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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怎麼處罰孤都好,只是再不允許生出離開的心思,你也說了,是孤強占了你,既然強占了你的身子,便總該負責的。你同孤纏綿了那麼多次,又怎麼能讓孤丟下你。日後安安想要什麼,孤便給你什麼,好不好?」

  他站起來,一下下輕撫她的背: 「安安既然不願回總督府,孤過幾日便置辦一處宅子,帶你住在外面,等南邊的吏治清明了,再一道帶你回京。」

  「你......」青凝忽而無力,只覺得再也掙不開他,她推開他的手,再不理他。

  鬧到最後,是崔凜將她抱上樓去的,他將她安置在錦衾中,拍著她的背低低誘哄,企圖將那炸毛的小貓咪一根根捋順了毛,可小女娘卻是怎麼都不肯同他再說話,錦衾拉上來,遮住眼不看他。

  青凝也不知是何時睡過去的,第二日醒來時便有些沒精神,總督府遣了個小丫頭,送來了那宮中的秘藥。

  冬兒拿在手中看,疑惑道:「娘子,這藥膏是做何用?方才那小丫頭也沒說清楚。」

  青凝忙上前奪過來,滿面羞紅:「給我便是了,快些去端了膳食來。」

  支走了冬兒,這才悄悄地將那秘藥藏了起來。

  灩娘是午後過來的,今日鋪子裡有事絆住了,便來晚了些時候。

  灩娘本是有心打聽青凝昨晚同那貴人的磕絆,只瞧見青凝懶怠去說,便也不好問,轉而拉著她道:「現下七月中旬,正是摘蓮蓬的時候,阿凝,咱們去摘些蓮蓬來,晚上讓小廚房給咱們做蓮蓬湯。」

  青凝被她拉著,往樓下去尋了艘小舟,灩娘撐著,兩人往秦淮河中去。

  現下荷花盛開,荷葉田田,綠荷紅菡萏,卷舒又開合。

  青凝掐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菡萏,拿在手中把玩,露出茫然神色:「灩姐姐,你說日後我活著,又該以什麼身份自立呢。」

  短短一個多月,經歷這許多,是被打斷了脊樑後的重建,往日對自由安穩的嚮往被碾碎,但青凝想,她還是要爬起來,只是忽而不知道又該再對日後的生活抱有何種期待了。

  灩娘嘆一聲:「咱們活著便該及時行樂,又何必想那些。」

  兩人正說話,不防一艘小舟緩緩駛過來,舟上撐船的是一位渾身縞素的郎君,戴著斗笠,只露出乾淨利落的下頷。

  他斜斜倚靠在船艙前,依稀有些風流姿態,青凝偏頭瞧他一眼,忽而頓住。

  她吶吶喊:「卓瑾安?」

  卓瑾安將斗笠一摘,露出風華絕代的一張臉,他說:「阿凝,是我」

  他似乎瘦了些許,往日懶洋洋的風流斂了去,多了些沉重的積澱。

  灩娘嚇了一跳,忙四下探看了一眼,見接天蓮葉將兩艘小舟掩在重重碧波間,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卓瑾安一瞬不瞬的看住青凝,將她從上到下細細瞧一遍,眼圈發紅,他說:「阿凝,對不住。」

  青凝朝他笑:「何必同我道歉呢,倒是我對不住你,將你拖下了水。你我本也是一場交易,如今散了,也是互不相欠,日後你也該安生過活。」

  「一場交易?」卓瑾安看見青凝蒼白的面頰,只覺心痛難耐,他說:「只有阿凝以為是一場交易,我從來是奔著與你夫妻恩愛、白頭偕老而去的。」

  「你.......」青凝一時語塞,這才後知後覺體會到那些謊言中的真情。

  卓瑾安往前靠了靠:「阿凝,那人將你扔進這醉春樓,你恨他嗎?」

  青凝不吱聲,她不想卓瑾安再卷進這些恩怨中,最後只是搖搖頭:「恨不恨,卓郎君也無需知曉。」

  可卓瑾安卻益發悲愴起來,他實在很想過去抱抱他的阿凝,可到最後又生生忍住了:「阿凝,我的父親上個月病故了,我的母親向來同父親鶼鰈情深,一時想不開也隨了父親去,如今卓家只剩我自己了。」

  他說著,眼裡燃起幽幽的光:「如今我再無掛念,我散盡卓家的家財,助你脫困如何?」

  他沒說要她的阿凝回到他身邊,他只是想要他的阿凝自由快樂,他永遠珍視那個金陵城中明媚的小女娘,他只是想幫她脫離那人的掌控。

  青凝一驚,下意識直起腰,急切道:「你......你無需如此的!你知道他是誰嗎,是當今的太子!你......你莫要以卵擊石,若是觸怒了他,你也沒有好下場的 !」

  「以卵擊石嗎?」卓瑾安忽而輕笑,站在船頭褪去了少年人的風流恣意,添了些決絕的擔當:「我當初因著至親的牽絆,做了一回懦夫,讓我的阿凝失望了,可是這一回,以卵擊石又如何,總要為我的阿凝試一試。」

  那艘小舟晃悠悠,又很快消失在荷葉間,青凝不知卓瑾安作何打算,一顆心卻瘋狂跳起來。

  第85章

  安安是不是有很多委屈……

  七月底,處暑後,驕陽漸收,暑熱已散。

  江浙總督府中又迎來了一位貴客,令崔凜也訝然了一瞬。

  長寧坐在圈椅中,神色疲憊又倨傲,不悅地喝了口茶:「怎得,凜兒不願看見我?」

  從京都到南邊走了十幾日,雖是長途跋涉,但長寧依舊是妝容精緻,裙裾整潔,連腳上的雲頭履都是簇新的,不見一絲一毫的污損。

  「非是不願。」崔凜於長寧下首的交椅上坐了,慢條斯理替自己斟茶水:「只是母后,你擅自離宮父皇可知曉?」

  「不必喚我母后,立後的詔書還未頒發,我並不是這大殷的皇后,且這後位我並不稀罕。」長寧袖口上的牡丹開的正艷,抬起眼,傲然的神色。

  修長的指握了杯蓋,輕拂茶沫,崔凜點頭:「立後的詔書是遲遲未發,但父皇曾同兒臣承諾過,這後位定然是母親的,只不過母親身為前朝公主,身份敏感,這才推遲了立後事宜,原本父皇同兒臣商議,這個月便會下了詔書。」

  長寧搖搖頭:「我並非是因此同你父皇置氣。」

  她嘆一聲,心平氣和:「凜兒,你父皇當初娶我,也是因著形勢所迫,如今既然他已大權在握,便當立珍愛的女子為後,往後餘生,我並不願同他捆在一處。這江南既然還是我的封地,我日後便想長居於此。金陵尚且有前朝所建的公主府,我已遣人收拾出來,今日便住過去。」

  長寧身為前朝公主時,封地便是在南邊,食邑萬戶。崔溯上位後,並未剝奪她的封地,依舊維持長寧前朝的待遇。長寧同崔溯之間橫亘著公孫氏,兩人這些年聚少離多,長寧瞧不透那人的心思,也再不願勉強。

  崔凜並不想干涉父母之間的恩怨糾葛,只是道:「隨母親的意願,只要你想,兒臣會替你鋪好路。」

  長寧輕笑,倒是頗為欣慰有這樣的兒子,不知不覺,他已成了她的依靠。

  長寧喝了口茶,忽而想到什麼,蹙起眉尖:「休要說我,倒是凜兒你實在不成體統,聽聞你直接給你的父皇上了摺子,要給那位陸娘子上玉牒,回京便要迎娶她。」

  「我同你的父皇,連陸娘子的人影都未見到,你就擅自要為她上玉牒,豈非太兒戲了些?且依陸娘子的身份,是夠不上太子妃之位的,當心御史彈劾於你。」

  崔凜將茶盞一放,掀起眼瞼來,略有些無謂地輕笑:「母親不知嗎,她早便是兒臣的人,這名分早該給她了。御史彈劾又何妨,兒臣有的是法子堵住所有人的嘴。」

  長寧一噎,她自然知道崔凜的脾性,這認定的事情,絕無更改的餘地,他總有手段謀奪到。長寧輕嘆,只好轉圜:「陸娘子人呢,先把她帶來我瞧瞧,一去經年,也不知那小娘子如今是何種面貌。」

  崔凜垂下眼睫,難得有一絲遲疑:「安安.....她,等她願意了,兒臣自會帶她去見母親。」

  等她願意?這是什麼話,長寧瞧著崔凜的面色,心中狐疑起來。

  這狐疑種在心中,便不得不去探究,待長寧回了公主府,細細一排查,這才曉得那陸娘子如今竟是在醉春樓中。

  長寧從未見崔凜如此荒唐過,不由眼皮突突的跳,摔了茶盞:「真是荒唐,怎能將人扔進那花樓?!」

  ......

  長日漫漫,青凝對於長寧派人來查醉春樓一事毫不知情,自打前日見過卓瑾安後,她心中惴惴,這幾日便有些心不在焉。

  午後冬兒端了蓮葉羹來:「娘子,小廚房今兒做了蓮葉羹,你且嘗嘗。」

  外頭有笙歌在響,這醉春樓自打七月後,便再未開門接過客,常媽媽心裡清楚,那貴人是怕有外男衝撞了陸娘子,這才不允醉春樓開張。只是這樓里的笙歌艷舞卻未停過,妓娘們湊在一處,自娛自樂,也有那往外頭去陪侍的,各憑本事。

  青凝點頭,接了冬兒手裡的蓮葉羹,抬起凝了玉脂的臉頰,不忘囑咐冬兒:「給小雪兒也端一碗去吧,你們倆分吃了。」

  雪兒年紀小,貪嘴,一聽這話羞紅了臉,冬兒便笑著又去端了一碗。

  青凝拉著雪兒坐了,只剛喝了一口,卻見常媽媽慌慌張張跑進來,拉了她的手,就欲往外走:「我的好娘子,你快去瞧瞧,外頭又來了位貴人,直言要見你。」<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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