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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沒辦法,魔族能讓我活下來也能讓我死,只能說,人各有命吧。」

  「人各有命?好一個人各有命!」

  沈隨安氣極反笑:「你說的命就是聽從魔族的指揮,殘害那麼多條性命嗎?」

  「肆意踐踏他人的性命,就為了一己私慾,我竟然不知道容川都教了你這些東西?」

  聽到容川的名字,段玄止蒼白的老臉上閃出一抹不自然:「這些事情,你別和他說。」

  「我不說,你以為他就不知道了麼?你做的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夠讓你死百遍,千遍,萬遍!」

  「那可是你的同門啊,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性命啊,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心裡就沒有一絲絲愧疚嗎?」

  面對沈隨安的質問,段玄止面色未變,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沈隨安有氣沒處撒。

  反覆在腦海里重複,他還有用他不能死,沈隨安這才放過段玄止一命,他用千秋劍將段玄止的經脈盡數毀去,確保他永遠不可能再翻身之後才提著他出了這間密室。

  出門,沈隨安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一處山洞中,這傳送陣居然這麼遠?他還以為是依然是在宗門內部,不過也是,在宗門內部人來人往,段玄止也藏不了這麼久。

  洞口,容川一行人正站在那裡等他。看到沈隨安將渾身傷口還在流血但仍留有一口氣的段玄止隨手扔在了地上,幾人都面露驚訝。

  「怎麼?你們都以為我會殺了他?」

  沈隨安心裡很是無奈,在他們心裡自己就這麼不理智麼?

  「咳咳咳,那什麼。」終究還是段灼先出聲緩解了尷尬,「沈前輩你問出來了嗎?」

  沈隨安嚴肅地點了點頭:「回去後再細說,這件事需從長計議。」

  容川點了點頭,一行人便乘坐靈舟開始返回天衍宗,沈隨安這才發現這個山洞竟然是在離天衍宗不知道多遠的山脈中,難怪他們趕來的這麼晚。

  在昨晚跟蹤那陌生男修後,沈隨安便去找到容川說明了這件事,並給了容川一個能顯示他位置的羅盤。

  容川也表示一旦發現不對勁,立馬會帶著人趕來,只是沈隨安沒想到,他帶來的人裡面居然還會有段玄止的嫡系血脈。

  看著跟在最後,始終一言不發的段明淵,沈隨安扶額,默默嘆了口氣,這不是造孽麼,還有什麼是比親眼目睹崇拜的偶像塌房更痛苦的?

  很快,一行人抵達了宗門,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幾人把段玄止關在了暗示中。

  書房內,幾人面色凝重,尤其是容川,他在聽沈隨安說到二十年前人類與靈獸的戰爭就是因段玄止而起,更是默默攥緊了拳頭,只恨自己先前識人不清。

  「現在的重點是,要將人修與靈修團結起來,一同把魔族消滅。」

  「我雖然明面上說是為了成為宗主而來,但實際上,我覺得宗門還是得有另外一個暗中的掌權人來處理事務。」

  沈隨安看向容川,這事他也早已經和容川商量好,畢竟他以後不可能一直待在天衍宗,他們宗門內部的事情,還是交給內部的人比較好。

  只是還未等容川開口應下這差事,一道意外的聲音便插了進來:「這件事可以交給我。」

  沈隨安驚訝地看去,居然是一整天都沒怎麼說過話的段明淵,沈隨安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這麼一句話。

  「你年紀尚輕,且天資過人,不必為了宗門內瑣事而耽誤了修煉。」

  「不,這事交給我最合適不過,我是老祖...段玄止的後人,他犯下的罪孽理應由我來承擔。」

  段明淵一臉正色,他看了眼容川,又繼續道:「我知道沈前輩原本是打算把宗門交還給容前輩,可是容前輩如今並無□□,由他統領宗門或許有人不會服氣。」

  「我段明淵在此立下誓言,我定會為宗門盡心盡力,絕不背叛宗門!」

  說罷,他咬破手指在心口處畫了一道複雜的符咒。

  沈隨安不知道這符咒的作用,而容川和一旁的布長老卻是變了臉色,修仙界中,修士立誓必應天道,違者心魔纏身,道基盡毀,魂飛魄散。

  誓言如枷,因果輪迴,縱使渡劫期大能也難逃誓約反噬,而此時段明淵所立下的便是所有誓言中的最不可違誓——血誓。

  「你又何必如此,段玄止一人所為,與你無關。」容川皺眉,顯然是很不認可段明淵的做法。

  「多謝容前輩關心,我先前想做宗主是為了繼承老祖宗的遺志造福宗門,這個位置確實是可坐可不坐。但如今的我,只是為了贖罪。」

  「雖說先人之孽,不累後嗣,但這麼多年的戰爭,犧牲的性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帶過的。我只能用我的後半生來清洗這罪孽,還希望前輩成全!」

  一旁的段灼聽到兄長的這句話,眼淚早已奪眶而出,他上前拽住段明淵的手臂:「哥,你這是何必呢!他犯的錯憑什麼要你承擔,咱們好好地修煉飛升不行嗎?」

  段明淵卻輕輕拿下段灼的手,語氣堅定:「阿灼,我意已決。」

  看到段明淵堅定的眼神,沈隨安在心裡嘆了口氣,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覺得這人簡直是正得發邪,如今一看更是如此。

  不過也好,天衍宗交到他的手裡,起碼不會像段玄止在的時候那樣,會有同門互相殘害的情況出現。

  「那邊依你所言,明日我便會宣布在此次宗內大比中,沈修士拔得頭籌,你就在背後輔佐他便是。」

  布長老顯然也明白了沈隨安和容川的決定,聽到布長老的這番話,段明淵緩緩跪下:「多謝前輩成全。」

  第二天一早,如今宗門內地位最高的布長老便發布了要讓全宗門弟子在修煉場集合的命令。

  第81章

  青石鋪就的修煉場上人頭攢動, 此時天衍宗三千弟子都在竊竊私語,他們都在討論新宗主究竟會是誰。

  此時布長老雪白的鬚髮在晨風中輕顫, 他站在高台,手中烏木手杖重重頓地,聲音順著靈力擴散到整個修煉場,弟子們頓時鴉雀無聲。

  「宗內大比的結果已出,奪得魁首者是——沈隨安!」

  頓時,下面像是炸開了鍋,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這個沈隨安是何人,為什麼從未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你都不知道,他前幾天突然來到宗門,說自己是首任宗主的關門弟子,也要來參加宗主的選取。」

  「他憑什麼就當宗主了?宗內大比的全過程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誰知道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蹊蹺!」

  這道質疑的聲音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面議論的聲音卻來越大。

  「而且我認識的一人也去參加了宗內大比, 他至今未回,到底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

  「公布大比的過程細節,不然我不服他!」

  「我也是!」

  隨著這種聲音越來越多,站在布長老身後的沈隨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場面。

  雖然這群人嘴上說著修仙之人不該沾染塵世俗念, 但當宗主之位當真落在了他們眼中的「外人」頭上時, 這群人又開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開始指手畫腳。

  他眼神中帶著寒意,從人群中鎖定了最開始出言不遜的那個藍衣修士, 此時對方還在叫囂,煽動著周圍的人一同用言語討伐沈隨安。

  沈隨安緩步走下高台,人群被他的氣勢鎮住,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那藍衣男修面前。

  那藍衣男修見到沈隨安當真來到了自己面前,此時心中也有些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散修,有什麼資格做我們天衍宗的宗主?」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弟子都閉上了嘴,關注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沈隨安臉色未變,依舊是帶著他那標誌性的和煦微笑,並未開口,只是讓腰間的千秋劍微微出鞘。

  那藍衣男修以為沈隨安要動手,立馬警覺地把手放在了自己本命靈劍的劍柄上,隨時準備應對沈隨安的突然發難。

  沈隨安見狀卻並未言語,只是輕笑一聲。

  「錚——」

  一道清脆的劍鳴響徹雲霄,在場所有弟子的佩劍突然震顫起來,劍尖如同百鳥朝鳳般自發地轉向沈隨安的方向。

  那藍衣男修手中的本命靈劍更是直接脫鞘而出,懸停在沈隨安面前三尺處,劍身輕顫似是在害怕著什麼。

  「現在,可有資格?」沈隨安淡淡道。

  藍衣男修此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宗主,弟子...知錯了。」

  沈隨安衣袖輕拂,所有靈劍應聲回到劍鞘中。晨風吹過,他墨色的長髮被風吹動,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如畫似的眉眼上。修煉場中的弟子齊齊跪拜,再無一人敢抬頭與他對視。

  「既然這樣,那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宣布。」沈隨安再度回到了高台上,布長老識趣地退到後方將空間留給他。沈隨安立於高台正中,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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