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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耀似的,她把新的身份證舉到他眼前,嘴角漾著笑意,「以後不能叫我盛小姐了。」

  他不語,笑著揉揉她的頭髮,發動車輛。

  這裡是明京最負盛名的法餐廳,平日裡要定個位置總得提前很久,今晚卻只為他們兩人開放。

  餐廳里做了全新的布置,燈光柔和,多餘的桌椅全部撤走,只剩下落地窗邊的位置,簇擁著淺色的花束,角落的樂隊從他們進門前就已開始演奏。

  宋祈為她拉開椅子。

  她環顧四周,打量著這裡的環境,末了笑道:「我應該穿得正式一點。」

  「不用。」他搖頭,「這樣就很好。」

  窗外林立的高樓還亮著燈,匯聚織就璀璨的燈帶,繁華的明京城被她盡收眼底。

  她看著坐在對面的宋祈,思緒卻突然從這極致放鬆的氛圍里抽離,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

  完蛋。

  想不到宋祈對生日這麼重視。如果知道她一開始壓根不記得這事,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想到這裡,她整個晚餐都味同嚼蠟,好幾次連宋祈說話都沒聽清。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發揮手裡僅有的資源彌補宋祈。所以餐後,她讓服務生送上剛才拿去冷餐的蛋糕。

  沉了口氣,她拉開包裝盒上紫羅蘭色的絲帶,望著他的眼睛道:

  「生日快樂,宋祈。」

  宋祈的視線跟隨著她手上的動作,直到她把拆下來的絲帶放在一旁,才變魔術似的將一個盒子推到她面前,

  「這是你的禮物。」

  岑意傾身子微微往前探了些,訝異的語調擲在桌面上,和她的雙手一起,把面前的盒子推回宋祈的手邊。

  「不是你過生日嗎,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平日裡宋祈給她什麼她都收得心安理得,偏偏這次,偏偏在她不知道是他生日的日子,她的愧疚感占了上風。

  但宋祈沒有為她的拒絕而表露出任何的不解,他直截了當地向著她掀開盒蓋。

  是一塊女士手錶,白陶瓷的錶盤精緻簡約,邊緣嵌著的一圈鑽石即便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依舊奪目耀眼。

  「的確是我的生日。」宋祈頓了頓,「也是你做回岑意傾的日子。」

  她心下翻湧如駭浪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平靜無波,只呆呆地看著他。

  宋祈替她戴上腕錶,自言自語一般:

  「我知道你本意不想摻和盛風,所以全部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只需要做岑意傾喜歡的事。」

  他低沉的嗓音落進耳朵,這話被她錄在腦子裡,重播,重播,像是以前好不容易從岑瑤那裡得到一塊餅乾,於是小口小口地吃著,嚼得腮幫子發酸也捨不得咽下,生怕錯過其中哪怕一絲絲的甜。

  她的眼睛發燙,低頭使勁眨了兩下,忍住即將湧出的眼淚。

  抬頭,岑意傾幫他點燃蠟燭,唇角勾起弧度,「許願吧。」

  宋祈以往的生日過得簡單,甚至大多數時候都不過,更別說他不愛吃甜食,生日蛋糕基本上是沒有的。

  但岑意傾這樣興致勃勃,他不會掃她的興。

  雙手合十,他閉上眼睛,五官凌厲的線條被燭光映得溫柔。

  「希望我的傾傾永遠自由。」

  手機相機響起咔嚓聲,岑意傾剛拍下他許願的照片,卻在聽見他的願望時蹙起眉頭,

  「你自己呢?」

  「我永遠都在。」

  她失笑:「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關於你自己的願望。」

  「就是這個。」他睜眼,輕呼一口氣吹滅蠟燭,認真對她道:

  「我的願望是你永遠自由,而我一直在你身邊。」

  「無論你要做什麼,要去哪裡。」

  「就像風箏?」岑意傾安靜了一會兒,問他。

  「對,風箏。」他點頭。

  「你是風箏線?」

  「我是站在地上仰望風箏的人。」

  -

  回家是司機開的車,她和宋祈都喝了酒,腦子有點暈乎乎的,肢體像被酒精融化成一灘液體,黏在宋祈身上搖搖欲墜。

  或許是因為日漸走高的氣溫,又或者是因為酒精,把原本埋在暗處的曖昧蒸得發酵,到最後乾脆無所忌憚。

  落在她腰上的手臂隨著大門的關閉而收緊,宋祈快速打開房門,在她踏進屋子裡的下一秒就將她抵在門上。

  身後的門發出「嘭」的一聲,宛如一陣悶雷,緊接著便有雨點般的吻落下來,岑意傾的大腦在酒精作用下運轉得格外遲緩,根本來不及反應,卻本能地給予回應。

  呼吸間夾雜著淡淡的酒氣,分不清究竟來自誰。她口中的氧氣變得稀薄,難耐地嚶嚀一聲,喘著氣推開宋祈。

  兩人拉開小段的距離,她垂眸,餘光瞥見正朝他們搖著尾巴的yellow。剛才關門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把原本在窩裡睡覺的小傢伙給引來了。

  對上yellow清澈單純的眼神,岑意傾一個激靈,嚇得酒意都散了大半,手上用力把宋祈推到一邊,面上的紅暈淹沒在無光的室內。

  「回房間。」

  順著她的視線,他回頭看見正歪著頭注視著他們的yellow。

  「少兒不宜。」她撇撇嘴,明知他看不見 ,卻還是把頭扭到一邊。

  宋祈輕笑出聲,將她抱回樓上的臥室,續上剛才被yellow打斷的吻。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素了許久,難得有機會便失了分寸,一直到半夜才堪堪結束。

  岑意傾洗完澡撲到床上,四肢酸軟,眼睛也快困得睜不開了。

  掀起被角往身上一拉,身子順勢滾進去,她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完全顧不上一會兒宋祈該怎麼蓋被子。

  正打算闔眼睡覺,先前落到地上的手機突然發出振動,緊貼著地板,聲音格外明顯。

  宋祈晚一步從浴室里出來,瞄了眼手機屏幕,「盛梔。」

  「要不明天再回?」見岑意傾困得不行了,他提議。

  她擺擺手,強忍著困意解鎖手機,一分鐘前的信息跳出來:

  盛梔:【你和宋祈動作還挺快。】 ?

  什麼意思?剛才的事被盛梔看見了?她已經監視到她家來了?

  聯想到盛梔先前的話,她不是沒可能做到這一步。

  醒了,這下徹底醒了。

  岑意傾猛地起身,和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的宋祈撞上了額頭,疼得她神清氣爽。

  「嘶——」她五官擰成一團,捂著額頭看了一眼窗戶。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岑意傾懸著的心依舊沒有放下,她的指尖顫抖著,回給盛梔一個問號。

  第76章

  見岸「謝謝誇獎。」

  盛梔很快發來一張詞條截圖:

  #盛風集團繼承人impart#

  她打開微博,這個詞條正掛在熱搜榜一,順著點進去,首先跳出來的就是一大堆打了馬賽克的照片。

  即便照片大部分都被馬賽克覆蓋,但小圖依舊能看出個大概的內容,如果再有點近視,說不定會看得更清楚。

  她現在的心情就和下面的評論一樣:

  【麥艾斯!賠錢!】

  其實這事在盛家內部從來不是什麼秘密。

  盛知川留學那幾年她就從旁人口中聽到點風聲,說他在國外玩得花,惹了不少禍。後來他畢業回國進入盛風,借著出差的由頭故地重遊,又搞起這檔子事,直接傳到了盛從明多年的合作夥伴那裡。

  盛從明從旁人口中知道自己寶貝兒子幹了這等齷齪事,差點給氣背過去,當著她和盛梔還有賀婉笙的面砸了個明制花瓶,轉頭就飛去國外親自抓人。

  但她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盛從明回來後對這事緘口不言,這些照片她也是第一次見。

  盛梔的信息接著進來:

  【既然你們都做到這步了,乾脆趁熱打鐵把他和江夢的事也爆出去,讓他社死得徹底一點。】

  幾條信息看得岑意傾雲裡霧裡。

  「你們」的意思是她和宋祈嗎?她回明京之後一直在給自己放假,壓根不知道有這回事。

  她看著一旁額頭被她撞得發紅的宋祈,「你做的?」

  「嗯。」

  「照片呢?哪兒來的?」

  「幾年前,盛知川自己發給我的。」

  岑意傾一聽就笑了,被蠢笑的。

  哪怕盛梔沒有把盛知川搞下台的打算,他也遲早會被自己坑死。誰吃飽了撐的會把這種照片發給別人?這不上趕著給人遞把柄嗎?

  「他當時想讓我加入,說發照片給我看看。」

  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視線默默下移落到宋祈身上,「你該不會......」

  「你想什麼呢?」他輕嗤一聲:「我沒有這麼髒的愛好。」

  盛風在宋氏搖搖欲墜之時做過的種種他都心知肚明,存下這些照片,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派上用場的時機罷了。

  岑意傾轉念一想,宋祈的確不是這麼荒唐的人,怎麼可能跟盛知川一樣胡來,遂放下心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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