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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啊!」她生氣得眉毛都皺成了一團,「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給別人忠告了!非要把『書』的秘密告訴別人,追逐自己的解脫也就算了,還要和我出爾反爾……」

  「那是為了世界。好吧好吧,這樣寬泛的話語沒有辦法糊弄小理莎……但是,這是確鑿的事實。」太宰治確鑿地將白鳥理莎的身影映入眼中,「我……已經累了。再這樣下去,我的理智只會徹底被疲憊擊垮,如果繼續硬撐的話,這個世界一定無法承載我的空虛感。」

  這一刻的他,難得脫下了自己的假面。

  「我,一定是無法被拯救的。這個世界的織田作也一定是這麼以為,就算他向我伸出手,我也一定無法追逐到我想要的『意義』。而我一旦失控的話,這個世界會被我毀滅成怎麼樣呢?」

  就算他曾經耗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才達成了現在的局面。

  可比起做到了的成就感,只有意興闌珊的無聊。

  你會有過嗎?

  哪怕是精心搭建的積木,也只會想要一口氣全部毀掉,所以,在世界毀滅之前只好先毀滅自己了。

  用遊戲來比喻的話,和平線打到最後也會突然想轉成殺戮線,想像著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這樣唾棄著自己的靈魂,痛苦就好像會因為這樣的貶低而得以緩解。

  一切都被摔碎了,是不是就不會害怕再失去了?

  想像越是豐富,就越容易成為現實。

  然後,他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

  「理莎的話,一定能夠理解吧?」太宰治又一次地笑了起來,笑容包裹著他,又一次地,他將自己掩蓋了起來。

  「當然。幻想成癮的自毀情節……你以為我是為什麼那麼喜歡表演啊。」白鳥理莎喘息著,兩人如同鏡面反射一樣,如出一轍的笑容面具。

  自我苛責、自我貶低、自我毀滅。

  那就像是流水線一樣的路徑依賴,周而復始地打著轉。

  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比起害怕她才更感到了一種慶幸——她不會再因為一時地衝動而傷害到自己重要的人了。

  「那就逃吧!」

  又一次的,說話邏輯跳躍著的白鳥理莎握住了太宰治的手:「從這個世界逃離,前往世界的盡頭,找到書頁的縫隙,就這樣……我們私奔到月球吧!」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等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我們兩個人一起,去試試看吧!」

  「等一下等一下!我都說了小理莎有更好的選擇——」

  「閉嘴!『更好』的標準應當是由我自己來判定的!KUSO誰叫我那麼不幸運,在穿越的一開始見到的是你而不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她氣得掏出手槍對著空中一口氣打了七發,這才隨意地將清空彈夾的手槍丟到了一邊,隨後罵罵咧咧著拉住了太宰治的領口,「日語罵人也太溫柔了吧!什麼八嘎KUSO豈可修!一點攻擊性都沒有!FUCK!SHIT!這個你也應該能聽得懂吧!!」

  「呃……嗯。」太宰治慫慫地說,他不太敢說其實也能聽得懂一點中文,雖然說小理莎的體力很差,真要打架的話他應該也能略勝一籌……可他又做不到還手!!

  「再一次被丟下什麼的我才不要!!什麼拋下別人的人和被拋下的人哪一個更辛苦……我根本不想做這樣的選擇!為什麼不能一起,如果兩個人都做同樣的選擇,根本就不會面臨這樣的問題吧!而且,主動提出這個承諾的你,我該說什麼?『這可是由你開啟的故事!』」

  「那個,也是你的異能在先——」

  白鳥理莎瞪了他一眼,太宰治頓時又不說話了。

  好吧,他確實也抱著一些愧疚,尤其是他明明已經聽對方提到過自己和曾經的友人的故事。

  無論是當著理莎的面

  跳下去,還是先哄好她等她離開之後只能聽到自己的死訊……哪一種都很過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不過是像過家家一樣的情侶扮演,別說性/交了連KISS都沒有過……可惡!想想這個就更生氣了!你知不知道性的體驗永遠都可能會有更高的高峰,跟你談個戀愛我到底少了多少感受啊!這麼看除了金錢以外我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吧!!」

  「我給小理莎的黑卡可是做了洗白的處理,就算我死後也可以照常使用……好吧我不說話了。」太宰治頗為貼心地給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是的,只是根本不誠心的喜歡。」她喃喃地重複著,「要是能夠喜歡上你的話,我說不定就能喜歡上自己了……那是實現的概率幾近於0的奇蹟。」

  依賴於異能的話,就像是作弊一樣。

  情緒可以演繹,虛假的愛情卻無法變成真實,但是……

  「我擅長自我欺騙。」她低聲說,「重複一百遍的謊言無法成為真實,卻會比重複一遍的時候更加靠近。你知道吊橋效應嗎?」

  他們本來站著的位置就無比接近於天台的邊緣,而當白鳥理莎再往前挪動了半步,她已經有半隻腳踏空。

  一百層的高樓,將近三百米的高度。

  哪怕只是借著遠處的霓虹燈光向下望去,加上今夜就不曾停歇過的冷風,心臟猛烈地跳動著,混雜著腿部抖動的頻率,白鳥理莎搭在太宰治頸部的手指抽搐著,似是感到了對方同樣加速跳動的心率。

  本來想衝過來的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在太宰治驟然投來的一瞥過後,習慣服從命令的中島敦僵直了身體,抓住了仍然試圖向前的芥川龍之介。

  「理莎。」太宰治的聲音都變得輕柔了起來,側臉顯得如夢似幻,「你不害怕嗎?」

  「你不也在害怕嗎?」白鳥理莎的肩膀像是承受了什麼看不見的重壓,崩潰得下垂,「我比你還要膽小……你在明知故問著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自古以來,人類無法擺脫大地的束縛,卻又無可救藥地迷戀天空。比起拾起腳下的六便士,我當然會仰頭去追逐月光!你以為為什麼我要給自己取『白鳥』的姓氏,當然是想著要是能夠展翅飛翔——」

  「啊,我也是一樣的。比起冰冷的海水,還是高空的墜落更令人心折吧?而且,我當然也知道,所謂的『吊橋效應』。在這種情況下加速的心跳,緊張的呼吸,不斷分泌的腎上腺素,簡直就像墜入愛河一樣的反應。」此刻的太宰治輕柔甜蜜的聲音,像是海中試圖引誘水手的海妖,「不會害怕嗎?不會後悔嗎?即使我阻攔了,理莎也願意和我『殉情』嗎?」

  也許他們之間缺少著真正的「愛」。

  但是,此刻配合創造的悸動就可以彌補一切吧?都是生命的最後了,稍微湊合一點也沒有關係。

  反正他所擁有的「友誼」也不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反正就連這個世界都已經搖搖欲墜,這樣的結局,總好過孤苦伶仃地死去。

  「事到如今你又這麼說……我才不要被你這麼召之即來!」可是白鳥理莎主打一個叛逆,「我本想奔跑到你的面前,向殘暴的君王證明著承諾的份量,再像原作中旁觀的少女一樣,替赤/身/裸/體的勇者披上榮耀的紅披風……就算精心準備的劇本A被你打亂了,也有像康貝瑞拉和喬邦尼乘著銀河火車,一起駛向月亮的選項!一定要選的話,我更心儀的死法可是坐著火箭飛出大氣層,向太陽或者月亮奔去!」

  裡面過多的概念和人名令太宰治陷入沉思,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沒頭沒尾地猜到這麼多的隱喻吧?

  「既然你非墜落不可。」白鳥理莎說,「那就試試看……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關於從夢境中醒來的辦法嗎?墜落時最常見的一種,從這個書頁中離開,說不定會跳到另一個世界……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前往我的世界!」

  「也有可能是截然無關,米花、澀谷、池袋、並盛、空座町、友枝、冬木……甚至哪怕是哥譚!現在可是很流行這種作品與作品之間的混合……當然有一起確認的必要!」

  而不是成為了橫濱的地縛靈……被困在了這個世界。

  「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沒有辦法承載住你了嗎?那當然要前往新的世界!就算中途死掉也沒有關係,就算不小心毀掉也沒有關係……對你來說賭注只不過是生命、毫無成本的下注,當然有值得賭一次的必要!」白鳥理莎說到這裡,輕輕地推了太宰治一把。

  她的動作並不用力,可太宰治卻像是根本沒有份量一樣,就這樣輕易地向後仰去。

  白鳥理莎腳下一個用力,就這樣直衝沖地摔進了他的懷中,她用手刻意去勾纏在太宰治眼睛的繃帶,一直束縛著他左眼的東西就那樣輕易地飄散在了空中。

  「但我賭的我們才不會那麼輕易死掉!既然我之前都能夠隨口實現願望——」

  那這一次,她一定也能做到才對!

  自由落體的時間,是根號下的高度乘以2除以重力加速度。

  300米的距離,換算下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7.8秒的時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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