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她搖搖頭，手指摩挲過那行字，笑自己。
笑自己現在還在想他。
幾個小時前，江童回了趟學校，夜色濃重認出她的人不多，她去畫室揭開一個月前就畫好的要送給方知舟的畫像。
找了車送過去。
又在宿舍里遇到了蘇金，她沒開燈江童被嚇了一跳。
江童拍開燈，照在蘇金臉上，有一瞬間能看出她的慌亂，很快又隱進偽裝出來的惡意與強勢里。
無論怎樣，江童都沒心思與她對抗。面色無常問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金擠出劣質笑容：「你不是愛出風頭嗎，我就讓你出個夠，憑什麼所有人都要為你轉，羨慕你！」
「你羨慕？」江童笑了，發自內心的。
「那把我的人生給你好不好。」她這樣說。
蘇金覺得自己偽裝出的狠戾砸進了棉花里，惱怒道：「誰特麼想要你的人生，爛死了，沒爸沒媽教育，□□的想法都敢有。」
江童倏地拽住蘇金衣領，扇了她一巴掌，回自己那拿出自己的日記本當她面撕得粉碎，滿屋飄落。
「噁心。」
這是她罵出過最惡劣的話，繞過蘇金奪門而出。
-
方知舟開車過來，保安室門外堵著一幅兩米高的畫，他帶著人在屋裡掛好。
只剩下他自己，畫裡是他演唱會的定妝造型。
畫中的方知舟是半側的方向，下頜線落拓，還可以看清最讓江童著迷的喉結和鎖骨線。
他薄唇微抿，眼尾細挑畫著道紅，冷漠中帶著情味，這條眼線引著視線移至耳垂的琥珀耳墜，剔透蜜蠟色的墜子裡映出他深一度的唇色，平增一種欲。
方知舟上手摸著畫中的自己，顫了顫收回，轉身看見桌上留下一張紙。
他認得出，是江童寫的。
「舟舟哥哥，之前答應你的畫實在沒有合適時間送了，原諒我用這種草率的方式給你，電子版發給你經紀人了，工作室新成立還給你們設計了logo，就當做是我的賀禮吧。
不用聯繫我了，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最後一次做你的妹妹，祝□□後星途平順。
——江童」
單薄的紙上終是被一滴淚打濕。
【作者有話說】
[1]選自《黑夜的獻詩》—海子
第49章
失聲 我是盼著求著巴不得她能喜歡我。
江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怎麼都走不出來。
她掛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方知舟鬆開手，看她直墜深淵。
黑暗中轉而出現光, 一雙手掐住她脖頸逐漸收緊, 越來越緊，意識渙散起來。
耳邊有人說話，江童猛地睜眼。
是飛機廣播聲。
她按住胸口猛喘幾下氣, 看看四周，確定是夢, 這才安心下來。
可能是做夢的原因，嗓子發乾，按了呼喚鈴想跟空乘要杯水。
空乘很快走來, 問她需要什麼，江童啟唇卻只能發出很輕的聲音。空乘很有耐心，微笑湊近，聽到她的需求，送來一杯水。
江童沒把這件小事當回事，不以為然，猜測用水潤潤嗓子就好了。
飛機準點落地, 再次走進機場，她看到更多是與自己膚色語言不一樣的人。
陌生感讓她緊張, 深深吸氣，然後跟著人群去行李盤取行李, 又去海關。
問到問題, 江童開口回答時, 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很大的聲音。她盡力去說。
對方皺皺眉：「女士。」
江童知道他這是沒聽見, 只能再近些盡最大力氣扯嗓, 勉強回答了問題，順利通關。
這時候她是意識到自己身體出現問題的，可剛到這裡還有很多事情，她沒空看醫生。
房子是提前租好的，裡面有家具，省了很多事。
江童只需要出去買些日用平回來，還有……手機卡。
她低頭看手裡的手機，剛才推送來一條方知舟演唱會的視頻。
鬼使神差的，點開了。
音樂即刻流入而出，方知舟一手握住麥，微垂下頭，後頸骨微突，似是在等節奏。他抬起那雙黑眸啟唇，性感慵懶的嗓音鼓譟進耳膜。
「晝夜弧度追逐顛倒，風雪一遭一遭。
一路哀草，不停走向人潮。
我迷失大霧瀰漫，夢裡又見那窗。
重遇微薄碎陽。
不見飛鳥。
不見影跡。
不見微笑。
迷夢終醒，霧靄未散。
忘不了——」
沙啞又多情的嗓音蠱惑著每個人的心，粉絲歌聲此起彼伏，他們有男有女，唱的一字不落。
天邊早已灑滿星辰，紫羅蘭色燈盤隨律動搖擺，匯聚成汪洋，承載歌聲遠航。
看台上一陣齊聲喊叫。
「一葉扁舟永遠愛你！」
「舟舟勇往直前，我們是你的海！」
這首歌江童提前離開了，沒聽到。
彈幕偶爾彈出說他唱得深情，是不是真是有什麼愛情故事。
江童心平氣和看完，歌曲進入尾聲，她準備關掉視頻。
卻聽到方知舟說了一句話。
「這首歌送給我妹妹，靈感也是從她身上找到的。」
江童心臟跟著緊縮一陣，原來他還給自己寫歌了啊。
有點可惜，演唱會結束應該還等著她的評價呢，不過現在他會怎麼看她呢，應該會厭惡吧。
她關掉視頻又關了機，取下手機卡剪成兩段。
-
方母清晨推開江童的房間，自己兒子板正地坐在書桌前盯著手機，看起來一夜未睡。
方知舟在看江童的日記，從第一頁看起。
「我怎麼能喜歡自己的哥哥呢。」
「他知道了會把我趕走的吧。」
「他說要我相信他，戀愛一定會告訴我的。」
「是不是再過不久，他就會官宣和高嘉鑫的事了。」
「我不敢聽，要早早離開這裡，離遠一點才行。」
這些已經在網上銷聲匿跡，只有他這裡還留著。
「知舟，歇一歇吧，熬壞身子你又怎麼去美國呢？」方母嘆息道。
方知舟撐在兩側太陽穴揉摁著，看時間江童已經到了那邊。
他又一次試著打過去電話，心跳如鼓，渴求聽到她甜津津的聲音。
手機里流出冰冷機械的女生，告訴他這個號碼是空號。
「知舟？」方母看方知舟哈哈笑，頗為擔心。
方知舟站起來同方母下樓去吃早餐，一言不發。
方母看他眼底滿布的血絲，心疼的緊，又幫不上什麼忙。
方父已經入座在等他們，手裡拿著份報紙翻來翻去，看見人來了立馬放下。
「用不用我幫忙，用的話把童童的信息發我。」
方知舟問了一個問題。
「她如果已經決絕到換了手機號碼，那我是不是不該打擾她了，我要去找她嗎？」
方母后悔沒有多在教育孩子上下功夫，才讓方知舟對於感情這麼遲鈍。
問他：「你喜歡她多久？」
江童上大一的時候，方知舟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但他知道那不是開始，他在更早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
也許，在他倆都還在中學的時候就已經播下了種子，只不過大學才發芽，可還沒有結果就已經枯萎折枝。
見方知舟不答，又問。
「設想童童和別人戀愛結婚，一起生活，你可以做到笑著祝賀嗎？」
沒聽到一個字，方知舟都覺得被細針刺過那樣。
以前，他試過，看著她跟別人親近，即便面上不表現內心卻嫉妒到發瘋。
「不可能。」
不是做不到，是不可能。他不可能笑著祝福她。
「那就去吧，孩子。她都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要等以後再見面得知你們一直都還愛彼此，因為時間錯過而後悔。」
方知舟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準備出門，臨走前對方母說「謝謝您。」
時間關係，他只能約高嘉鑫路上見面。
再見面她還是一臉風塵樣。
「方大明星，約女孩子就來這種地方啊。」
他們車停在路邊，兩人站在馬路牙子上。
方知舟沒空應付她這些花樣，直奔主題。
「昨天你跟我妹說什麼了？」
高嘉鑫想了想：「沒說什麼，你妹妹挺沒意思的，逗她說快成她嫂子了，也沒個動靜，只會笑跟個洋娃娃似的。」
方知舟頓感一股熱血衝進顱頂，胸中鬱悶。
「知道了。」他踹了踹高嘉鑫新買的那輛超跑，「滾吧。」
說完他跨步上車一騎絕塵。
高嘉鑫在後面喊：「你特麼什麼意思啊，這就完了，拉我出來遛人玩？」
這就完了？當然沒完。
他聯繫了江童的輔導員，去宿舍收拾她留下的物品。
剛開們，兩人皆是一愣。
寢室地上鋪滿廢頁碎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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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自己現在還在想他。
幾個小時前，江童回了趟學校，夜色濃重認出她的人不多，她去畫室揭開一個月前就畫好的要送給方知舟的畫像。
找了車送過去。
又在宿舍里遇到了蘇金，她沒開燈江童被嚇了一跳。
江童拍開燈，照在蘇金臉上，有一瞬間能看出她的慌亂，很快又隱進偽裝出來的惡意與強勢里。
無論怎樣，江童都沒心思與她對抗。面色無常問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金擠出劣質笑容：「你不是愛出風頭嗎，我就讓你出個夠，憑什麼所有人都要為你轉，羨慕你！」
「你羨慕？」江童笑了，發自內心的。
「那把我的人生給你好不好。」她這樣說。
蘇金覺得自己偽裝出的狠戾砸進了棉花里，惱怒道：「誰特麼想要你的人生，爛死了，沒爸沒媽教育，□□的想法都敢有。」
江童倏地拽住蘇金衣領，扇了她一巴掌，回自己那拿出自己的日記本當她面撕得粉碎，滿屋飄落。
「噁心。」
這是她罵出過最惡劣的話，繞過蘇金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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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舟開車過來，保安室門外堵著一幅兩米高的畫，他帶著人在屋裡掛好。
只剩下他自己，畫裡是他演唱會的定妝造型。
畫中的方知舟是半側的方向，下頜線落拓，還可以看清最讓江童著迷的喉結和鎖骨線。
他薄唇微抿，眼尾細挑畫著道紅，冷漠中帶著情味，這條眼線引著視線移至耳垂的琥珀耳墜，剔透蜜蠟色的墜子裡映出他深一度的唇色，平增一種欲。
方知舟上手摸著畫中的自己，顫了顫收回，轉身看見桌上留下一張紙。
他認得出，是江童寫的。
「舟舟哥哥，之前答應你的畫實在沒有合適時間送了，原諒我用這種草率的方式給你，電子版發給你經紀人了，工作室新成立還給你們設計了logo，就當做是我的賀禮吧。
不用聯繫我了，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最後一次做你的妹妹，祝□□後星途平順。
——江童」
單薄的紙上終是被一滴淚打濕。
【作者有話說】
[1]選自《黑夜的獻詩》—海子
第49章
失聲 我是盼著求著巴不得她能喜歡我。
江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怎麼都走不出來。
她掛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方知舟鬆開手，看她直墜深淵。
黑暗中轉而出現光, 一雙手掐住她脖頸逐漸收緊, 越來越緊，意識渙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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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住胸口猛喘幾下氣, 看看四周，確定是夢, 這才安心下來。
可能是做夢的原因，嗓子發乾，按了呼喚鈴想跟空乘要杯水。
空乘很快走來, 問她需要什麼，江童啟唇卻只能發出很輕的聲音。空乘很有耐心，微笑湊近，聽到她的需求，送來一杯水。
江童沒把這件小事當回事，不以為然，猜測用水潤潤嗓子就好了。
飛機準點落地, 再次走進機場，她看到更多是與自己膚色語言不一樣的人。
陌生感讓她緊張, 深深吸氣，然後跟著人群去行李盤取行李, 又去海關。
問到問題, 江童開口回答時, 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很大的聲音。她盡力去說。
對方皺皺眉：「女士。」
江童知道他這是沒聽見, 只能再近些盡最大力氣扯嗓, 勉強回答了問題，順利通關。
這時候她是意識到自己身體出現問題的，可剛到這裡還有很多事情，她沒空看醫生。
房子是提前租好的，裡面有家具，省了很多事。
江童只需要出去買些日用平回來，還有……手機卡。
她低頭看手裡的手機，剛才推送來一條方知舟演唱會的視頻。
鬼使神差的，點開了。
音樂即刻流入而出，方知舟一手握住麥，微垂下頭，後頸骨微突，似是在等節奏。他抬起那雙黑眸啟唇，性感慵懶的嗓音鼓譟進耳膜。
「晝夜弧度追逐顛倒，風雪一遭一遭。
一路哀草，不停走向人潮。
我迷失大霧瀰漫，夢裡又見那窗。
重遇微薄碎陽。
不見飛鳥。
不見影跡。
不見微笑。
迷夢終醒，霧靄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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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早已灑滿星辰，紫羅蘭色燈盤隨律動搖擺，匯聚成汪洋，承載歌聲遠航。
看台上一陣齊聲喊叫。
「一葉扁舟永遠愛你！」
「舟舟勇往直前，我們是你的海！」
這首歌江童提前離開了，沒聽到。
彈幕偶爾彈出說他唱得深情，是不是真是有什麼愛情故事。
江童心平氣和看完，歌曲進入尾聲，她準備關掉視頻。
卻聽到方知舟說了一句話。
「這首歌送給我妹妹，靈感也是從她身上找到的。」
江童心臟跟著緊縮一陣，原來他還給自己寫歌了啊。
有點可惜，演唱會結束應該還等著她的評價呢，不過現在他會怎麼看她呢，應該會厭惡吧。
她關掉視頻又關了機，取下手機卡剪成兩段。
-
方母清晨推開江童的房間，自己兒子板正地坐在書桌前盯著手機，看起來一夜未睡。
方知舟在看江童的日記，從第一頁看起。
「我怎麼能喜歡自己的哥哥呢。」
「他知道了會把我趕走的吧。」
「他說要我相信他，戀愛一定會告訴我的。」
「是不是再過不久，他就會官宣和高嘉鑫的事了。」
「我不敢聽，要早早離開這裡，離遠一點才行。」
這些已經在網上銷聲匿跡，只有他這裡還留著。
「知舟，歇一歇吧，熬壞身子你又怎麼去美國呢？」方母嘆息道。
方知舟撐在兩側太陽穴揉摁著，看時間江童已經到了那邊。
他又一次試著打過去電話，心跳如鼓，渴求聽到她甜津津的聲音。
手機里流出冰冷機械的女生，告訴他這個號碼是空號。
「知舟？」方母看方知舟哈哈笑，頗為擔心。
方知舟站起來同方母下樓去吃早餐，一言不發。
方母看他眼底滿布的血絲，心疼的緊，又幫不上什麼忙。
方父已經入座在等他們，手裡拿著份報紙翻來翻去，看見人來了立馬放下。
「用不用我幫忙，用的話把童童的信息發我。」
方知舟問了一個問題。
「她如果已經決絕到換了手機號碼，那我是不是不該打擾她了，我要去找她嗎？」
方母后悔沒有多在教育孩子上下功夫，才讓方知舟對於感情這麼遲鈍。
問他：「你喜歡她多久？」
江童上大一的時候，方知舟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但他知道那不是開始，他在更早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
也許，在他倆都還在中學的時候就已經播下了種子，只不過大學才發芽，可還沒有結果就已經枯萎折枝。
見方知舟不答，又問。
「設想童童和別人戀愛結婚，一起生活，你可以做到笑著祝賀嗎？」
沒聽到一個字，方知舟都覺得被細針刺過那樣。
以前，他試過，看著她跟別人親近，即便面上不表現內心卻嫉妒到發瘋。
「不可能。」
不是做不到，是不可能。他不可能笑著祝福她。
「那就去吧，孩子。她都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要等以後再見面得知你們一直都還愛彼此，因為時間錯過而後悔。」
方知舟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準備出門，臨走前對方母說「謝謝您。」
時間關係，他只能約高嘉鑫路上見面。
再見面她還是一臉風塵樣。
「方大明星，約女孩子就來這種地方啊。」
他們車停在路邊，兩人站在馬路牙子上。
方知舟沒空應付她這些花樣，直奔主題。
「昨天你跟我妹說什麼了？」
高嘉鑫想了想：「沒說什麼，你妹妹挺沒意思的，逗她說快成她嫂子了，也沒個動靜，只會笑跟個洋娃娃似的。」
方知舟頓感一股熱血衝進顱頂，胸中鬱悶。
「知道了。」他踹了踹高嘉鑫新買的那輛超跑，「滾吧。」
說完他跨步上車一騎絕塵。
高嘉鑫在後面喊：「你特麼什麼意思啊，這就完了，拉我出來遛人玩？」
這就完了？當然沒完。
他聯繫了江童的輔導員，去宿舍收拾她留下的物品。
剛開們，兩人皆是一愣。
寢室地上鋪滿廢頁碎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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