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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萇楚對他已然沒什麼好臉色,她忍著不翻白眼:「什麼樂子。」

  「鬥蛐蛐啊,」於至岑隔空取出一隻蛐蛐籠,裡面一黑一白兩蟋蟀角斗,「世間苦難,魔淵濃集魔氣愈強,靈末時代到來更快,屆時山枯水竭,魔遍地走,人就活不下去了。祂想看誰能在靈末時代到來之前,拼殺出一條路。祂偏愛磨人,播撒的一點靈核又是會令人受盡折磨的靈根。」

  沈萇楚又想起幼年時,府上總莫名著火,直到學會靈息吐納,情況才有所好轉。

  於至岑:「祂要人登仙,卻又不給人機會,這是殘忍;誰人都能輕易成魔殺人,卻不能輕易成仙救人,這是偏袒。」

  沈萇楚沉寂片刻,果斷搖頭:「還是沒講到正題上,你說要滅魔,如何滅?」

  「造仙。」

  沈萇楚驚地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於至岑現看她一眼:「從研製萬人生祭陣開始,煉魊不過是一場驗證。千萬凡人性命凝集便可煉成所向披靡的魊鬼,那擁有靈根的天選之人,是造仙最佳素材。」

  於至岑:「我意向收集所有天道鍾情之人,開宗建派是上上策。教授素材吐息納靈太慢,劍修器修更快,我接近當時有鍛劍之能的從旭陽,他人很好,很輕易就信任我。我也遂他願,為他收集劍骨。」

  「實際上,」他看向沈萇楚腰間的雪霰,「雪霰是個意外,它是唯一一把能讓天道睜眼的靈劍。。」

  沈萇楚心頭一緊,撥著劍扭身,側身擋住雪霰。

  於至岑收回視線,笑道:「別害怕,我不搶,它已認大氣運之人,除非原主身亡,沒人能逼它易主。」

  這話踩中沈萇楚痛點,她低頭,看著雪霰默了一會,悄然輕抽鼻子。

  「雪霰讓我在千年萬年的等待中見到一絲曙光。」於至岑抬手,指尖彈出一道魔氣,繞過沈萇楚,打在雪霰劍鞘上,雪霰顫抖地飛出來,慌忙擠進沈萇楚手中。

  於至岑目光寵溺:「你難道沒發現,雪霰能吸收魔氣嗎?」

  沈萇楚低頭,留意魔氣隨著裂痕滲入雪霰後不久,劍身停止顫抖。

  又回想起平日開仙門下山除魔,斬魔後雪霰也顫,遠沒有如此嚴重。這兩日遍地大魔,魔氣厚重,雪霰才會有如此反應。

  雪霰重新恢復熒白光澤,沈萇楚握緊靈劍,問於至岑:「靈劍就在劍冢那麼多年,你為何遲遲不願行動,非要等此時?」

  於至岑忽驚喜,幾分癲狂之意:「因為我在等你。雪霰劍主!天道青睞之人,只要生祭宗門內所有天資之人,靈力凝集,你作為陣眼,定能一躍飛升,不不……不光如此,你仙人之姿,你可以斬盡天下魔氣,我……第一縷魔氣,會隨魔淵一同消失!」

  沈萇楚冷冷地看他發癲:「我若不願呢?」

  「不願?已經沒有你不願的機會了!」於至岑仰天大笑,「現在全宗門都將你視作背叛掌門的仇敵,那群蠢貨可不管……」

  ……

  「畜生。」

  沈萇楚聽煩了,聽厭了,抬劍直接劈過去:「你就是這樣愛人的?屠殺無辜百姓,殘害良善魔獸,釀成滅國慘劇,又隨意犧牲無辜之人?!」

  於至岑不閃躲,張開雙臂,劍氣從他的左肩劃到右腿,皮肉綻開,一片混沌,他獰笑著道:「如何不是愛人?只要死一些人,就能保天下人!你不能自私,沈萇楚!」

  沈萇楚罵道:「狗屁!」

  她一個健步飛身,劍氣劍意劈頭蓋臉朝著於至岑砸去:「虛偽至極,若天道是罪魁禍首,去對抗天道,拿人的性命當棋子,這不是愛人,畜生!」

  她怨懟憤恨,可對於這「活」千萬年還如同非人的畜生,聽不懂人話,活在自己世界,如何罵都同揮拳打在棉花上。

  「你永遠都做不成人!」

  於至岑被她劈得零碎,左一塊右一塊,眼睛鼻子四處散落,卻又詭異地向著她,嘴張張合合道:「我為原罪,不曾死去,你以為你現在能殺了我?做夢!生祭陣已出,再無回頭之路,你只有登仙這一條路可走!」

  那張嘴叫囂著:「你懂我,你必須懂我,若你想活,就必須懂我!」

  沈萇楚甩數百劍,快將他剁成細細的臊子,直到他說不出話來。雪霰通人性,分明抖得厲害,還要作勢甩脫沈萇楚去砍,被沈萇楚叫了回來:「別去,浪費時間。」

  一縷黑氣從『肉臊子』中飄出,挑釁地浮在沈萇楚眼前,她氣得發昏,卻因天道的狗屁規則無法將其滅燼,沈萇楚伸手一抓,將黑氣攥在手中。

  天道,狗屁的天道!

  全是臭狗屎!

  沈萇楚在頭腦中全都問候一遍,怒氣沖沖朝著界用力一劈,劈開一道裂隙,大叫道:「長生!」

  終於連接到信號的長生狗腿地衝到她面前:「在!沈仙君有什麼吩咐。」

  沈萇楚語氣不善:「我要看上一世師兄是如何關閉魔淵。」

  「啊?」長生受驚,結巴道,「就……就那麼,就那麼那麼關閉了……」

  沈萇楚不語,渾圓雙眼撇她一眼,嚇得長生手足無措,立刻調出過往日誌:「看……看。」

  本怒意沖天的沈萇楚看完,竟逐漸沉寂下來。長生一動不動縮在她身邊,不敢插嘴。

  沈萇楚雖看得快,卻看得細,她沉沉地看著面板上那熟悉的臉龐,上面沾一兩滴血,她忘了那是虛影,抬手去蹭。

  她的手穿了過去。

  沈萇楚悻悻地收回手。

  長生擔憂道:「萇楚……」

  「我沒事,」沈萇楚搖頭,「走吧,師兄還在外面。」

  沈萇楚眼中那一抹哀寂轉瞬即逝。

  長生想問,又不敢問。

  *

  主峰之下,魔淵已然要完全洞開,魔氣攜狂風馬毛蝟磔般籠罩乾化山眾峰。

  黑氣壓境,幾峰長老在主峰大殿外頂起千仞護山貼抵禦魔氣,徐散收起一身市儈,問身旁喬羽:「山內遺留之人都在這裡了?」

  喬羽尚在走神,沒有聽到。

  徐散怒了:「喬羽!」

  喬羽回神,立刻頷首答道:「內外門弟子數千人都已集中在此處。」

  「走什麼神!專心些,給我忘掉沈萇楚那個叛徒,」公孫裘頂上一喬羽另一側竭力的內門弟子,「枉顧宗門情誼,操縱邪祟大陣,天底下沒有比她更惡毒的女人!」

  喬羽默然。

  忽然,他正面的千刃護山帖開了一道小口,他沒護住,險些被魔氣撐得更大,公孫裘連忙注靈扯住裂口。公孫裘一把扯開喬羽:「你給我滾開,去別處歇著。」

  在裂隙閉合前,一道青光鑽過裂隙,化作人形落地。

  是葛長青。

  前去調查山門出入口的葛長青歸來,架在鼻樑上的琉璃鏡丟失,一身白衣破爛不堪,不見錄典峰峰主精明之相,他喘著氣,朝著餘下幾峰長老道:「宗門出入口已被盡數封死,魔氣侵蝕,難以聚靈,打不開。」

  此話飛速傳音到其餘長老與內門弟子耳中,喬羽也在其中,他楞在原地。

  無數奔走的人與他撞肩而過,喬羽站不穩,不知所措。

  就連帶著靈藥來回奔走的黎清逸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要匆匆離開,喬羽抬手拉住她,張了張口,說不出一句話。

  黎清逸:「放開。」

  喬羽琥珀色的眼眸有一瞬渾濁:「萇……」

  黎清逸甩開他的手:「你不配提她。」

  「為什麼?」

  「你不信她,」黎清逸厭惡地避開喬羽,「你居然不相信她,萇楚心性剛正……算了。」

  黎清逸轉身離開了。

  喬羽走到麻木坐在地上的佘水止,水止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張嘴不停念著「水生水生……」

  他又往前走,看到跪在護山陣最邊緣處,一動不動的肇斯行。

  絲毫不在意別人厭惡的目光,他眼神陰翳,望著頂峰處,沈萇楚消失的地方。

  喬羽不再看,轉身要離開,忽然聽到弟子中有人炸出驚呼:「那魔球開了!開了!」

  「掌門呢,沒見到掌門身影啊!」

  「殺了沈萇楚,她是陣眼,殺了她保不准就能關閉魔淵!」

  眾人言語吵雜,唯有抱團的外門弟子不做聲,卻無一不盯著主峰之巔處。

  魔氣凝結的球狀物由內部射出數道赤紅劍意,削泥一般,輕易將無人能劈開的魔球削成幾塊,化為碎屑。一時間火光映天,成烏雲下耀眼灼灼炎陽。

  沈萇楚為焰芯,引出靈府內的三昧真火,她看著籠罩在大殿上的千仞護山貼,散出五感,將大殿內的叫罵聽得一清二楚。

  不堪入耳,極盡侮辱:

  「魔頭去死。」

  「不光要殺,大卸八塊,鞭屍都難以解恨!」

  「賤人,居然想拉著所有人陪葬!」

  耳熟,上輩子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罵來罵去,就是那兩句,沒有一點新意。

  她撇嘴,並不在意,捻了一道傳聲咒,赤金絲線裹她的話,穿過千刃護山貼,穿過所有人,隨著一張傳送符,送到了肇斯行身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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