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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越一愣,他想起之前的自己,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激怒狼末,和他打架。

  他從來不把族群、同伴放在眼裡,在他眼中,只有不斷變強,奪走狼末的狼王之位,才是他的畢生追求。

  他的確也成功了,儘管方式並不光彩,但他確實成為了族群的狼王。

  可他並不高興,成為狼王之後,他壓根沒有想著肩負狼王的重擔,導致族群變成了一盤散沙,甚至連他也落入極地獵人的魔爪。

  他一直將被獵人抓住視作恥辱,不斷想要通過戰勝極地獵人來表現自己,一雪前恥。

  但他在和極地獵人對抗的過程中,陡然發現他根本不是裝備精良的人類的對手。被子彈穿透的感覺灼熱而疼痛,那是他第一次離死亡那麼近。

  如果不是小狗,他或許已經死了。

  要算起來,他們之後為了躲避極地獵人遠渡重洋,歸根究底也是因為他當初落入了極地獵人手中,害得小狗暴露,吸引了無數貪婪的獵人們不計代價的捕獵。

  他欠小狗一句道歉。

  現在回想起從前的自己,竟覺得恍若隔世。

  如果是那時候的他,或許真的會為了回到極地,不被感情束縛而咬死來福和來覺吧。

  「小狗,對不起。」

  狼越話音剛落,就被狼末搶白:「小狗是我的專屬稱呼,你不准用。」

  狼越咬牙,不得不換了稱呼:「汪白,我不怪你,畢竟我給你留下的印象也不怎麼好。你會這樣覺得,也是理所當然。但其實,我帶他們出來,只不過是想鍛鍊鍛鍊他們夜間捕獵的能力。來福和來覺的身體素質是不錯,但是捕獵技巧十分欠缺,我怕以後見不到他們,就想著趁現在還在的時候,幫他們惡補一下。」

  狼越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在汪白的印象里,他是一個不屑於解釋的酷哥。

  這次為了解開誤會,他居然說了這麼多。

  汪白有些受寵若驚,他下意識地看向狼末,得到狼末點頭授意後,緩緩地走向了狼越。

  「對不起,我不該低估你對他們的喜愛。」汪白鄭重像他道歉。

  狼越也說:「對不起,以前總是想欺負你,還想吃了你。」

  汪白補充道:「還殺死了我的鎮宅凶獸。」

  狼越嘴角一抽,這可真不是他,明明是狼末乾的,卻要把鍋甩在他的身上!

  瞥見狼末警告的眼神,狼越只好保持沉默。

  好在,汪白下一句就是:「那過往一筆勾銷,我們重新來過。」

  狼越傲嬌地點點頭,仿佛自己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迫不得已才答應下來的。

  汪白血壓都升高了。算了算了,這是小舅子,不要跟小舅子計較那麼多。

  誰讓他是長輩呢。

  不氣不氣哈。

  不過,今天的事情,也讓汪白對狼越刮目相看。

  和狼末聊天的時候,狼末對他說:「是你改變了他。」

  汪白可不敢居功,他自認自己沒有那麼偉大。

  狼末卻篤定著這個結論,不僅是狼越,還有他,如果沒有遇到小狗,他們永遠都會是極地茹毛飲血、冷血無情的北極狼。

  冷血無情的狼末,在雪地里要了小狗半晚上,今天的他格外亢奮,總想著拉著小狗再來一次。

  汪白只當他在為弟弟的成長而喜悅,由著他胡來,直到累暈了過去。

  狼末將汪白帶回了山洞,得到狼越鄙視的眼神一枚。

  「再羨慕也沒用,那是我的。」狼末高調宣示主權。

  狼越:「……」

  有病。

  幾天後,又到了和鍾燕行見面的日子。

  這次汪白將狼越和小狐狸也帶上了,一家子整整齊齊。

  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趁他們不在家占領了山洞,大不了打回去就是了,他們現在的組合堪稱大興安嶺最強戰力,除非遇到一大群野獸或者偷獵者,否則他們就是橫著走的存在。

  鍾燕行迎接他們的時候,看到這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忍不住笑著叫苦:「我可沒準備那麼多吃的。」

  汪白一點都不擔心,狼末和狼越完全可以自己解決晚餐,就連他其實都可以不用吃狗糧。

  鍾燕行一邊為動物們體檢,一邊調侃道:「來福和來覺真是越長越大了,這兩隻大狗放到我家,真的不會把我的家底吃空嗎?」

  汪白心頭一跳,他瞄了鍾燕行一眼,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怎麼上來就提起了這件事。

  鍾燕行給來福和來覺都稱了重:「不錯,一個十斤八兩,一個十一斤,身體非常健康。」

  汪白吃了一驚,連忙在平板上寫道:「他們才四個月,這個重量正常嗎?」

  鍾燕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四個月的時候,應該比他們都要重。」

  那能比嗎?他是薩摩耶,算是中型犬中較大的一種了,鄂倫春犬雖然也是中型犬,但體型和薩摩耶相比還是略有差距。

  「放心吧,」鍾燕行把兩隻小狗抱在懷裡,「鄂倫春犬肌肉大,他們的體重大部分都來自於他們的後腿肌肉和胸部肌肉,他們的骨頭為了足以承受身體負荷,重量會比普通的犬種更重,同時也會更加結實。」

  既然老師這麼說,汪白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他看著鍾老師將來福和來覺放走,任由他們朝著狼越跑去,覺得是時候諮詢老師的意見了:「如果讓來福和來覺跟我們一起去極地,可行嗎?」

  短短的一句話,他中間塗改了好幾次。

  可見他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平靜。

  狼末就站在他的身邊,緊緊地貼著他的皮毛,無聲地帶給他力量。

  「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鍾燕行搖頭失笑,「從你帶上狼越一起過來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了你的想法。我一直在等你開口,你沒看出來嗎?」

  汪白暗道,不愧是鍾老師,這洞察力他拍馬不及。

  他誠實地搖搖頭:「您慧眼如炬,我實在慚愧。」

  鍾燕行摸摸他的腦袋:「我知道,如果不是捨不得來福和來覺,你也不會來問我這個問題。說實話,把鄂倫春犬帶去極地是很冒險的一件事。他們的硬體設施,包括身體構造以及自身的能力,可能都不太適合極地生活。」

  汪白有些失望,老師說的這些他也明白,鄂倫春犬雖然能夠在大興安嶺的冬天裡橫行無忌,但極地畢竟是極地,這世界上大概都沒有幾個地方比它更加貧瘠。

  「不過,雖然我不建議,但是我也並沒有說就一點機會都沒有。」鍾燕行繼續道,「鄂倫春犬的血統其實很雜,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土狗。土狗的優勢是什麼?好養活,適應能力強,抗疾病能力也強。在適應能力這方面,咱本土的土狗,可一點都不比北極狼遜色,所以我說,試一試也無妨。」

  汪白寫道:「我擔心他們不習慣坐船,到時候水土不服太遭罪了。」

  鍾燕行摩挲下巴:「這樣吧,如果他們實在適應不了,我再帶他們回來就是。這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我們可以培養一下他們的適應能力。你怕他們水土不服?那就練到服!」

  汪白徹底被鍾燕行的一番話驚到了,不愧是老師啊,這是何等的魄力!

  鍾老師也點醒了他,是啊,他與其在這擔心這擔心那,不如把時間拿來給小小狗們做專項訓練!

  譬如怕他們暈船,那就讓老師幫忙帶他們坐一坐船,適應一下在船上的顛簸;又比如怕他們不適應那裡的食物,就從現在開始選擇和極地相似的食物,同一種動物不好找,他們可以找代替品啊!像北極兔,他們可以用野兔代替、土撥鼠,他們可以用田鼠代替。至於麝牛駝鹿之類的大型動物,他可以請老師去收購一些生牛肉和生鹿肉,給小傢伙們品嘗。

  假以時日,來福和來覺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適應了極地的伙食,到時候再過去,就不存在什麼水土不服的可能了。

  至於氣候也完全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就要訓練來福和來覺在雪地里睡覺的本事了,培養他們抵禦寒冷的能力。

  而每年最寒冷的冬季,他們又會回到大興安嶺,完美避開了酷寒的侵襲。

  汪白和鍾燕行商量了很久,才把鍛鍊計劃定了下來。

  「除了坐船這一項,其他的都可以開始練了。大興安嶺地勢廣袤,各個地區河水融化的時間都不相同,我到時候找最早融化的河,讓他們儘快習慣坐船的感覺。」鍾燕行說。

  其實狗狗天生就會狗刨,但游泳和坐船是兩碼事,會游泳並不代表就不會暈船,而且走水路要花費至少半個月,得讓狗狗們提前適應在船艙內的生活。

  來福和來覺野慣了,還真不一定能適應得了被關在船艙里。

  和老師告別後,汪白將結果告訴了狼越和狼末。

  狼越眼底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喜悅,他一直以為要和來福和來覺分開,所以急著教他們野外生存,沒想到他們竟然有機會跟他一起回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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