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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能殺死你們這幫狗厥緇,哪怕我日後淪為草芥都無所畏懼!」徐鍾隱騎著馬,對準剛才說話的那名厥緇士兵就是一劍,卻被厥緇士兵反手又彎刀擋住,彎刀刀面翻轉,直直地插進徐鍾隱的胸膛內。

  「本來還想留你一口氣,但看你死心已決,那就是送你一路好了。」那名厥緇士兵道。

  而後,身後的一幫厥緇士兵蜂擁而上,將徐鍾隱從馬上拉了起來又拖著徐鍾隱將其按進一旁盛滿水的水井之中。徐鍾隱抬手欲要反抗,身後的厥緇士兵又搬來一塊巨大的石頭和一塊巨大的磚頭,直直地對準徐鍾隱的胸脯砸了過去。

  接著,那幫拉著徐鍾隱的厥緇士兵鬆手。徐鍾隱跟隨著石頭和磚頭巨大的力道,來不及再作出任何反抗和掙扎,就這樣飛速地沉入水井之中。

  在同一時刻,另一口枯井裡的百姓摸著黑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著,卻突然天降火種,整個地道內存放的油水盡數點著,厥緇士兵躍下枯井,對著那些百姓就是一頓千刀萬剜,將漠北城最後一批殘存的百姓殺盡之後,他們一把火燒了整個枯井,自己便趁著火勢還未襲來時,躍出枯井。

  當陳自寒接到徐鍾隱的死訊時,他還和蕭飛鴻爭執著。見陳自寒放空那一剎那,蕭飛鴻立刻揮起長槍,對著陳自寒的胸口刺來,這一槍直直地將陳自寒的胸口穿破。

  見狀,陳自寒嘶吼一聲,徒手將長槍硬生生地從自己的胸口內拔出來。

  蕭飛鴻見狀,連忙補上一槍,卻被陳自寒擋住。他吐出一口鮮血,而這鮮血恰好噴在了蕭飛鴻的臉上。

  「你知道嗎?」蕭飛鴻用護肘將擋住眼睛的鮮血擦盡,而後道,「你和一個人特別像。」

  陳自寒嘶啞著聲音,吼道:「誰?」

  「前神機營最後一位營主李從歌。」蕭飛鴻躲開斷風刀的攻擊,而後上挑一槍,在空中繞過一輪,落在了陳自寒身後。她說:「你有李從歌那般不服從的倔強模樣,這一點我很是欣賞。眼下,漠北城破,北明將士已經不敵厥緇兵馬了。」

  提起李從歌,陳自寒想到打小時,陳從連曾跟自己說過神機營的歷史。但那個時候,漠北乃至整個北明都沒有神機營了。陳從連曾跟自己講過李從歌,說李從歌是被厥緇的叱羅兄弟兩人為主,身後厥緇兵馬為輔,萬劍穿心而死。在她死時,曾以她血薦軒轅——

  [我的功過,後人自說,謀策皆由我。]

  「怎麼樣?」蕭飛鴻歪頭問道,「是不是很像?」

  陳自寒沒有說話。

  蕭飛鴻繼續道:「你和她一樣,即便萬念俱灰,也要萬死以赴,寧死不屈。」說罷,蕭飛鴻用起內功,推動長槍,對準陳自寒的胸膛處,又一次牢牢地刺了進去,感受到長槍撕開皮肉,戳穿骨頭,再從皮肉撕開,挑出來。

  她滿身都是血,看著陳自寒疼到跪在地上,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是卻還是死命吊著那一口氣。

  於是,蕭飛鴻道:「陳自寒,你回頭。」

  待陳自寒撐著最後一口氣回頭時,他看到城樓處站滿了厥緇士兵,每個厥緇士兵的手中還提拉著幾個北明士兵的屍體。陳自寒見狀倒吸一口冷氣,又看見蕭飛鴻一聲令下,一句「放!」,北明士兵的屍體被無情地扔到城樓下,皆都堆疊在陳自寒身旁。

  蕭飛鴻滿手血污地接過官差遞來的清單,她看了一眼清單,而後看了一眼跪在屍山血海中奄奄一息的陳自寒,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句:「漠北最後一個人——」

  而後,她用腳挑起陳自寒腳下的斷風刀,而後她抓起陳應闌早已散亂的頭髮,看著他雖然奄奄一息卻依舊飽含憤懣的雙眼。

  蕭飛鴻便一點都不客氣地把玩著斷風刀:「你這穿著是你爹的甲冑,這把斷風刀也是你爹陳從連給你的吧?」

  陳自寒用盡最後一個力氣,握住斷風刀,斷斷續續地道:「......我再說一次......北明......永遠都在......」

  「胡說八道!」蕭飛鴻將斷風刀抵在陳自寒的脖頸處,道:「你和陳從連不一樣。」

  說罷,她舉起斷風刀劃破了陳自寒的脖頸,陳自寒脖頸處鮮血飛濺,灑在周圍土地上。蕭飛鴻惡劣地將其扔到一旁的屍山上,她看著陳自寒死後還不肯閉眸的眼,仍然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

  蕭飛鴻站在陳自寒的屍體之上,她抬頭看著燃火幾重的城樓,撿起一旁散落寫著「明」的字號,揉碎過後,便扔到了一旁的火堆里。

  她支著長槍,大聲宣布道:「死了——」

  第66章

  厥緇兵馬按照蕭飛鴻的計劃, 在攻破漠北之後,提前分離幾支軍隊從漠北直接遁入滄州城。剩下的萬千兵馬則又撤出幾支水軍, 通過河流,輾轉水路,一路欲渡天塹來到長江以南。至於最後剩餘的那些,自然是從漠北攻到甘州,再從甘州一路攻到中原,從中原匯集各路原本分割的兵馬,一齊進攻晏都。

  滄州一帶還下著連綿的暴風雪, 氣溫驟降。這個天氣作戰實為難如故,若是硬要作戰, 也不是不可, 只是戰爭有些困難。一是不能生火, 難用火力攻陷;二是雪天路滑,滄州又有斷崖山阻攔,厥緇不得不繞道遠下,走滄州斷崖山不遠處的官道。

  不久前, 漠北一帶被厥緇鐵騎攻破的噩耗便傳到了滄州。而滄州節度使也是立刻備齊軍隊,蓄勢待發地發誓要和厥緇決一死戰。

  柳明哲自從那日和陳應闌在小小的醫館中會面便再也沒出現過了。他的房間空了, 行囊全部被馬車脫走了。陳應闌和傅旻詢問車夫,車夫只是閉口不答, 誰也不知道柳明哲去了哪裡。

  然而, 柳明哲去了哪裡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的康莊官道。滄州節度使劉飛度的計謀是陳應闌和傅旻帶領一眾兵馬前去斷崖山官道處攔截厥緇, 能脫一時辰是一時辰,又讓自己所帶領著剩餘兵馬留守滄州城,守好最後一塊陣地。

  滄州城多山, 易守難攻,所以劉飛度採取的是防守計劃。

  然而,厥緇早就看穿了滄州城的戰鬥方法,一方由官道和陳應闌和傅旻所帶領著的兵馬照應,另一方由榷場而下,直逼城門,和劉飛度決一死戰。

  而這次,厥緇的統領不是蕭飛鴻,而是叱羅燾。

  從官道走到不多時,一支利箭便擦過了自己的耳畔,削斷一縷髮絲。陳應闌抬手示意身後兵馬縮小範圍,聚集到一起。

  一旁的傅旻率先拉起弓弩,對著箭射來的方向,同樣射來一支箭。

  「現在我在明處,敵在暗處,切不要輕舉妄動。」陳應闌看向傅旻,而後轉過頭,凝視著遠處的那座山頭,「就先這樣你來我往,看看最終會發展到怎樣的地步。」

  說罷,他從後背的劍袋裡掏出了兩把劍,一把是青花劍,是自己從甘州影衛那裡獲得的,另一把則是銀劍,那是沈木衾生前的遺物。

  李謹丞說的沒錯,他這一生欠下的命債太多,若是一條一條命債那麼還是還不完的。索命門裡的那些刺客皆都是北明人,雖然知道自己和索命門有很多恩怨情仇,但是在家國面前,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也。

  沈木衾生前說過:「生也北明,死也北明。」

  想到這裡,陳應闌更是不由得握緊了青花劍和銀劍,他抬眸默默地凝視著遠處的山頭。這時,不知是誰一聲令下,傳來一陣清脆的口哨聲,周圍的山頭上的草木皆都窸窸窣窣抖動起來。

  緊接著,無數箭矢猶如斜風細雨一般纏綿而來。陳應闌抬手劈斷一根又一根箭矢,而後身旁的北明士兵拉起韁繩,朝著官道四面八方的山頭逼近。

  這裡是斷崖山的官道,官道有一處隱秘的洞穴,是崔霜雪和段雲折曾經在那裡待過一陣的地方。

  他將一串鈴鐺遞到傅旻的手中,最後囑咐道:「拿著,給我哥。」

  傅旻回過頭,見那一串鈴鐺猶豫了一會兒,而後擔憂地看向陳應闌。

  「如果我哥也死了,那就讓我哥和這串鈴鐺葬在一起。」見傅旻欲要張口,陳應闌趕緊擺擺手,道,「別再多說什麼了,官道若是能守住,滄州城便能守住。」

  說罷,他便策馬,雙手分別握著青花劍和銀劍朝著遠處朝他們席捲而來的厥緇兵馬潺潺而去。只留下一汪雪氣,傅旻握緊手中的這串鈴鐺,和這周天的天氣不一樣,這串鈴鐺是溫暖的。

  可是,傅旻正想告訴陳應闌,陳自寒已經死在了蕭飛鴻的手下。但陳應闌似乎已經預料到什麼一樣,並不想讓自己多說。

  看著陳應闌逐漸遠去的背影很快又被身後追擊上來的北明士兵掩蓋到無影無蹤,傅旻將這串鈴鐺放進口袋裡,帶領著剩餘的北明士兵往另一個山頭,繼續換個地方牽制著厥緇士兵。

  陳應闌在厥緇的軍隊裡試圖妄想找到叱羅燾的身影,可叱羅燾明顯不再這裡。但無論叱羅燾在不在,陳應闌都揮起了兩把劍,朝著眼前的厥緇士兵的頭顱斬殺。

  他一手握著青花劍,一手握著銀劍,兩把劍輪流配合,聯合斬殺一圈又一圈厥緇士兵。眼下,一名厥緇士兵正舉著彎刀朝著自己劈頭蓋臉地襲來,陳應闌反手將青花劍戳進他的側腹,那人疼到滴溜溜地滾落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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