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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令宜並未給他這個機會,她嫌惡皺眉,寧願從另一側跳下去。

  「阿令你……」符騫堪堪開口,卻被打斷。

  李令宜快步走來,沖他右臉狠狠甩了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霎時響徹巷子上空。

  緊接著,周圍兵刃出鞘聲齊刷刷響起,此地竟已被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符騫頭歪向一邊,久久不能回神。

  他身後兩個太監也將頭埋地低低的,生怕他下令戳瞎他們的雙眼。

  只有趙瑛兒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你敢當眾打我……」符騫緩緩回過頭,目光死死盯著他久未相見的皇后,「也就只有你!也就只有你敢……」

  他唯一的一點耐心,全給了她。

  縱使怒火中燒,他握緊雙拳,生生忍了下來。

  李令宜鄙睨道:「無論何時,你做事總是如從前般!如從前在街頭巷尾流竄!上不得台面!」

  提起出身,符騫又陰沉下來。

  「朕再上不得台面,身上流的也是皇室血脈,難道還配不上你一個武將的女兒?」他雙眸微垂,「那時朕雖流落市井,你以為崔氏能看得上你?」

  「看不看得上,也比你總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強!」李令宜挑眉不屑。

  符騫看向趙瑛兒,卻是把所有錯處都推到她身上:「趙姑娘,朕讓你請她過來,你是如何做的?」

  「回、回陛下。」趙瑛兒著實沒料到這一幕,雙手交疊於前,訥訥道,「她不願過來,民女只得……出此下策……」

  「你敢給她氣受?」符騫半闔了眼,深吸一口氣,「來人,把趙姑娘送上越春樓,賞給侍衛們!」

  李令宜抬眸,才看到角樓門牌上三個大字「越春樓」。

  往常這裡該賓客不斷,如今看這清冷樣子,應是被符騫包下了。

  她心中警鈴大作,道:「你罰你的人,若無事,我也該回去了,邕王世子還在府內等著謁見你這天子。」

  「姐姐!求你救救我!」趙瑛兒撲到她腳邊,這時才後知後覺,李令宜跟天子說話,竟以你我相稱,陛下還絲毫不在意。

  雖不知她為何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大逆不道,可趙瑛兒也明白,此刻唯有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

  李令宜卻顧不得她了:「既你來了,煩請親自下詔,讓世子繼任邕王,我會在邕王府等著這旨意!」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卻被符騫攔住去路。

  「想走?」他擋在她身前,「晚了!」

  既已挑明,李令宜不再藏著掖著:「想拿我威脅他?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

  符騫伸手鉗住她的下頜,咬牙狠狠道:「好啊,若我把你的屍身送到太傅面前,你說他會如何?為你復仇?阿令,你太看得起自己,我告訴你他想要什麼!他想要權勢,想要我的皇位,卻師出無名……」

  李令宜瞳孔逐漸放大。

  「若你死了,他正好借你發瘋,順理成章得到這一切,你不過是他巔峰路上的一塊墊腳石罷了!你以為他對你有多少真情?」

  趙瑛兒還在死死抓住她的裙擺,聽了這話,身子也不由顫抖起來。

  「你不信?」符騫見她面不改色,手逐漸鬆開,「不信,就在這兒等著,我倒要讓你瞧瞧,太傅接下來會如何選擇。」

  *

  崔寂是被蔣玉叫醒的。

  他很久沒睡得這麼好過。

  再醒來時,神清氣爽。

  只是回想昨夜,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蔣玉把一封信和玄鐵令奉上:「屬下在營中收到此信和令牌,有些不放心,便過來看看,信中夫人交代,若府中有變故,讓屬下帶營中大軍速奔赴京城支援……」

  「她怕是不知,符騫此次出宮,帶了五千精銳……」崔寂說到此處,突然面色一白,「她如今在何處?」

  蔣玉走出房門,隨即拉住一個下人問。

  待問完回到房中,又支支吾吾不敢明說。

  「她不在?」信紙在手中瞬間捏揉粉碎,崔寂匆匆走出門,忽覺天旋地轉。

  「公子!」蔣玉忙上前一扶。

  卻見他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是趙瑛兒!」蔣玉顫抖著雙唇道,「趙瑛兒把夫人帶走了,府上的人一路跟蹤至越春樓……」

  崔寂抓緊胸口衣領,微喘了口氣,迅速鎮定下來:「到營中去,帶大軍圍城……」

  他話未說完,卻被蔣玉打斷:「公子,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該率軍偷襲那五千精銳,叫那姓符的有命來無命回才是!」

  崔寂雙目通紅。

  「公子莫要忘了,弟兄們跟著你,哪個不是為了上陣殺敵,建一番功業?」蔣玉已急得舌頭打結,「若你為了一個、一個女子,你叫他們……你叫他們往後怎麼安心跟你!」

  崔寂牙齒戰戰,手也忍不住發抖。

  「況且若能把這五千精銳殺得片甲不留,活捉那姓符的,還怕救不下她?公子可想清楚了,夫人她一生夙願,她既然把這令牌也送來……是寧願身死也要顛覆皇權啊!」

  驕陽下徹,影布石上,崔寂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他手臂靠上老樹枝幹,指甲深深嵌入樹皮中。

  「公子三思,若你圍了城,非但救不出夫人,反而落入那賊子圈套,進退兩難!」蔣玉在這關頭,異常清醒勸道。

  「集結大軍。」崔寂移開手,站直身子,命令道,「出城!」

  *

  角樓高聳,站在室內,不遠處是環廊高台。

  這讓李令宜想起她曾掉落高台的那日,心有戚戚,不願靠近。

  可面前又是推她入深淵的仇人。

  「想必他已發現你不見了。」符騫坐*在桌案後,緩緩展開摺扇,笑看眼前人。

  李令宜被他捆了雙臂,扔在案下,嘴裡塞了一大團布,防她咬舌自盡。

  只是符騫這份得意未維持半刻,門外便傳來下屬驚慌失措的聲音:「陛下,城外我們的大軍被圍剿了!」

  符騫猛地坐直了身子:「何人幹的!」

  他第一時間想到隔壁徐州,恆王已反,只是他的人如今應被困守在淮河一帶。

  「是、是青州大營……」來人語氣絕望,「兩萬大軍,全部反了!我五千精銳,如何抵得過他們!」

  李令宜聞言,目光驟然發亮。

  符騫竟帶了五千精銳出京!

  如此一來,宮城布防空虛,書寧他們入宮指日可待了!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拖住符騫,讓他插翅難逃!

  符騫一把扯下李令宜口中那團布:「難怪你有恃無恐!原來早就知道!」

  她口中一空,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你這個人,從來如此,只看眼前。」她璀璨一笑,「只為了殺我、殺崔寂,竟在這烽煙四起之時,離京追到青州……書寧曾教我『謀事在於謀人』,我著實沒想到,果真如此!你果真這般蠢!」

  符騫那雙枯瘦的手,瞬間掐上她細白的頸,仿佛要把它扼斷:「你以為朕沒做些防備?那些反賊皆已被朕圍困,或用貪慾、或用巧計!這些還全是太傅教朕的!你當朕離了京,就不會在宮中設下陷阱?」

  想到此,他終於得意一笑,放開李令宜,從懷中摸出一塊東西。

  「更別提玉璽在此,除了朕,誰也別想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他炫耀道。

  李令宜捂著脖頸,劇烈咳嗽著。

  她的目光卻看向他手中玉璽。

  「你等著吧。」符騫將玉璽塞入懷中,挺起胸膛,「待會兒朕就用你威脅他自刎,收回青州軍,護送朕回京!」

  李令宜諷笑:「恐怕陛下還不知,有人已先你一步入京。」

  「你是說……邕王?」他很快猜到關鍵。

  「如今你只是困獸之鬥罷了。」李令宜微微喘著氣,迫使自己鎮靜,「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付出了許多,只有你死了,我方能報仇血恨,只有你死了,玉璽才能回到符敘手中……所以,我不會成為你威脅他人的籌碼!

  「不過再死一次罷了,又有何難!」

  符騫面色逐漸灰敗下來。

  他雙手無力垂下。

  室外已跪滿了他的守衛,首領在門外勸道:「陛下!待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助陛下逃出青州!」

  「逃出去……」符騫大笑,流下一行淚,「孤身一人,逃出去又有何用!」

  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曾多次落入險境,靠李將軍帶人拼了一條命,歷經千難萬險,才登上皇位。

  如今所有人都與他離心!

  忠魂死,再無同道之人。

  他緩緩走下案台,默默給李令宜鬆了綁。

  「阿令,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如今才知高處不勝寒,滿朝臣子皆與我虛與委蛇,後宮那些女人無一人對我是真心……你可還記得,我們年少時的那段日子?雖過得窮苦了些,可我有真心相交的朋友,還有你日日陪在身邊……」

  不管何時,無論春夏,總有一個黃衣少女跑到耗子巷,四處打聽著他在哪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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