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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丞弋出去,許酌獨自靠在盥洗台用力搓了下臉。

  臉很熱,心跳很快。

  本就沒填滿的空虛被丞弋這麼一攪和,頓時更加焦渴了。

  甚至還隱隱生出一種需要他的渴望......

  亂套了。

  這下是真的全亂套了。

  許酌都不知道等下要怎麼面對丞弋了。

  他故意在浴室里拖時間,想等丞弋走了之後再出來。

  但轉念想到丞弋那過於偏執的性子,等不到他出去的話,估計是不會輕易出門的。

  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一直躲著丞弋。

  想通這些,許酌深吸一口氣,還是慢悠悠開始吹頭髮了。

  吹好頭髮去衣帽間穿好衣服,許酌也冷靜得差不多了。

  他從臥室出去。

  剛走出去,就見丞弋剛好從玄關的衛生間走出來。

  少年人臉頰上帶著水,額前的碎發也被打濕了不少。

  臉頰和眼尾還泛著不正常的紅。

  一雙朝他看過來的濕眸更是充滿了滾燙的熱度。

  十八歲的男生正是滿身性|欲的時候,在裡面幹了什麼不言而喻。

  許酌不準備過問這種隱私,目光閃躲著移開視線。

  轉念想到什麼,他又轉回目光去看丞弋,「小弋,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丞弋一邊走過來,一邊抬了抬下巴,「家裡裝了監控,許酌哥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麼?」

  許酌順他視線一看,果然在客廳的書架上看到一個黑白色的監控。

  那監控放的隱秘。

  如果不是丞弋告訴他,他可能根本不會發現。

  現在那黑乎乎的鏡頭就定格在他身上,讓許酌有種被監視的不適感。

  他看著丞弋,「你別告訴我你裝監控就是為了監視我有沒有回家的。」

  「當然不是,許酌哥怎麼這麼想我?」丞弋一臉無辜,「是許酌哥最近都不回家,我一個人在家住有點害怕,所以才想著裝個監控以防萬一的。」

  許酌:。

  許酌都想笑了,「你害怕?」

  丞弋毫無負擔地點頭,「嗯,我這幾天寫作業都要寫到一兩點,寫完發現家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許酌哥又不在,我就很害怕。」

  他越說越委屈,像是真的挨過很多個擔驚受怕的夜晚一樣。

  許酌很清楚他是故意做樣子給自己看的。

  但心裡還是不由自主揪了起來。

  沉默幾秒後,他放緩了語氣,「知道了,最近不忙我都會回來的。」

  丞弋唇角一彎,但笑意還未驅散委屈達到眼底,就聽許酌又問說,「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丞弋分分鐘乖巧,「答應,許酌哥說什麼我都答應。」

  許酌說,「高考之前你都不許再逃課了。」

  他語氣正色,「你再敢逃一節課,我就直接搬到醫院宿舍去。」

  「好,我答應!」

  丞弋說著,手又不由自主去拉許酌的手,聲音黏糊,「只要許酌哥不再躲我,我什麼都可以做到。」

  許酌簡直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無奈空嘆一聲,「走了,送你回學校了。」

  這個時間段不堵車,丞弋也沒堅持要做地鐵。

  而且,他已經半個多月沒見許酌了,自然也想多跟他待一會。

  路上的時候,丞弋忽然跟許酌說,「許酌哥,我有想考的學校了。」

  這倒是個好事,許酌問他,「哪個學校?」

  丞弋告訴他,「雲城師範。」

  許酌驚了下,「你以後想當老師?」

  丞弋點頭,「嗯,我想當老師。」

  許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不是覺得老師這個職業有什麼不好,只是丞弋這個氣質.......

  如果是之前那個乖乖的丞弋,許酌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違和之處。

  但自從見過丞弋不計後果的衝動,還有種種危險又強勢的侵略感之後,他就覺得丞弋和教書育人完全不沾邊。

  不過他並沒說什麼打消丞弋積極性的話,只說,「你有跟班主任溝通過麼?你的成績只考師範會不會有點虧?」

  雖然雲城師範也算個一本,但和重點大學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丞弋嗯了聲,「跟老師說過了,老師很尊重我的決定。」

  許酌沒說話了。

  直到車子穩穩停在丞弋的學校門口,他才側過身子問他,「小弋,你跟我說實話,怎麼突然想考師範了?」

  丞弋看著他的眼睛,「許酌哥想聽實話麼?」

  許酌,「當然。」

  丞弋就笑,「因為我不想要很忙的工作,當老師有寒暑假,我可以有很多時間去照顧許酌哥。」

  許酌深吸一口,說,「小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要......」

  「許酌哥。」丞弋去握他的手,「我也跟你說過的吧,我是個沒有自己人生的人,同樣的,我也是個沒有夢想的人。」

  「之前小學老師布置過一篇作文,讓我們寫長大後的夢想是什麼,班裡的同學都寫了,只有我一個人什麼也沒寫。」

  「我不知道夢想是什麼,也不知道長大後的日子有什麼好期待的。」

  「直到丞斂把你帶回家,那一天我才知道什麼是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你,許酌哥。」

  「待在你身邊,就是我對長大的全部期待。」

  「所以你不用再說讓我為自己活的那種話了,我為自己活不了。」

  許酌沒說話。

  沉默中,他聽見丞弋聲音很輕地說,「許酌哥,對不起。」

  許酌抬眼去看他,「好好的道什麼歉。」

  丞弋沒看他,垂著眼去看那隻被自己緊緊扣在手裡的手,「因為我不是個正常人,我的喜歡是陰暗的,我的衝動是不受控制的,我總是給許酌哥壓力,又總是不顧許酌哥的意願強迫你.......」

  少年低著的頭充滿了自責的負罪感,仿佛一個認罪的罪人,正面向他的審判官一條條述諸自己的罪行。

  許酌心口一軟,下意識開口,「沒.......」

  然而話音剛說出口,他就忽地頓住了。

  他驚訝自己居然一開口就想說『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

  他從前分明是個不喜歡被強迫的人。

  可不管是上次雨天的強吻,還是今天堪稱胡鬧的強吻,他都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

  所以,到底是該說他對丞弋的縱容有些過分了?

  還是該說他對丞弋的喜歡已經濃烈到可以任由丞弋為所欲為的程度了?

  不太清楚,許酌也沒多糾結,轉而說,「小弋,沒有任何一套法律明文規定著什麼是正常人,什麼是非正常人,你就是你,不用和別人做比較。」

  「還有,每個人的喜歡都很珍貴,只是表達方式不同,我也一直很尊重你的喜歡。」

  「但如果你想讓別人感受到你的喜歡,我希望你下次可以不要用強迫的這種方式。」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以後你會喜歡的其他人。」

  「因為保持尊重是喜歡一個人的基本要求,記住了麼?」

  審判官給出了審判。

  被審判的丞弋抬起眼,黑眸里卻沒有乖乖認錯的自覺。

  反而蘊滿了隱秘的興奮。

  看吧,他的許酌哥還是那麼溫柔。

  溫柔的讓人迫不及待想把他狠狠占有。

  「我記住了。」丞弋彎唇笑。

  許酌覺得欣慰,笑著收回被丞弋緊攥著的手,「好了,快進學校去吧。」

  丞弋沒動,還在眼也不眨地盯著許酌,「那許酌哥什麼準備時候跟我談戀愛?」

  許酌:?

  許酌沒跟上他的思維邏輯,「說什麼傻話呢。」

  「不是許酌哥說的麼?」丞弋說,「有對未來的規劃才算真正的男人,我現在已經有對未來的規劃了。」

  許酌輕嘆,「小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準備高考,而不是談戀愛。」

  隱秘的興奮混雜著期待,惹得丞弋眼底無端稠熱起來,「所以許酌哥是準備等我高考結束再跟我談,對吧。」

  許酌:。

  許酌真的懷疑丞弋真的學過語文里的閱讀理解和抓重點麼?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許酌想反駁。

  然而還沒開口,丞弋就已經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了,「我知道了,我會等許酌哥的。」

  「反正我一直都很擅長等許酌哥的。」

  一句很擅長等人,讓許酌想反駁的話又被迫堵在了喉嚨里。

  倒不是又不忍心反駁了,而是想讓丞弋趕緊下車回學校,他也好清淨一下。

  「好了,快進去吧你。」許酌催他。

  丞弋還是沒動,看著許酌說,「許酌哥還沒給我補償。」

  許酌眨眼,「什麼補償?」

  丞弋說,「躲我半個月的補償。」

  許酌無奈,「明天請你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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