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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狗仔隊爆料、輿論擴大、蘇虹入門,陳既白的去向決定乃至培養計劃,一切背後的操盤手,都是她們。

  當初陳既白跟她講起,她所有的注意點都在他重點描繪的個人情愫上,對於這段一筆帶過的家庭背景,是直到這一真相出來,梁穗才無比清晰地回顧到。

  也難以形容此刻的震駭,她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女人,喉嚨艱澀地擠出聲音:「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因為我需要陳太太這個身份來給我兒子鋪路。」

  蘇虹答得迅速且率直,甚至嘴角上揚,自信自傲地說:「哪怕陳道全最後不肯給我們母子留一分錢,我也是陳氏的股東,我名下的財產也已經滲透到陳家的方方面面,他再也沒辦法跟我割席。」

  「至於感情,」她停頓,微笑思索到:「在我丈夫落難時,他給我一個棲身之所,我也很感謝他的。」

  梁穗剛喝一口水想緩一緩喉嚨,就被這句話嗆出來猛咳。

  她真沒想到,原來……可以這樣感謝的嗎?

  不過他父親落到這步田地,身邊兩個女人沒一個願意真心愛他,甚至從數年前就開始籌謀如何挖空他,真是可悲又可恨。

  蘇虹看她咳嗽不止,不禁笑:「怎麼了?」

  梁穗咽了咽喉嚨,挑了個詼諧的方式應答:「這些話聽完,我還能出去嗎?」

  蘇虹也笑回:「現在可沒人能捆住你。」

  畢竟另外一個人,也捆不住了。

  「不過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讓既白知道了。」

  梁穗被她話里的轉折帶回到事情的本質上,稍微緩和的氣氛也在此過程往下扯拉。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性格偏執,從小缺愛,在情感上就是比常人要激進。」蘇虹指腹懸著茶杯口,看著玻璃窗外的庭院,「因為陳家只會培養瘋子,他與他父親的區別只在於覺悟的早晚。」

  她們步步籌謀,期望這一切都在數年後的今天成為既定的結果,卻還沒來得及掛上勝者姿態,那個老東西倒是先一步覺悟了——遺囑里,他將名下所持股權全數交由艾琳娜以個人名義分配,浩繁的金融資產四六比例劃分給顧九方與陳既白二人,餘下些零碎的保險權益、房產車輛……也依次落在以蘇虹為主的直系親屬中。

  他與香港主家分離多年,當他人之將死,發現誰也無法掌控,竹籃打水一場空,終於肯照照鏡子,直面從前那個醜陋的自己,再為之彌補,遲來醒悟。

  「不一樣。」

  梁穗還沒反應過來,就在她的話尾否認,被蘇虹看過來,她眼神遲疑,語氣仍堅定:「雖然我不算特別了解他父親,但他,怎麼樣都不會是他父親那樣的。」

  「他們肯定,一點也不像。」

  蘇虹神情微滯,對她下意識的維護流露一種奇異神態,又很快掛笑繼續說:「他也有過夢想,在一切變故之前,他舉著愛不釋手的佩劍說要拿到斯坦福擊劍運動員的offer,後來他的確拿到了,年紀輕輕,多麼優秀,他母親告訴他、所有人都告訴他,那不是他的路,那不在『可控範圍內』。」

  而梁穗當即就想起了剛才在書房看見的那一柜子獎盃獎牌,放在最後,最末尾,被深深埋葬,和她親筆寫下的賀卡一起。

  她感覺到腹腔內的氣壓逐漸迫己,呼吸凝沉地攥住了褲腿。

  這就是他的正軌啊,他該有的成長模式啊。

  無論他的內核多麼明朗、善良,都會被日復一日地吞食,他失望透頂,懶得抗爭,在所謂的「他的路」上走到極致。

  「他曾經,也很愛他的母親。」蘇虹這麼說。

  梁穗都聽得諷刺極了:「可他母親卻選擇把他當成爭名逐利的工具。」

  難怪他連胎記都要紋身遮蓋,梁穗如今回想,發現居然有這麼多被她忽略掉的瞬間,拼拼湊湊起來,是這樣一個陳既白。

  她還有些難過,想到兩年前,她也曾是推波助瀾的一環。

  她想過逃開他,卻從沒想要傷害他的。

  蘇虹聽出了她語氣里濃厚的責怪意思,心說他們還沒斷絕關係呢,這樣以後兒媳見婆婆,該是什麼場面。

  思及此,還是打算多說一句:「有得必有失,人活一輩子怎麼可能事事兩全,對於Elena來說,她或許先是她自己,才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完全,就是一個精緻的、強大的利己主義者。」

  ……

  艾琳娜在得知完遺囑內容就準備飛回紐約,對於陳道全的幡然醒悟,她很是欣慰,臨走前還衝了那老東西一句,說自己一定會經常去向上帝祈禱他的遺囑早些生效。

  多年來這性情始終如一,也是唯一一個笑臉欣然走出宅第的,看她兒子眼光都順了不少。

  陳既白見門廊那兒率然身姿遠去,意味不明地嗤了聲:「升官發財死前夫,這頂配人生終於要讓她過上了。」

  身後輪椅上輸液的男人臉又黑沉幾分,接連被兩個人嗆得要暈厥,還是在陳既白將走時向他確認:「我和你說的事,記到。」

  陳既白這兩年乾的作為他爹葉門兒清,指望他繼承衣缽都懸,還想讓他到老爺子那兒搶飯吃,陳道全這繼子不配分權的一生也就這樣了。

  把股權交給艾琳娜,陳既白自然能分到一杯羹,資產再給他六成占比,是要跟他談這筆生意——按他的標準去全力提拔第二個作為繼子在陳家存在的顧九方。

  也算是一種覺悟吧。

  不過陳既白覺得好笑,覺得老東西一隻腳踏進棺材,在這兒給自己猛猛積德呢。

  聞言伸了伸臂,聳著肩頭也不回地邊往外走邊丟話:「我這種奸商比較不講信用,等你到了陰曹地府,再猜猜我有沒有如你的願。」

  ……

  剛從庭院出來,陳既白就收到了蘇虹發的消息:【二進院這兒,你小女友又被我拐來了,想讓她平安無事就趕緊過來吧】

  底下還跟個表情包,調謔意思拉滿。

  他趕到現場,蘇虹已經走了,他從小門繞進庭院,就看見梁穗正蹲在垂花門前,舉手機給小水池中央的石雕拍照,肩上還搭了只骨節細長的嫩手,顧九方激情為她拉動屏幕的聚焦與角度。

  某一時縮遠,站在連廊上的挺闊身形就撞入鏡頭。

  倆人一驚愣,陳既白已經繞過來,把她女朋友從地上拉起,沖旁邊兒那小孩臭臉:「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到這兒來?」顧九方叉腰站直,昂首挺胸地回懟。

  夠硬氣的,陳既白沒管他吃錯什麼藥,去扒拉女朋友,問她:「怎麼過來了?」

  梁穗回顧了下剛才的驚魂場面,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出來真就腳軟了,一下沒緩過來,就說:「我是來找九方的。」

  顧九方不住這院兒,聽他媽說他以前的梁老師現在是他哥女朋友,到這來玩兒來了才屁顛屁顛跑過來,一聽這更來勁兒了,搖頭晃腦地沖他哥:「對啊對啊,和你有什麼關係?」

  操。

  陳既白輕哂:「找他幹嘛?」

  梁穗越看顧九方這副賤兮兮的樣就憋不住笑,「聽他揭你老底呀。」

  「什麼?」

  梁穗抓著他小臂,扒到他耳側邊笑邊說:「他說他對哥哥沒什麼濾鏡,以前在我面前賣慘說哥哥人好都是哥哥指使的。」

  「……」

  事情一暴露,顧九方迅速扯到梁穗身後,還賊精地犯賤「略」了三聲。

  可算找到硬氣根本了,這小子現在還知道躲梁穗這棵樹底下乘涼,陳既白冷嗤聲把梁穗整個人拽自己身側來。

  顧九方正要自危地跑開,就聽到他哥絕情無比地說:「顧九方,我剛來的時候碰著你媽了,我也跟她揭你老底,說你上回在客廳學滑板把她那瓶鬱金香創死了還嫁

  禍給她的貓,她現在準備回家把你的板子都扔去廢品回收。」

  九方不敢置信地在兩米外瞪大眼。

  陳既白居然狠毒至此,虧他當初事發還賊信任地著急忙慌給哥哥打電話求助,還是這壞逼給他想的嫁禍招。

  現在就這麼果斷把他賣了?

  「你!!」九方哇地一聲喊出來,怒指兇手:「壞逼!!!」

  他一邊怒斥一邊退向垂花門,忿忿轉頭,立刻就要去搶救他的板子。

  梁穗還真不知道這傢伙還有這一面,以前還有點乖乖糰子的樣,這兩年身高沒怎麼長應該是全長膽子裡了。

  把她逗得要死,問陳既白:「真的假的?」

  「假的。」陳既白面無表情掏手機說:「但我準備馬上落實。」

  梁穗把笑臉探到他眼下:「你也小肚雞腸。」

  陳既白把她的臉腮捏起來:「你跟誰站一邊兒呢?」

  她握住他的腕,口齒被他捏得含糊:「那怎麼,你也去告我狀唄?」

  陳既白看她努著嘴說話,有點想起昨晚上那焉巴樣了,沒忍住壓著親了會兒。

  庭院四下無人,但九方躥走時把門大敞著,梁穗總覺窘迫,掐著他腰掙脫出來,又被他扣回懷裡,聲音壓到耳邊:「告狀多沒意思,不如……」<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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