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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之前不是想要一個巨龍機械嗎,帕頓專門離開,去給您置辦這件禮物了。」

  那個聲音輕輕哼了哼:「那弗利薩呢?」

  「弗利薩和帕頓一起出去的。」

  「真沒意思,每次找人玩都不在,那就威廉姆和美普森吧。太陽出來之前他們必須出現,不然我就生氣了。」

  漢斯看著手裡掛斷的電話。

  『眼光倒是挺好,看上的全是世家子弟。』

  深深呼吸,他不斷自我暗示:現在留著他還有用,忍,忍……

  事實上,今日對克羅斯皇家學院動手的事早在玩家內部傳遍了,只有原住民沒有秘密途徑,一無所知。

  當然,普通玩家是今天才知道的,異族人也知道『事以密成,言以泄敗』的道理。

  此刻偽裝成了玩家的本土人士異常著急,他們既要裝得若無其事,又得想方設法提醒其他人。

  上一次任務,江濟堂留下了將近四千個空白帳號,多數掌握在七聖物的持有者手中,少數被分給了精靈、矮人、獸人等別的種族。

  事關魔法世界生死存亡,自然人人都要獻出一份力。

  而進行到如今,這些帳號幾乎都活著,所以有將近四千『情報人員』設法往外傳遞信號。

  變成玩家不是一魂雙體,相互可以知道對方的事,而是本體分裂出一個分支,成為玩家,本體可以實時掌控分魂的狀態,卻無法事無巨細都了解。

  於是這些特殊玩家在組的聊天群里商量過,便派了一個已經混入內部的人前去查探,再看有沒有機會傳消息出去。

  雙方人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克羅斯皇家學院,便沒有人注意到身後海島上的狂歡。

  艾克曼率領的克羅斯皇家學院師生,南大陸十三所綜合性學院的院長和師生,以及大小二十八個勢力,他們正和辛勤勞苦的小螞蟻一樣搬家。

  江濟堂在島嶼上方,用全知之眼關注一切動向。在東西沒有搬完之前,絕對不允許異族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不過東西搬運結束,他就可以向他們打聽這些年的事了。

  其實地下搬運的人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他,比如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這麼多年去了哪兒。

  此時距他離開已經百年,因為高等魔法師和戰士壽命較長,所以還有很多老朋友。

  這些人里純人類占七成,剩下都是混血。

  他當年手底下沒人,想要從社會上升體系中撿漏有天賦的人才,就得從弱勢人群里找:窮人、奴隸、被人歧視的混血以及家族炮灰。

  如果當年女性是弱勢群體,他也會對她們伸出魔爪。

  但魔法世界需要付出的生育代價小,力量體系又比較看中天賦悟性,魔法世界的男女之別不大——無論家庭還是國家,都是先階級地位,後血統天賦。

  某些人可能更在乎小群體利益,比如性別利益,比如權貴利益,比如純種人類利益。但他成了反叛軍首領之後就沒有了性別、階級、血統,所有一切都得對著大業讓道。

  從反叛軍的利益角度出發,曾經被剝奪過權利的人更願意擁護這個勢力,為全世界解放事業拋頭顱灑熱血。

  異族用了七年時間占領這裡,掠奪搜刮,才累積了這些財富。全部搬走卻只用了六個多小時。

  源源不斷的財寶順著通道直接去往南方,成為新一代傳承者的培養皿。

  龐大的人類數量和魔法世界殘酷的淘汰制組合,能讓真正的天才脫穎而出,去享用這些先輩留下的財產,並且背負起領頭人的作用。

  強者為王是魔法世界的基本規則,江濟堂推翻的是『階級地位』凌駕於『天賦勤奮』的局面,他想要不拘一格提拔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

  也就是說,他強行打斷了權貴的腿,讓他們的孩子和普通人的孩子站在同一起跑線。

  不過離開一百年,或許規則又出現了變化,世界總是螺旋前進。

  「伊爾曼,你還是伊爾曼嗎?」

  「……」江濟堂一下沉默。

  艾克曼和學院師生回到克羅斯皇家學院,不過他們是來搬家的。

  固執的院長總算同意暫時離開,保存實力,大家都在搬運珍貴書籍和設備,只有院長和江濟堂站在魔法塔的最高層。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艾克曼再一次問。

  「十天後我就會離開,或許還會再見面,或許不會。」江濟堂將兩隻手攏在袖子裡,平和地笑著。藍星文明已經在他身上烙下烙印,不管他走到哪兒,最終都是要回去的。

  聽到這個答案,艾克曼沉默了很久,復笑道:「我還以為能把這間學院還給你了,都過了一百年了。」

  「辛苦了,表哥。」

  忽然的擁抱讓艾克曼愣了好一會兒,他仔細看著現在的『伊爾曼』,眉間沒有了外人難以看懂的憂鬱,眼睛裡也不是謎團似的黑霧。

  他心頭的執念和遺憾忽然散去。

  「你現在一定過得不錯。」才有這年輕人般明亮又滿是希望的雙眸。

  第261章

  「不錯,帕森斯也在我身邊。」江濟堂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帕森斯?」艾克曼又聽到了這個名字,忽然,他的表情變了,「那個墮落騎士?」

  江濟堂摸摸鼻子:「昂。」

  反叛軍首領和教廷的仇恨,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基本上,反叛軍到了哪兒,哪兒的教堂和聖徒就得經歷一次覆滅。

  可以說,教廷幾千年經營攢下的家底,差點毀在反叛軍手上,無怪教廷稱他是降世的魔王,帶著滅世的任務來。

  而其中最打教廷臉面的,就是他們作為聖主繼承人培養長大的聖騎士,居然被反叛軍的理念『污染心志』,帶著聖物除魔劍叛逃。

  他還不是一個人跑的,他手下三千聖騎士精銳也跟著跑了。

  這對原本就半殘的教廷是巨大打擊。

  他們差一點就被其他勢力吞併了。

  現在教廷倒是還在,但也淪為了二流團體,不再是當年一家獨大的超級宗教勢力。

  不過聖騎士長是如何被反叛軍污染的,教廷卻諱莫如深,不肯多說一句,非要說,也是指責反叛軍首領使用了某些迷幻術。

  他們越是不肯說,外界越是好奇。

  聽說有人找到了聖騎士長和伊爾曼公爵的通信,原來兩人一直保持聯絡,反叛軍首領隱瞞自己的身份和他為友。

  他甚至為他寫過詩,為他編過曲,為他放過苦修院的聖徒,還為他推遲了行動。

  『體弱多病』的伊爾曼公爵不幸犯病,在家休養的時間裡,其實化身吟遊詩人,和教廷聖騎士長在一起旅行。

  至今流行於民間舞會的『十二夜』、『星河漫步』、『歡喜』等曲目就是當時創作的。

  即使在最後一戰,反叛軍首領都沒有真正的殺死這位朋友——在此之前他從無失手。

  這劇情簡直像是三流吟遊詩人編寫的『霸道首領愛上我』。

  但確實發生了。

  在這個基礎上,偏愛複雜感情線和更加複雜背景線的作家們發揮想像力,編寫了不知道多少本狗血故事。

  他們甚至隨機將伊爾曼和帕森斯改了個性別,在好好的劇情線里加感情線,傳說越加混亂。

  無論是前面的『謠言』,還是後面的『改編』,艾克曼一直過耳即忘。

  伊爾曼的面具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沒有人可以真正走進他的世界。

  而且那段時間正是反叛軍攻勢最猛,擴展最快的時間段,幾乎整個北大陸都是燃燒著反叛軍的火焰。他哪有時間和對手旅行還寫歌?

  「當年的聖騎士長帕森斯和他的騎士團?」艾克曼道心破碎,靈魂動搖。

  「只有他,沒有騎士團。騎士團變成亡靈騎士團了,他們現在就在外面對抗來自異族的騎士軍隊。」

  江濟堂指向濃霧之外的方向,隔絕空間後就聽不到聲響,但他們能感覺到那裡正展開一場殘酷的生死之戰。

  看到江濟堂不隱藏的擔憂,艾克曼的許多問題忽然消失了。

  風風雨雨一百年,每個人都在成長和變化,這十天可能就是他們最後相處的時光,何必……把時間用在無所謂的事情上?

  「戰場需要你,去吧,我在南大陸等你。」

  固執的院長不再固執,黃色濃霧下,克羅斯皇家學院師生,以及在此躲避異族的職業者全數撤離,他們甚至搬走了這裡的建築。

  天上的監控已經處理掉,而地下的玩家此刻也無法說話——冷酷的亡靈騎士們一個個補刀。

  自知大勢已去,勝利無望,許多戰士選擇自我了斷——現實世界或許還有處罰,但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活著,不用面對這樣可怕的軍隊。

  玩家們並不知道,他們腳底下還有隱藏已久的魔法陣,所有死在這個範圍里的玩家都將徹底結束人生旅程。

  這也是江濟堂一開始的布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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