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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聲淅淅瀝瀝,讓她辨識不出遠處的身後究竟有幾個人的腳步。那些零碎的步伐如同幽靈般不依不饒,落在她腦後的視線也越來越沉重——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慢慢地伸向她的脖頸。

  阮梨的心跳加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好在,她很快就看到了公寓的大門。

  公寓的樓梯口還設有一道門鎖,只有住客才擁有開門的鑰匙。只要能進了那道門,就算暫時安全了。

  阮梨朝公寓樓走去,步伐開始有了一絲紊

  亂。高跟鞋踏進水窪里,濺起泥濘的水點。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耳後的腳步聲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阮梨一邊從包里拿出門鑰匙,一邊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三個數字按下,等著鈴響的同時,阮梨也將鑰匙插入了鎖孔,轉動門把手——

  「咔」

  電話還沒接通,她手中突然一空——手機被人搶走了!

  報警電話被當即掐斷,阮梨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被身後的一股猛力拉扯,那人握著她的手順勢打開了公寓的樓梯門,生拽著她掩進了夜色的陰影之中。

  公寓門很快合上了。

  所有的感官都陷入一片黑暗,阮梨的心跳驟然加快,「你——」

  巨大的黑影將她按在牆上,掐著她的腰,那龐大的體型差,讓她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撲面而來的,是炙熱的吻。

  對方滾燙的雙唇蠻橫地堵住了她的嘴,稍不注意,便被撬開了緊抿的牙關,肆意在她口中翻攪、舔-弄,直到她氣喘不止,雙腿發軟。

  在意識瀕臨模糊的最後關頭,阮梨猛地推開了身上之人——狠力扇了他一耳光!

  「李赫,你給我滾!」

  李赫的臉都被扇歪,伸出手,狀似無辜地捂住了被打的半邊臉。

  他渾身帶著雨夜的潮濕之氣,摻雜著濃烈的荷爾蒙味道,讓阮梨一陣頭暈目眩。

  「姐姐,好疼啊。」

  李赫緩慢地抬起眼皮,表情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眸底卻難掩瘋狂之色。

  「李赫,」阮梨逐漸平穩了呼吸,冷漠地看向他,「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怎會忘?我知道你已經把我拉黑了,還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李赫輕笑了一下,「可是,姐姐,我一直在等你聯繫我。下周就是展覽了,我還是你內定的模特,我們約好的,記得麼?」

  「那又如何?」阮梨鎮靜地反問,「我已經在準備換新模特了。」

  聞此言,李赫默了幾許,神色逐漸變冷。

  「是嗎?」

  他忽然不退反進,朝阮梨壓了過來,蠻橫地將膝蓋抵進她的雙腿之間——不容她逃跑的姿勢。

  「你打算換誰?就是今天那個和你說話的男人嗎?」

  他的眼瞳在雨夜中散發著幽光,「我以為,我才是你最好的作品。」

  說罷,他還順勢引著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阮梨摸到了一個熟悉的觸感。

  他戴著項圈。

  剎那間,一道凌厲閃電撕裂濃稠夜幕,慘白的光照耀在李赫的臉上,他充血的雙眼暴露無遺,扭曲的神態,盡顯癲狂。

  一陣寒風撩動,他襯衣的領口被解開了兩個扣子,漏出的蕾絲隨風晃動,鈴鐺清脆作響。

  李赫沙啞著嗓音,牽著阮梨的手,又慢慢地放到了自己的臉上。

  「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見不到你,我寂寞得快要死掉了。」

  他身上很冰,仿若一件沒有溫度的死物。

  阮梨心一悸,良久才抽出了手:「那是你的事。」

  李赫無奈地笑了一笑。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分手……能不能再滿足我最後一個請求?」

  阮梨頓了頓:「什麼?」

  李赫看著她說:「再做一次。」

  阮梨愣怔了許久,簡直難以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麼。

  「你再說一遍?」

  「我想跟你再做一次。」李赫說,「最後一次。」

  阮梨怎樣也沒想到,他沉寂了這麼久,千里迢迢地跑過來找她,就為了打最後一次分手炮。

  她不由得怒極反笑。

  所以,這就是他消失多日,交出來的最終答卷?他難道以為可以靠做恨,來挽回她的心,求她複合嗎?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頂級魅魔?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阮梨冷笑一聲:「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李赫沒有說話,烏黑的眼圈,在淒白月色的映襯下格外滲人。

  他一言不發地緩緩蹲下,保持著仰視她的姿勢,接著,慢慢地用牙齒挑開了吊繩。

  阮梨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明明是他跪在自己腳邊,她才是那個接受服侍的人——可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鷙眼神,從下至上地掠過她的全身,讓她恍惚間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被按在砧板上的鮮嫩食材。

  阮梨情不自禁地撐住李赫的肩膀。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夾混雜著水聲潺潺,振聾發聵。

  ……

  鑰匙隨意地丟在沙發上,公寓的門將屋內的熾熱與雨夜的寒涼隔絕開。

  阮梨被壓在水霧瀰漫的玻璃窗上,幾乎將腳下的夜景染濕。

  「姐姐,你還是這麼美,」李赫沉醉其中,「……真是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他這一次的掠奪,比起以往都要更加霸道強勢。

  室內的熱氣氤氳在窗面,她止不住地向下打滑,卻又被攔腰抱起,不容她有片刻的喘息。

  很快,阮梨雙腿發顫,腳趾都蜷縮起來,只能如同溺水般急促地張嘴呼吸——李赫卻猛地堵上她的唇,一番激吻後,又去咬她的耳垂。

  她一清二楚地聽到他低沉的喘息,仿佛勾人心魄。他卻還在她耳畔含糊不清地說,

  「姐姐,你知道麼,和你分開的這些天裡,我終於……找到了一個能永遠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被你拋棄的方法。」

  下一秒,阮梨便感覺一個鋒利的硬物,抵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她迷茫地睜開眼,

  竟是一把尖銳的折刀。

  阮梨心臟猛地一縮,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脊骨擴散到了全身。

  她瞳孔放大,聲音都開始發顫:「李赫,你想幹什麼?」

  李赫卻痴迷一般舉起了那把折刀,仿佛已經陷入無藥可救的瘋癲。

  「姐姐,不要分心,看著我。」

  接著,他當著阮梨的面,親手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那蜿蜒的刀傷,汩汩往外冒著靜脈血,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漓。

  李赫卻在此時緩緩伸出手,輕撫上阮梨的臉。

  溫熱黏稠的血液順著指尖滑落,一點點將她的面龐染紅。

  李赫扯動嘴角,勾出一個扭曲而詭異的微笑弧度:「姐姐,你現在的表情真棒。」

  他愈發興奮起來,甚至抬起染血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上左右勾勒,畫成了一顆血色的愛心。

  斑駁的血點,與她慘白的皮膚交相輝映,更顯出了一絲觸目驚心的妖冶。

  更弔詭的是——不疲反漲,撐滿每一絲縫隙。

  他強忍著疼痛,又開始繼續。

  血液滴濺在木質地板上,李赫卻置之不顧,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執念里:「恨我吧,恨也是愛——恨我,你就永遠忘不掉我了。」

  每個字都像一股陰風,從阮梨的心口直穿而過。

  看見她驚惶的表情,李赫知道,今夜註定讓她永生難忘。

  她總是以離開要挾他就範——既然無法保證能一直擁有她,那就至少,讓她永遠記住他。

  把恐懼寫進她的條件反射里,成為一種本能。

  自此以後,縱使她再和別人親熱,也都能看見他染著血色的影子。

  他再也不用擔心和她分開。

  因為,他帶給她的震撼與陰霾,會如同鬼魅一般,永遠地糾纏住她,至死不休。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廝守終生呢?

  恐懼,是栽培愛情最好的溫床。

  ——這就是他想出來的最佳解法。

  疼痛催化出此消彼

  長的愛-欲。

  待到意念逐漸適應,竟生出了一絲詭怪的快意。

  血液染著米青液,將夜色也浸潤得徹底。

  一切終于歸於平靜。

  阮梨的神色也恢復了冷峻。

  到了最後,她的後背被汗液浸透,怒火也到達了失控的峰值。

  他總是裝腔作勢,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她的底線。

  反倒愈發激起了她的逆反之心。

  「沒想到,你只是個外強中乾的懦夫,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阮梨猛地上前,反攥住了那刀柄,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要挾我?好啊,你動手啊!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在她的言語刺激之下,李赫又開始揮動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割開肌膚,直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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