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熊懷山握住明檬的手：「先回去看看什麼情況，不行你先走，我頂著。」
明檬急急匆匆地趕回來，就看到圍觀人群里，已經有人豎起了手機，大概打算拍點什麼，要是明檬態度惡劣些，恐怕明天就能在網上出名「塌房」了……
你說這叫個什麼事。
「明檬這可咋辦？」老夏和徐姐正巧來送點土雞蛋給熊懷山，沒想到正巧撞上這一幕。老夏雖然和明檬打過仗，但是他心裡也煩這個，自從他生意做好點，不少人都貼上來借錢，十個借沒兩個還的，他都害怕。
徐姐也替明檬擔心，但是她對明檬有信心：「明老闆懟你那條理清晰的，肯定不是你這種隨便給人借錢的糊塗蛋。」
誇她就誇她，罵我幹什麼！可是一想到自己借給那些「兄弟」收不回來的錢，老夏就一陣心虛。好在他現在已經懸崖勒馬……
明檬客客氣氣地給兩位老人家倒了水，接過那醫藥單看了起來。兩位老人所言不虛，這孩子確實生病了——先心病，也是學校這次體檢聽著不對，再帶去大醫院一查，查出來的。兩位老人家說了，治療費得十多萬。
「李阿婆，怎麼是你倆照顧呢？孩子父母呢？」明檬把醫藥單遞了回去。
自費十多萬，這錢是不少，明檬不知道小孩的醫保會不會報銷，但是兩個壯勞力在外打工，幾年攢不下十來萬？明檬不信。
「他倆忙……」李阿婆囁嚅了兩下，又戳了戳自家老頭。
李老頭立刻又要往地上跪去。
明檬二話沒說，撲通自己先跪了下來：「爺啊，你別跪啊跪啊的，咱有話好好說。孩子病這麼重，爸媽還不回來，這說不過去吧？」
李老頭瞪大眼睛：「他倆，他倆在外頭掙錢呢……」
「掙錢？掙錢好啊！」明檬言辭懇切，「加起來十來萬，他們應該掙得到吧？就算現在沒有，那也應該是他倆向我們借錢打欠條，怎麼能讓您兩位老人家這麼大年紀出來，您怎麼替他們還錢？」
對啊！
大家看了半天，琢磨出味來了，怎麼李家兩口子現在也不回來？
「我們借，我們借也是一樣的……」李阿婆被明檬問懵了。
怎麼能一樣？年輕人借，打幾年工，那是肯定能還上的；年紀大的借，他們還真能還上嗎？
有人嘀嘀咕咕起來：「明檬那麼有錢，還計較這十來萬……老話怎麼說來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什麼話！」老夏眼睛都瞪了起來，「明檬有個屁錢，再說了就算人家賺錢，那也是人家自己工作掙來的，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這麼愛做慈善，你咋不自己拿錢！嘛一萬兩萬也不嫌少！」
徐姐讚許地看了老夏一眼，這人腦子回來點了。
果然，老夏吼完，人群里這種聲音小了許多。
「阿婆啊，你孫女這個病，我查了下資料，在你兒子媳婦打工的A市，就有權威醫生治啊，治療費用還比我們H市便宜些呢，你們趕緊帶孩子一起去A市，錢真不夠，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小街上這麼多鄰里街坊，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孩子出事！」明檬這話不是瞎說，她剛問了邢一姐，這種手術，一般都是請A市飛刀來做的。
「不行不行，我兒媳在A市坐月子呢，哪能去打擾……」李阿婆下意識反駁，他倆沒去照顧月子，就很對不起兒媳了。
坐月子？
大家又猛吃一瓜——好傢夥，你有錢生二胎，沒錢給大閨女治病，逼人家捐款？
明檬也不跪了，不客氣地站了起來，問出了聲。
「那怎麼辦……」李老頭面子上掛不住，「總不能為了丫頭，把孫子的錢都用光吧！」
……
明檬沉默了。
半晌，她冷笑一聲，把短袖領口往下拉了拉：「那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錢，我沒有；我有，我也不會借。」
明檬胸口，一道疤痕，很是明顯。
熊懷山面色嚴肅：「李阿婆，李爺，你們還說小時候抱過明檬？明檬也有先心病，她生下來的時候，村里都給明叔叔他們辦了二胎證，可是明叔他們是怎麼做的？你們這個年代，還重男輕女，自己不把孩子病當回事，現在指望著別人白出錢給你們救命，怎麼想的？這孩子跟明檬姓明嗎？」
這還真不是明檬臨時化妝的疤痕。她的先心病不算嚴重，五六歲就治好了，能跑能跳，除了一道疤痕，她根本沒注意過。
「都幹嘛呢？」金文東姍姍來遲，「都圍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他態度很是不客氣：「影響我施工？耽誤我的時間，誰賠錢？明檬啊，不是我說，你這房子不會有糾紛吧？你賣給我的時候可是承諾的無糾紛啊！今天這事，我要扣你工資啊！」
明檬心裡暗暗給金文東豎起了大拇指。很好。
她當初在菁明里不想替菁菁當老闆，是希望菁菁自己立起來；在這裡，她反而打算讓金文東這個二老板當大老闆——省得有人天天上門借錢。
這麼一想，等菁菁那裡做起來了，她是不是也得去客串個大老闆，幫菁菁減少點麻煩？
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徐姐福至心靈，和大家解釋起，三畝地的真正大老闆都是金文東，她們拍視頻都是拿工資的，大頭都是金老闆的呢！
「那，那你就是眼睜睜看著孩子死啊！」李阿婆又要流淚了。
「看著她死的人可不是我，」明檬冷冷地說，「阿婆，我還是那句話，讓你兒子他倆自己回來打欠條，街坊總能湊出來，A市也有公益先心病基金項目申請，咱們村里也有補助。二十年前，我爸媽能做到的事，沒道理二十年後，日子好過了，他們要靠乞討。」
李阿婆張張嘴，卻什麼也什麼說不出來，一開始那些好像是助威的目光，現在反而讓他們覺得無比丟臉。嗚嗚哭著，李阿婆飛快走回了家。
第129章
鐵拳出擊
圍觀群眾漸漸散去，明檬也鬆了口氣，關上門，一大家子自己人在熊懷山家坐了下來。
小四叔被明檬勸了出去：「叔啊，你趕緊幫我把房子裝好，這才是正事。」
小四叔內心滿是愧疚。他哪裡知道，自己一時嘴快，跟工人們透露了明檬給的價格，能給明檬惹來這麼大麻煩。
看著絲毫沒有怪他的侄女，小四叔心裡更是難受，他發誓，一定要把這活加緊加緊再加緊，給姑娘幹得漂漂亮亮的！
徐姐放下土雞蛋，便打算離開，把地方交給人家真正的自己人商量事，只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囑咐了明檬一句：「明檬妹，你可聽姐一句勸，這個頭不能開，再心軟，也不能開，除非你是億萬富翁，不在乎這麼點，不然十里八鄉都能借上門來。」
這是他們兩口子的慘痛教訓。他們現在寧可被外面說是「六親不認」，也不能拿著自家辛苦掙的錢餵給別人。
金文東大咧咧靠在椅背上，看向明檬：「沒事，多大事，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了。我跟你說，你就往我身上推好了，我是外地人，在這沒什麼情面可講，不怕惡名。」
明檬從大城市回來，也受了街坊們不少生活上的照顧，要是可以，她真不想鬧今天這麼一出。特別是以後她還把三畝地搬到小街上……
「大多數人應該還是明事理的，」熊懷山見明檬愁眉不展，安慰了幾句，「下次我把孔叔兒子打一頓就好。」打不了老的，打平輩的還
不行麼？
大哥你不要一本正經講這麼兇殘的話！明檬忍不住被逗笑了。
「我就是在想，這次李阿婆他們家事確實不地道，咱們拒絕得合情合理。可是下一次要是人家真有難處上門怎麼辦呢？說來說去，還是咱們小街，窮啊。」明檬嘆口氣。
小街上大多數人家，就是溫飽後略有存余，哪怕孩子們在外大城市打工，有些病，還是容易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出事的時候，大家都和和氣氣，真出了事，人性難免想依賴別人，或者把鍋給甩出去，好讓良心好受一點。
「你又不是救世主，」熊懷山一直知道明檬善良又心軟，此時卻忽然覺得，明檬還是心硬一點好，「別把這麼多擔子往自己身上扛。真要有難處，那也不該你一個人出頭，這麼多親朋好友鄰里街坊，大家一起出力嘛。」
明檬嗯了一聲，她也不傻，不是什麼大聖母。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現在連給父母一個舒舒服服的晚年都還在努力，哪裡能夠兼濟天下。
大家沉默了一會，各自玩了會手機。
不多時，明檬首先從手機里抬頭，首先講了起來。
「邢一姐替我問過了，」明檬再次感慨一個醫生朋友的好處，「李阿婆孫女的先心病和我差不多，不是太嚴重的，室缺很小很小，但是能治療最好。」
「我也問了街道辦這一塊的同學了，新農合能報。他們家要真是困難，兒童先心病申請完當地治能報銷之九十，A市異地就醫能報百分之八十，」熊懷山說到這個，更是無語，「這些手續，老人家打聽不清楚，父母也不願意多跑跑打聽清楚嗎？哪裡用得著十幾萬。光想著賴給你，怎麼沒看出來他們家臉這麼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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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叫個什麼事。
「明檬這可咋辦？」老夏和徐姐正巧來送點土雞蛋給熊懷山，沒想到正巧撞上這一幕。老夏雖然和明檬打過仗，但是他心裡也煩這個，自從他生意做好點，不少人都貼上來借錢，十個借沒兩個還的，他都害怕。
徐姐也替明檬擔心，但是她對明檬有信心：「明老闆懟你那條理清晰的，肯定不是你這種隨便給人借錢的糊塗蛋。」
誇她就誇她，罵我幹什麼！可是一想到自己借給那些「兄弟」收不回來的錢，老夏就一陣心虛。好在他現在已經懸崖勒馬……
明檬客客氣氣地給兩位老人家倒了水，接過那醫藥單看了起來。兩位老人所言不虛，這孩子確實生病了——先心病，也是學校這次體檢聽著不對，再帶去大醫院一查，查出來的。兩位老人家說了，治療費得十多萬。
「李阿婆，怎麼是你倆照顧呢？孩子父母呢？」明檬把醫藥單遞了回去。
自費十多萬，這錢是不少，明檬不知道小孩的醫保會不會報銷，但是兩個壯勞力在外打工，幾年攢不下十來萬？明檬不信。
「他倆忙……」李阿婆囁嚅了兩下，又戳了戳自家老頭。
李老頭立刻又要往地上跪去。
明檬二話沒說，撲通自己先跪了下來：「爺啊，你別跪啊跪啊的，咱有話好好說。孩子病這麼重，爸媽還不回來，這說不過去吧？」
李老頭瞪大眼睛：「他倆，他倆在外頭掙錢呢……」
「掙錢？掙錢好啊！」明檬言辭懇切，「加起來十來萬，他們應該掙得到吧？就算現在沒有，那也應該是他倆向我們借錢打欠條，怎麼能讓您兩位老人家這麼大年紀出來，您怎麼替他們還錢？」
對啊！
大家看了半天，琢磨出味來了，怎麼李家兩口子現在也不回來？
「我們借，我們借也是一樣的……」李阿婆被明檬問懵了。
怎麼能一樣？年輕人借，打幾年工，那是肯定能還上的；年紀大的借，他們還真能還上嗎？
有人嘀嘀咕咕起來：「明檬那麼有錢，還計較這十來萬……老話怎麼說來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什麼話！」老夏眼睛都瞪了起來，「明檬有個屁錢，再說了就算人家賺錢，那也是人家自己工作掙來的，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這麼愛做慈善，你咋不自己拿錢！嘛一萬兩萬也不嫌少！」
徐姐讚許地看了老夏一眼，這人腦子回來點了。
果然，老夏吼完，人群里這種聲音小了許多。
「阿婆啊，你孫女這個病，我查了下資料，在你兒子媳婦打工的A市，就有權威醫生治啊，治療費用還比我們H市便宜些呢，你們趕緊帶孩子一起去A市，錢真不夠，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小街上這麼多鄰里街坊，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孩子出事！」明檬這話不是瞎說，她剛問了邢一姐，這種手術，一般都是請A市飛刀來做的。
「不行不行，我兒媳在A市坐月子呢，哪能去打擾……」李阿婆下意識反駁，他倆沒去照顧月子，就很對不起兒媳了。
坐月子？
大家又猛吃一瓜——好傢夥，你有錢生二胎，沒錢給大閨女治病，逼人家捐款？
明檬也不跪了，不客氣地站了起來，問出了聲。
「那怎麼辦……」李老頭面子上掛不住，「總不能為了丫頭，把孫子的錢都用光吧！」
……
明檬沉默了。
半晌，她冷笑一聲，把短袖領口往下拉了拉：「那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錢，我沒有；我有，我也不會借。」
明檬胸口，一道疤痕，很是明顯。
熊懷山面色嚴肅：「李阿婆，李爺，你們還說小時候抱過明檬？明檬也有先心病，她生下來的時候，村里都給明叔叔他們辦了二胎證，可是明叔他們是怎麼做的？你們這個年代，還重男輕女，自己不把孩子病當回事，現在指望著別人白出錢給你們救命，怎麼想的？這孩子跟明檬姓明嗎？」
這還真不是明檬臨時化妝的疤痕。她的先心病不算嚴重，五六歲就治好了，能跑能跳，除了一道疤痕，她根本沒注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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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檬心裡暗暗給金文東豎起了大拇指。很好。
她當初在菁明里不想替菁菁當老闆，是希望菁菁自己立起來；在這裡，她反而打算讓金文東這個二老板當大老闆——省得有人天天上門借錢。
這麼一想，等菁菁那裡做起來了，她是不是也得去客串個大老闆，幫菁菁減少點麻煩？
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徐姐福至心靈，和大家解釋起，三畝地的真正大老闆都是金文東，她們拍視頻都是拿工資的，大頭都是金老闆的呢！
「那，那你就是眼睜睜看著孩子死啊！」李阿婆又要流淚了。
「看著她死的人可不是我，」明檬冷冷地說，「阿婆，我還是那句話，讓你兒子他倆自己回來打欠條，街坊總能湊出來，A市也有公益先心病基金項目申請，咱們村里也有補助。二十年前，我爸媽能做到的事，沒道理二十年後，日子好過了，他們要靠乞討。」
李阿婆張張嘴，卻什麼也什麼說不出來，一開始那些好像是助威的目光，現在反而讓他們覺得無比丟臉。嗚嗚哭著，李阿婆飛快走回了家。
第129章
鐵拳出擊
圍觀群眾漸漸散去，明檬也鬆了口氣，關上門，一大家子自己人在熊懷山家坐了下來。
小四叔被明檬勸了出去：「叔啊，你趕緊幫我把房子裝好，這才是正事。」
小四叔內心滿是愧疚。他哪裡知道，自己一時嘴快，跟工人們透露了明檬給的價格，能給明檬惹來這麼大麻煩。
看著絲毫沒有怪他的侄女，小四叔心裡更是難受，他發誓，一定要把這活加緊加緊再加緊，給姑娘幹得漂漂亮亮的！
徐姐放下土雞蛋，便打算離開，把地方交給人家真正的自己人商量事，只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囑咐了明檬一句：「明檬妹，你可聽姐一句勸，這個頭不能開，再心軟，也不能開，除非你是億萬富翁，不在乎這麼點，不然十里八鄉都能借上門來。」
這是他們兩口子的慘痛教訓。他們現在寧可被外面說是「六親不認」，也不能拿著自家辛苦掙的錢餵給別人。
金文東大咧咧靠在椅背上，看向明檬：「沒事，多大事，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了。我跟你說，你就往我身上推好了，我是外地人，在這沒什麼情面可講，不怕惡名。」
明檬從大城市回來，也受了街坊們不少生活上的照顧，要是可以，她真不想鬧今天這麼一出。特別是以後她還把三畝地搬到小街上……
「大多數人應該還是明事理的，」熊懷山見明檬愁眉不展，安慰了幾句，「下次我把孔叔兒子打一頓就好。」打不了老的，打平輩的還
不行麼？
大哥你不要一本正經講這麼兇殘的話！明檬忍不住被逗笑了。
「我就是在想，這次李阿婆他們家事確實不地道，咱們拒絕得合情合理。可是下一次要是人家真有難處上門怎麼辦呢？說來說去，還是咱們小街，窮啊。」明檬嘆口氣。
小街上大多數人家，就是溫飽後略有存余，哪怕孩子們在外大城市打工，有些病，還是容易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出事的時候，大家都和和氣氣，真出了事，人性難免想依賴別人，或者把鍋給甩出去，好讓良心好受一點。
「你又不是救世主，」熊懷山一直知道明檬善良又心軟，此時卻忽然覺得，明檬還是心硬一點好，「別把這麼多擔子往自己身上扛。真要有難處，那也不該你一個人出頭，這麼多親朋好友鄰里街坊，大家一起出力嘛。」
明檬嗯了一聲，她也不傻，不是什麼大聖母。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現在連給父母一個舒舒服服的晚年都還在努力，哪裡能夠兼濟天下。
大家沉默了一會，各自玩了會手機。
不多時，明檬首先從手機里抬頭，首先講了起來。
「邢一姐替我問過了，」明檬再次感慨一個醫生朋友的好處，「李阿婆孫女的先心病和我差不多，不是太嚴重的，室缺很小很小，但是能治療最好。」
「我也問了街道辦這一塊的同學了，新農合能報。他們家要真是困難，兒童先心病申請完當地治能報銷之九十，A市異地就醫能報百分之八十，」熊懷山說到這個，更是無語，「這些手續，老人家打聽不清楚，父母也不願意多跑跑打聽清楚嗎？哪裡用得著十幾萬。光想著賴給你，怎麼沒看出來他們家臉這麼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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