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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寢室樓下林聽晚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這暗沉得有點令人喘不過來氣的天色,並不是天黑所致,是烏雲太多太大了。黑壓壓地壓下來,只有西邊稍微露出絲絲橙紅的夕陽,把這片大地烘托著像是某種時刻來臨的前兆。

  林聽晚鑽了空子,心想只是送本書而已,應當不會這麼倒霉的,至少能趕在她回到寢室之前再下雨吧?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剛剛跑到校門口豆大的雨點就開始劈里啪啦砸下來,路面上映出一枚枚硬幣大小的雨點,林聽晚跑到對面的屋檐下,順著綿延的連接的屋檐一路小跑。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儘管她渾身濕透了,他的專業書還是乾燥的。

  在這之前,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去他所住的公寓,但站在樓下,腳步朝前行走著,越接近她心裡越慌張,站在門口第一反應不是先敲門,而是先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即便淋得像只落湯雞,林聽晚還是想體面一點,她把滴水的劉海往耳朵後面夾著,又把頭頂立起來的那根頑固的呆毛給硬生生壓下去,又看看自己的衣服領子有沒有亂。

  敲了敲門,很快門開了。

  在這樣的極端的天氣中,沒開燈的傍晚如同暗得如同深夜般濃稠,反而室內的光更亮一些,也只是相對比起來。門內的他逆著光,身影被冷光線照得更加清瘦。

  他穿著簡單的純色T恤和休閒褲,趿拉的拖鞋,頭髮蓬蓬地,有點炸毛,像是剛睡醒似的,視線對焦到林聽晚身上的那一刻,明顯眼眸閃了閃。

  許津南意外地張了張嘴,隨後下意識地理了理自己的形象,「你怎麼來了,進來吧。」他說著幫她找拖鞋。

  林聽晚猶豫一會兒,又悄悄窗外的狂風暴雨,還是踏了進去,「我不小心錯拿了你的書,想著幫你送過來。」

  她把專業書遞給他。

  見她渾身濕淋淋,渾身上下唯有這本書是乾燥的,落在他手心上,沉重而踏實。

  許津南匆匆忙忙去找了毛巾和吹風機出來,「先把水擦乾吧,別感冒了。」

  林聽晚點頭,還是望向窗外,雨勢不減。現在唯有這樣了,她用毛巾擦著頭髮坐在沙發上,許津南打開幾百年沒用的電視機,插頭上都落了層灰,客廳沒開燈,電視機一亮,花里胡哨的頁面刺得人眼睛痛,兩個人的臉上五彩的光芒輪播轉動。

  室外,世界在昏天暗地中不斷被暴雨沖刷,不斷地在傾斜。而房間,將這一切都阻隔在外,室內,一室寂靜。

  許津南冷不丁來一句,「你想看什麼電視電影嗎?」

  林聽晚搖搖頭,答了那萬能的兩個字:「都行。」

  他笑了,隨便按出個東西出來,只要有圖像有聲音就行。於是電視裡播起了喜羊羊與灰太狼。

  還是那年兔年限定的大電影——喜羊羊與灰太狼之兔年頂呱呱,經典的電影片頭閃過之後,電影正式開始,熟悉畫面紛至沓來,聲音不大不小。

  昏暗寂靜的房間內充滿著童年的畫面和聲音。

  兩個人竟然真認真地看起來,林聽晚突然說:「你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那次音樂節唱得就是這個電影裡的主題曲。」

  他說:「我當然記得。我記得每個秋日的午後,總聽見你唱著這歌。」

  想起高中,那個秋日晴朗的午後,他總是趴在桌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一開始大家都站起來合唱了,就他一個人特立獨行,整個人趴在暖陽下,像一隻曬著太陽的獸類。

  林聽晚說:「我只記得我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你在睡覺。」

  許津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子往後仰了仰,柔軟的沙發往後陷了陷,「你那時候是不是挺看不上我?我那時候確實挺頹的,自己把自己整得都不像個人。」

  若是那時候沒有遇見你,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在那個犄角旮旯欲生欲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總之不可能像今天這般站在這裡。

  林聽晚張著嘴,奇怪道:「你怎麼會那樣想?」

  「怎麼可能,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歡你,默默關注著你嗎?」她轉頭,看著陷落在黑暗中隱約的輪廓。

  他抓了把頭髮,回想著那個時候,他也許是中二病泛濫,天天在擱那兒青春疼啊痛的,他的世界只容得下自己一個人,在自己意志的宦海里浮浮沉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完全顧及不到別人。也就自然而然對那些愛慕他的少女們,沒法給出任何回應。

  不過除了林聽晚。她貌似是唯一的例外。他只看見了她。

  他玩笑似地道:「還有那種事情嗎?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

  她的視線不知為何清晰起來,電視裡的白光將他照得很清楚,林聽晚順了順頭髮,髮絲被她用毛巾一直擦一直擦,差不多都擦乾了。

  「那個,我衣服有點濕潤,我吹會兒。」她有點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拿著吹風機,茫然地四處找插板。

  許津南說:「插板在這邊。」

  在他身後,林聽晚哦了兩聲,客廳里一半黑暗一半光亮,又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她走過去,有時候電視裡的光忽然暗下來,她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即便只是幾秒,還是倏地嚇了她一跳,世界像是天旋地轉了,她沒站穩往旁邊倒。

  他穩穩噹噹地扶了她一把,「唉,小心點。把吹風機拿來,我幫你插。」

  半明半暗中,他的臉隱隱約約浮現,忽明忽暗,往往這時候,卻最動人心。

  他轉身插好吹風機的線,手不小心觸摸到她腰部的地方,發現她衣服濕了很多,後面的地方她一個人不方便吹。

  「我幫你吹?」他問。

  沒等林聽晚回答,吹風機吹出的風徐徐落在她後背,不冷不熱,溫度恰好,透過一層布料,時隱時現撓痒痒般吹在肌膚上。

  她說不出話來,抿著嘴,默默接受。外面的雨還在下,像是沒有終止的時候,下個沒完沒了。屋內卻溫馨暖和,縈繞著淡淡的香。

  偶爾肌膚相觸的時候,她隱約感受到他大手的溫度,絲絲縷縷,只覺得像藤蔓一樣,相觸的地方長出藤,慢慢纏著她赤/裸/裸的身體。

  她喘了口粗氣,在他的手和溫熱的熱氣在她腰間輾轉的時候,林聽晚倏地轉身,胸膛起伏,她反手摸了摸後背的布料,穩住氣息說:「那個,我覺得吹得差不多,差不多幹了吧。」

  他微愣,吹風機運作的聲音和電視機傳來聲音混雜著,許津南說了一句:「哦,好。」

  看著她單薄的穿著,他又問:「你冷嗎?氣溫突然降下去了。」

  許津南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子,一股冷冽的風攜帶著冷雨灌進來,他打了個哆嗦,看了一會兒。

  「怎麼了?」林聽晚見他看了良久。

  待到她走到窗邊,看到樓下的馬路上車輛停滯不前,堵了好長一段。最前方,一顆倒下的樹被連根拔起,橫在馬路中央。

  一時人和車輛都亂成一團。

  許津南看了眼手機,朋友圈有人發了幾張漲水的照片,「下面有一個地方水漲得很高。車都過不了。你要不,明再回

  去?」

  第77章

  逢春「你喜不喜歡?舒不舒服?」……

  雷電閃爍,疾風狂嘯,林聽晚被颳得整個人亂得不行,她聽見他的話風一般飄散,怔在原地小聲地啊了一下,似乎沒聽清。

  許津南撓了撓頭,把手放下,又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似的,「我是說,現在還在下雨,天氣預報上顯示晚點還有暴雨。」

  林聽晚嗯了聲,她今天晚上的家教課程也因為天氣取消了,那家女主人怕她在去的路上遇到危險,乾脆取消了今日的家教課。

  她思索了一下說:「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麻煩你了。」

  聽見她這話,許津南反應了十幾秒,才說:「這有什麼麻不麻煩的,要怪只能怪這天氣,太惡劣了。」

  說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仿佛又露出了狐狸尾巴。

  天色越來越暗,時間也不早了,許津南走過去把客廳的燈打開,瞬間亮得刺眼,當黑暗被驅散,所有一切都暴露在目光之中,反而不如在昏暗在環境中那麼自如。

  林聽晚坐回沙發上,電視機里仍然播放著喜羊羊與灰太狼,她看著,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

  許津南去洗澡去了,安靜地空間裡能聽見浴室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沒過多久,雨變大了,林聽完漸漸分不清雨聲和浴室的水聲。

  好似過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會兒,只見他穿著單薄的睡衣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來,「那個,水溫正好,你現在洗澡嗎?」

  林聽晚嗯了一聲,起身,許津南把她帶去他的房間,拉開衣櫃,他的衣服不多,有一些基礎款,也不乏時尚款。

  他取出件普通的男女同款的T恤,放在林聽晚身上比劃了下,林聽晚看著那長到大腿根的衣擺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太大了?」許津南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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