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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算不得爭。沒有對手,何來的爭呢?妹妹說呢?」

  此刻王箬笙的眼神已經變了。

  鄭宜嘉認識她不算久,便也是最近一年兩人才走得近一些。

  她亦是知曉王箬笙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可是她一個飄零的孤女,無父無母,國相府上也只是暫住。便是有人帶著目的靠近,她也斷然不會拒絕,只會甘之如飴。

  她需要在京中紮根,故而需要朋友,她需要愛,亦需要給予愛。

  王箬笙便是她在這晏京城裡紮下的根。

  「強求來的,終究算不得是好歸宿,何不放過自己,放過彼此?」

  王箬笙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垂著頭,聆聽著鄭宜嘉對她的字字真言,她又如何不知道這些道理?又如何不知道她是為了她好才強撐著病體過來寬慰她。

  可是她被驕縱壞了,縱使平日裡裝得再好,終究是裝的。她想要

  的,一定要拿到,拿不到,也要爭一爭,最好讓那東西壞掉,這樣便誰也拿不到了。

  可是這些話她也不能對鄭宜嘉坦言。這是自己心裡的惡魔,不能讓鄭宜嘉知道,她也不必知道。

  王箬笙慘澹地笑了一下,道:「知曉了,妹妹自己身體也不好,何必又來看我?我到底是身體好些,便是哭一哭,恨一恨也不會傷著根本。」

  「快些回去罷,我哭一哭也就好了。」

  鄭宜嘉被她推著往外走,末了還是不放心,道:「那你先前說的……」

  王箬笙打斷她道:「都是些氣話罷了,妹妹何時見過我與人臉紅的?」

  鄭宜嘉總算是放心了些,最後道了一句:「姐姐若想忘得快些,當把那幅畫兒燒了才是。」

  王箬笙愣了愣,把在門上的手兀地攥緊,骨節微泛出青色。她回了一個笑,將骯髒的心思掩藏,道:「知曉了。」

  今日皇帝似乎是高興極了,這頭一天的冬日宴便擺到了戌時末才散場,回到青桑園時,便是守園的道姑都回屋歇了去,早回來的屋中也熄了燈睡了,園中空無一人。

  徐枳也吃完席便與她打過招呼,說是還有要緊事,要和荊從、沈沐音回一趟玄都觀,原本她是想跟著去的,但是一想她是與馮鈺約好了上的會仙觀,斷不能就這麼丟下她,便就此作罷。

  她還沒來得及與徐枳也說道說道今日的事,便是沒事先同她打過招呼,就這麼來這樣一出,這是什麼道理?

  還有,他竟將她從頭騙到尾。

  他便是那個玄法將軍、尋芳博士。章獻乃是他為了便於行事,替自己取的道修名號,他真名喚徐枳也,乃是當今皇帝親弟弟,禮王徐峰的親生兒子,阿也是他的阿娘慣愛叫的名字。

  阿蘿也不叫阿蘿,喚徐祉蘿,乃是徐枳也的親生妹妹,崇山廣場上,宴席將散之時,阿蘿還湊過來叫她嫂嫂……那日在街巷中偶遇的夫人便是徐枳也的親娘,他因沒告訴她真名,回去被她阿娘念叨了許久。

  喬苑珠想著想著便紅了臉,只是她還未到心思神遊的地步,反倒是一旁的馮鈺,此時此刻竟是一句話沒說,垂頭喪氣的。

  馮鈺定的是一間兩室打通的客居,分了兩間臥室,雖分睡兩個屋、兩張床,卻是從一個門進去的。

  剛進了門喬苑珠便將馮鈺拉到自己的床邊上坐下,道:「姐姐,你莫不是見了鬼了?」

  馮鈺好半天沒有回神,還是喬苑珠把著她的肩膀晃了三晃,又因著晚間喝了點小酒,直講她搖吐了,她才回過神來。

  匆忙叫下人收拾了,重新與喬苑珠坐回了床邊,她才道:「我竟沒想到,妹妹不僅是國相嫡親的女兒,還是玄法將軍的未婚妻!那到我府上捉妖的道長,竟然就是玄法將軍!」

  喬苑珠還以為多大的事,點點頭,道:「我也是才知道,還沒來得及與姐姐說呢。姐姐魂不守舍的,莫不是怪我沒早日同你說?」

  她一雙眼澄明,不見半點遮掩與隱瞞,馮鈺瞧著這樣一雙眼睛,又哪裡會怪她這勞什子不打緊的事,她搖搖頭道:「不,不是的,我哪裡會因著這些事情怪你?我只是在想,妹妹身份尊貴,是不是不能與我玩到一處了……」

  說到後面她聲音是越來越小,直到與蚊蟲齊平,喬苑珠沒好氣,道:「姐姐當我是什麼人?那種趨炎附勢、拜高踩低之人?還是說姐姐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所以不想同我玩在一處了?」

  馮鈺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當然也知你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只是我沒信心嘛。」

  她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按理說,若是沒有季府的事情,她與喬苑珠和徐枳也這樣捉妖除鬼的傳奇人物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更別說她們還是身份尊貴之人。

  便是後來機緣巧合得了季府的身份和家財,她才有了半分的信心與喬苑珠走得近一些。

  她很喜歡喬苑珠這個妹妹,可是現在,她還有資格叫她一聲妹妹嗎?

  「姐姐莫不是故意來氣我,姐姐若想與我斷絕關係,那便割袍斷義好了!」喬苑珠說著便要去尋剪子來。

  馮鈺嚇了好大一跳,忙道:「我哪裡說了要斷絕關係!你這孩子如何氣性這樣足?」

  喬苑珠見她慌了,笑出聲來:「姐姐今日才知道我的脾性?那日後可要更加留心一些,我還有好些個樣貌沒讓姐姐看過。」

  馮鈺心下一松,這便是要長長久久與她做姐妹的意思了。

  她鼻子一酸,一下撲到喬苑珠懷裡去,哭著道:「我道今日與你做不成姐妹了?可我捨不得你,我早將你當作親妹妹,你想吃的想穿的,便是我不吃我不穿都想留給你,你可不能負了我……」

  說著已經是大哭起來。

  喬苑珠被她緊箍著手抽身不得,值得任由馮鈺打濕了她的衣裳。她道:「好好,我斷不會負你的。」

  這話一出叫喬苑珠覺得好生奇怪,女子與女子之間竟也會說得出一個「負」字。

  她喜歡馮鈺這個姐姐,要長長久久與她做姐妹。

  馮鈺哭著說先前的賭約恐怕做不得數了,以後喬苑珠要是真和世子成了親,那便是永結髮,何須再在那老梧桐樹底下去祈願呢?

  她哭得累了,便回到自己床上睡了,因著晚上喝了酒,又哭得神魂顛倒,睡得很死。

  喬苑珠卻在想著紛繁的事情,到了後半夜都沒睡著,躺著又覺得煩悶,索性起床下樓。

  二層樓廊廡一側是房屋,另一側便是園中景致,故而廊廡之上並沒有置籠燈也瞧得清路。

  她剛出了門,便瞧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人影,淡金色的袍子在他身上顯得華貴異常。

  她快步跑過去擁住他,他亦將她緊緊抱住。

  第104章

  再次作案青桑……

  青桑園是女眷住的園子,雖說夜深了無人把守,但是因著這次冬日宴皇帝和武貴妃都來了,把守也嚴一些,按理說若是有男子沿著園子前的小徑過來,是會被士兵攔下的。

  可是徐枳也竟堂而皇之進來了。

  喬苑珠只覺得奇怪。從前徐枳也抱她,也只會將雙手輕拍在她的背上,可今日卻明晃晃把在了她的腰間。她一時有些害羞,卻也沒太過在意,畢竟他已經向皇帝求娶她了,往後他們可是要日日在一起的。

  可是,他竟連慣愛用的草木薰香都換了,換成了沉香。沉香濃郁,配上他今日這身兒淡金色的暗紋錦袍,倒是極襯。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只覺得眼前人求過婚之後,此刻氣質都變了些。

  兩人挪步至園中。

  園中幾棵桑樹青葉掉盡,只餘下幾片枯葉在枝頭搖曳。

  「你不是說玄都觀還有要事?怎的又來尋我了?」喬苑珠問。

  「再要緊的,又如何比得上你重要?我抓緊處理完便來尋你了。」此時有微風吹過,徐枳也上前一步,用手將喬苑珠幾縷碎發別至耳後,「我來的可是時候?」

  喬苑珠心想,來得不是時候。若不是她心緒不寧睡不著,恐怕等不到他此刻來尋她。眼下時辰也晚了,想必事情已經處理完,才不信他口中說的事沒有她重

  要。

  「我今日睡不著覺,這才等到你來尋我了,算得上是巧合。」她微仰起頭去瞧他,「你來尋我可是有事?」

  「沒有,」徐枳也稍稍上前一步,抬手撫上她的發頂,「就是想你了,你不想我麼?」

  這樣的情話從徐枳也口中說出來實在有些不搭。非是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而是她覺得,他好像不會用這樣的語氣。

  今日徐枳也,會否太過粘人了些。

  求個親竟讓人變化這麼大麼?

  她偏不遂他的意,調笑著道:「不想,我都困了。」

  可是對方卻好似十分奠堅定她對他的喜歡,既不惱,也不追問,只在她的發間揉搓,旋即又輕抬指尖,在她髮髻上那根白珠簪上摩挲。

  便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摩挲,竟讓喬苑珠渾身都戰慄了一下。心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聲音極熟悉,是個女童,她對她道:「快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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