委屈,宴爸爸心裡難受,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結果到了包廂一看,宴明舒沒事一樣,捧著手機在發消息呢,手指按得飛快,幾乎能看出殘影。

  宴爸爸想到剛剛他對著手機叮囑的那句早點睡,斷定現在對話框那頭,是出差的某個人。

  ——他說這段時間在談情說愛,是真認真談情說愛,其他都不忘心上放啊。

  宴爸爸內心感慨,那股難受勁也散了些。宴明舒這些天是經歷了很多,但也不是完全獨自一人面對,有人在身邊陪著轉移注意力,總好一點。

  只是現在都到包廂了,他還捧著手機翹著嘴角,一面打字一面摸索著椅子,壓根不抬眼。

  宴爸爸輕咳一聲,提醒:「坐下。」

  宴明舒終於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一瞬,拉出椅子坐下。

  宴爸爸問:「聊什麼呢。」

  宴明舒抿嘴:「沒什麼。」

  真沒什麼。

  就是蒲滄徹底不睡了,在要名分。

  ……

  蒲滄說喜歡的時間很早,宴明舒敲了他兩下,換來那麼久的「我愛你」,又堅持認為只有愛是沒用的,不肯鬆口承認自己的喜歡。後來知道全部真相,他心裡只剩心疼和內疚,潛意識不想和蒲滄再次討論這些事。他不說蒲滄也不會主動提,就這麼含糊著跳過去。所以現在倆人雖然親了嘴甚至全壘打,但蒲滄一直沒名沒分。

  他自己也默認自己是沒名分的狀態,默認現在還是不夠,不足以讓宴明舒喜歡自己,和自己在一起。所以收到宴明舒的轉帳,第一想法是piao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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