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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岳卻不這麼認為,甚至不滿意地蹙起眉心:「裴世子年紀不小了吧?」

  徐思危擺擺手:「只比我們家瀅瀅大八歲,也不算大,孩子自己情願,才是最要緊的。」

  蘇瀅自己願意,且看起來徐思危和徐淑君都滿意,那他這個沒用的爹還能說什麼?聞岳暗暗負氣,卻無計可施。

  翌日,裴昭剛出府,竟出乎意料地「偶遇」到聞大人。

  「聞大人,早啊。」他出於禮貌寒暄。

  這聞大人往日待他雖不熱絡,卻也不疏冷,今日那語氣,竟比對旁人還不如,透著一股裴昭摸不著頭腦的嫌棄:「裴世子,你年紀不小,若想好了要娶人家小姑娘,便好好待她,否則我大理寺的牢獄隨時為你敞開。」

  「聞大人,我近來得罪過你?」裴昭不解。

  聞岳也不解釋,板著臉,扭頭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走遠,裴昭召來厲鋒,低聲問:「聞大人的事,查得如何了?」

  「回稟世子,已查到些眉目。」厲鋒沉聲細稟,「聞大人高中進士前,生活在一個小鎮,那鎮子離袞州很近,沒人知道聞大人是從哪裡來的,他受過重傷,被聞姓女子救下,說的是京城口音。」

  「就這些?」裴昭顯然不滿意,眉心輕擰。

  厲鋒想了想,又遲疑著補充道:「屬下還查到,蘇文彥夫婦和離後,徐夫人帶著女兒往幽州方向去,而蘇文彥疑似往京城方向來,意外墜崖,不幸殞命。巧的是,他墜崖的地方,離聞姓女子所在的小鎮也不遠,尚未查清具體位置,屬下會繼續加緊追查。」

  「不必了。」裴昭思忖片刻,眉宇舒展,擺擺手。

  若聞大人不是蘇文彥,方才又怎會來說那番怪異的話?

  「暗中查查當年蘇文彥的死因。」裴昭冷聲吩咐。

  蘇文彥沒死,但顯然當年有人想讓他死。

  他卻隱姓埋名,還能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連徐思危和徐淑君也沒認出他,只怕面目早就變了。

  驀地,裴昭想到蘇瀅祖父的案子。

  蘇瀅祖父,年輕時也曾驚才絕艷,是前任張丞相的得意門生,風光無兩。

  但當年的案子,張丞相大義滅親,親自揭發蘇瀅祖父瀆職、貪墨,又在御前磕頭求情,頭都磕破了,才換來蘇瀅祖父只是免官抄家。

  當年,誰不贊一聲張丞相忠義兩全?

  如今看來,只怕有隱情。

  這些事,裴昭默默藏著心裡,並未告訴蘇瀅。

  他定好了日子,請侯夫人攜媒人去徐家提親。

  張二紅夫婦過幾日才能到,身份沒徹底證實,蘇瀅心中終歸不踏實。

  「表哥,還是再等幾日吧,等張二紅他們到了,等阿娘認我了,你再去提親不遲。」蘇瀅望著他,眼神不安。

  「我提親,為何要等他們?」裴昭抬起手,拿指腹輕撫她精心描繪的黛眉。

  蘇瀅抿抿唇,終於說出心底最深處的擔憂:「你就不曾想過,萬一我不是呢?」

  「所以,我須得在他們來之前求娶你。」裴昭收回手,端凝著她姣美的玉顏,語氣鄭重,「我裴昭要求娶的,並非蘇家千金,而是你蘇瀅。你是,我要娶,你不是,我依然要娶。」

  郎君如此,蘇瀅怎能不動容?

  她攥攥絲帕,吸吸鼻子,終還是沒忍住,重重撲入他懷中。

  不管她是何種身份,他都願意堅定地選擇她。

  無需太多情話,這樣的堅定於她而言,便是最好的,勝過千言萬語。

  侯府聘禮,將徐家擺得滿滿當當,引得好些人來瞧。

  所有人都艷羨喜悅,唯有蘇安然,靜靜坐在窗內,聽著外頭的熱鬧,眼底是淬了毒一般的怨恨。

  一切尚無落定,可她的一切都被蘇瀅搶走了。

  這門親事,是不是原本也該屬於她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蘇安然打算做些什麼,徐霽岩是她最方便下手的,她甚至連藥都買好了,可不知何故,徐霽岩突然搬進國子監去了,得等到旬假才回來。

  蘇安然一狠心,下在了裴昭的茶水裡。

  其他人皆是丫鬟奉茶,唯獨裴昭手邊的茶水,是蘇安然放過來的,裴昭下意識蹙眉。

  這位鳩占鵲巢的蘇小姐,似乎總愛幹些認不清身份的事。

  此人占據這本該屬於瀅瀅的一切,還心安理得留在徐家,裴昭不喜,連她遞來的茶也懶得碰,一絲體面也不想給。

  蘇安然見他一動不肯動,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親事順利定下來,武安侯府的人走了。

  管事常福帶著丫鬟小廝們收拾杯盞,忽而聽到茅房方向傳來丫鬟的驚呼聲:「救命啊!」

  隨即,一位小丫鬟從後院跑出來,慌慌張張喊:「常管事,您快瞧瞧去。」

  後院,一位小廝衣衫不整,面色紅得異常,常福見勢不妙,忙召來幾個人將他按住。

  澆了幾桶淬了冰的涼水,那小廝方才清醒些。

  徐思危來到徐淑君房中,將審問出的話一一轉達,他抿唇,道出一句:「淑君,那小廝誤飲的茶水被人下了藥,正是安然奉給裴世子的,你猜,是誰動的手腳,又想幹什麼?那日,你沒來由讓我把霽岩支出府去,便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吧?淑君,事到如今,你還要縱著她嗎?!」

  徐淑君被問得啞口無言,面色蒼白。

  安然給裴世子下藥?她想做什麼?那是瀅瀅未來的夫君啊!

  安然是自己也喜歡上了裴世子,還是僅僅想搶走瀅瀅的東西?

  她不能再深想,越想越覺天旋地轉,心如刀割,幾乎要暈過去。

  「我要去問問安然。」徐淑君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孩子,她下意識覺得,該給蘇安然一個分辨的機會。

  徐思危卻不這樣想,他拉住妹妹,厲聲喝:「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安然了,你以為她會說實話嗎?」

  此話無異於當頭棒喝,徐淑君落下淚來:「哥哥,她畢竟是我養了十七年的女兒啊。」

  「蘇瀅才是你女兒。」徐思危理智些,也想得開。

  一個身世、品性處處都是毛病的孩子,徐家該捨棄了。

  但他明白妹妹的性子,不讓她睜開眼看個清楚,她永遠狠不下心放手。

  「我可以再容她幾日,可接下來,你得照我說的做,將她拘在房裡,哪兒也不許去。」徐思危擺出為官多年的威嚴,將徐淑君也震懾住。

  還在宮裡的時候,魏禕行便聽到人議論,武安侯府世子裴昭定了親。

  他原本只是一點好奇,也沒空追問。

  直到皇上向武安侯賀喜,還說要下旨,為裴世子和蘇瀅賜婚,魏禕行才知裴昭定親的對象是誰。

  天日朗朗,他只覺晴天霹靂。

  下值後,他揮鞭策馬來到武安侯府門前,想見蘇瀅一面,問個清楚。

  可是,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想想那日在花廳,裴昭對她的維護,如今想來,只怕那時他們便不止是兄妹之誼了。

  問清楚,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有裴世子珠玉在前,蘇瀅怎會選擇他?

  「魏二公子可要進來?小的進去通稟。」守門侍衛問他。

  魏禕行深吸一口氣,將胸臆間的不甘與憤懣擠壓入心底,狀似雲淡風輕應:「不必,我只是路過,這便走了。」

  佳人的選擇,清晰可見,她想留在裴昭身邊,而他,只是個過客。

  香囊丟了,他連什麼也沒能留住。

  五日後,裴昭來找蘇瀅:「蘇壯夫婦已來到京城,你想不想見見?」

  這一日,終於來了。

  蘇瀅眸光微動,心內五味雜陳:「好,我見,正好有些事,我想親口問問他們。」

  徐淑君差不多已知道蘇安然是假的,可還是會對蘇安然不舍,她真的很想問問張二紅,為何對她就能這般殘忍。

  非打即罵,最後還想賣掉她,再賺一筆銀子,仿佛她只是驢騾一般的牲畜,從未把她當個人。

  蘇瀅以為,會直接見到張二紅他們。

  不曾想,她先見到的是徐淑君和徐思危。

  自從上回,她對徐淑君說出那句話,她們已許久未見了。

  本就生疏的母女,越發生分。

  至少,蘇瀅本能地覺得生分,她更喜歡待在侯夫人身邊。

  不會有太多期待,每感受到一點都像是賺的。

  他們在客棧一處廂房,這客棧牆板不算隔音,牆板那側的聲音隱約可聞。

  蘇瀅學著徐淑君他們的模樣,將耳朵貼上去,聽得更真切些。

  「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們在玉梨村等著麼?要錢就寫信告訴我,我自會想法子給你們送去。」是蘇安然的聲音,急切又煩躁,「快走,今日便走!」

  蘇壯不高興了:「走什麼?等等等,從你十歲到現在,老子等了你多少年?才找你要到幾個錢?你從幽州到京城,那是吃香喝辣,香車寶馬,我們要是不來,你只怕就忘了,還有我這個老子在犄角旮旯里受苦呢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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