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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像被打翻的硯台,在天邊緩緩暈染開來。

  離開皇宮之後,姜初霽並沒有回邑主府,而是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際,來到了國公府。

  裴妄回了北鳴,蕭珩要去邊境。

  還有墨池霄。

  她要來見見他,陪陪他。

  踏入國公府的時候,還未走幾步,墨池霄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疏冷月光下,男人這張矜貴奪目的臉,一如從前俊美無儔。

  一雙好看到極致的桃花眼微微上翹,幽深如墨。順著薄唇向下,能看見那透著蠱惑氣息的喉結。

  會讓人不自覺想起,這喉結在某些時刻情難自抑時,微微滾動的弧度。

  突然之間,心好像安定下來。

  連路都不想走了。

  於是姜初霽輕輕展開雙臂,對著男人彎了彎唇角:「墨池霄,抱抱。」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也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墨池霄甚至沒有開口。就這樣走過來,近乎熟練地將她抱起來。

  姜初霽額頭抵在他胸膛:「今天晚上,我要在你這裡睡。」

  「嗯,」墨池霄低頭吻在她發間,聲音低沉,「我讓人安排。」

  他沒有問她今日去了哪裡。

  也沒有問她為何突然過來。

  好像只要她需要他,只要她想要他陪在身旁,他就會在。

  姜初霽記得,墨池霄這裡之前沒有任何婢女,整個國公府的所有下人都是男子。

  但今日,有兩個婢女來服侍她沐浴更衣。

  她隨意問起她們的身份。

  其中一個婢女道:「我們就是被安排來伺候小姐的。小姐不來,我們不會出現。小姐來了國公府,我們便來伺候小姐。」

  這還真是墨池霄的風格。

  換上一件墨池霄不知何時為她準備的薄紗寢衣,她先一步上了墨池霄的床榻,只留了一盞昏暗燭火。

  房門在一陣輕微的吱呀聲中打開。

  墨池霄出現時,發梢還掛著晶瑩水珠,順著稜角分明的下頜滑落,滴在敞開領口的裡衣。

  他看向床上,燭光搖曳,勾勒出少女斜倚在床榻上的窈窕輪廓。

  她身著一襲輕薄的紗質寢衣,朦朧光影下,肌膚若隱若現。

  眸色不由得晦暗幾分。

  將人攬入懷中時,兩個人身上的氣息交纏。但墨池霄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他只是這樣抱著她。

  仿佛在享受這一刻獨屬於彼此的時間,以及當下的靜謐。

  姜初霽握住他的手掌:「墨池霄,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燭光下,男人眼眸抬起:「什麼?」

  繼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掌心。

  墨池霄低頭一看,是一張紙條。

  第273章 她要的,本就是自由(正文完)

  墨池霄問道:「這是什麼?」

  姜初霽道:「我們初次見面時,你來相府尋找長公主下落的線索。這張紙條上寫著的,就是長公主如今所在之處。」

  她清晰聽見,墨池霄呼吸停頓了幾秒。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墨池霄周身霎時緊繃,第一反應並不是去看手中的紙條。

  而是拉開距離,強迫少女在燭火下對上自己的眼睛,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深沉,「你是不是,去做了什麼危險的事。」

  「沒有,」姜初霽知道他在想什麼,搖搖頭,「我借幫皇帝助眠的契機,用了自己調配的有致幻成分的薰香。趁南煊帝意識模糊,從他口中套出了這個消息。」

  「你放心,薰香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南煊帝醒來後,也不會記得我問他的事。」

  墨池霄沒有說話。

  只是攥著紙條的掌心緊了緊。

  半晌,他才開口:「如果你告訴我,我不會讓你去冒這種險。」

  姜初霽環住他的脖頸:「所以,我沒有告訴你,直接就這麼做了。」

  「因為,這是我能想到的,我能給你留下的最好的禮物了。」

  墨池霄的肩膀,幾不可見地微微顫動。

  再抬起眼時,聲音有些啞。

  「……留下,是什麼意思?」

  從那日姜炳榮的壽宴,結束後她來送他,聽到她說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快完成了。

  當時,他就隱隱有一種沒由來的恐慌。

  眼前的人,太自由,太肆意。

  她自由不羈,灑脫隨性,從不被世俗的眼光和規矩所束縛。

  他也很清楚,若不是為了清算姜家,她從最開始甚至根本不會在相府停留。深宅內院的高牆,從來困不住她。

  他想到她可能會走,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

  姜初霽率先打破了沉默:「墨池霄,我要離開南國一段時間。」

  墨池霄的反應遠比她想像中平靜。他只是問她:「你要去哪裡?」

  姜初霽微微仰頭,語氣輕快,像是在聊家常一樣談起自己的規劃。

  目光中滿是對遠方的憧憬,如同在講述一場期待已久的旅行。

  「這些日子,我讀了不少介紹四國風土人情和山川地貌的書籍。」

  「如今母親的事已經不再需要我操心,所以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個我不熟悉的世界。」

  「除了南國,北鳴、東離、西祈,這些國家都有讓我很感興趣的人和事,還有不同風味的美食。」

  「不過第一站,我打算去西祈。」

  「我聽說,西祈有個製毒大師,世間所有毒就沒有他配不出的解藥。」

  「我的護衛也中了毒,我的醫術目前解不了,所以我想帶著他去找那個人。」

  墨池霄靜靜聽完她說的這些。

  他很想說,如果她要給護衛解毒,不管有多遠,那位大師哪怕隱居深山,他也會替她把那人找到,帶回南國。

  他也很想說,他可以陪她一起走。

  但他知道,這並不是她所需要的。

  她要的,本就是自由。

  來去隨意,無牽無掛,無拘無束。

  墨池霄聽見自己緩緩吐出一句:「你會離開多久?」

  「大概三年?」姜初霽認真想了想,又看著他,「我也不確定,但應該是三年。」

  三年的時間,應該足夠她任憑自己心意,玩遍另外三個國家了。

  而三年後,裴妄復國成功,成為北鳴的皇帝。南煊帝駕崩,南國新帝登基。

  她不想見證任何艱難復國、兄弟奪嫡的過程。更沒有任何輔佐任意某個人上位的興趣。

  她種下了因,讓這些上位者們一個個對她愛到極致,視她如命,心甘情願想為她奉上世間一切。

  那麼,她只需要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收穫她的果。

  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才會思念瘋長。

  若即若離,把控不住,才會惶惶害怕失去,愛意愈發入骨。

  帝王掌控一個國家,需要帝王之術。

  而她只需要勾住這些上位者的心,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墨池霄閉了閉眼,聲音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了。」

  姜初霽看向眼前的男人。

  蕭乾、蕭珩、裴妄。從最開始,他們就是她的目標。

  而眼前的人,卻是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見到她的。

  她還記得那日他寫下的那八個字。

  [初陽破霧,霽月臨窗]

  或許,她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也是她的意料之外。

  姜初霽收緊環住墨池霄脖頸的手臂,輕輕靠近他的唇,眼神專註:「墨池霄,你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墨池霄從來沒有和她說過愛這個字,從來沒有喚過她的小字。甚至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他喜歡她。

  回應她的,是男人寬大手掌扶住她的臉,繼而落下來的吻。

  呼吸交纏,氣息交融。

  這個吻越發深入,激烈。

  兩個人糾纏著倒在床榻上,情難自抑。

  墨池霄喉結滾動,想起身拉開幾分距離,卻被她拉住。

  「再忍,我都要走了。」

  之後幾年沉舟會陪在她身邊,她可做不到,一直吃素。

  索性一碗水端平。

  既然第一個遇見,又是她拉他入局,便讓他排在前面。後面的人,後面再說。

  這應該,算公平吧?

  墨池霄伏在她耳畔,氣息不穩,呼吸灼熱落下,帶著令人腿根發軟的欲。

  嗓音也愈發喑啞,像是在最後確認她的心意:「……我不想你後悔。」

  姜初霽吻上他的唇呢喃,兩個人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你要是沒讓我舒服……才會讓我後悔。」

  ……

  時光悠悠,三年轉瞬即逝。

  陽春三月,積雪在三月初五這一天徹底消融,暖陽灑下,氣溫回暖,沉睡一冬的大地被喚醒,處處洋溢著生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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