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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摟緊了Alpha的腰,吞吞吐吐說:「其實……也不只是因為實驗。」

  「先生,你這麼優秀,我怎麼能給你拖後腿。」

  白言抵住胸肌蹭了蹭,綿軟的聲音放得很輕,「我只是想要努力,離你再近一點。」

  書上說,愛一個人,不要做攀緣的凌霄花,而要做能與他比肩,同沐風雨的橡樹。

  他知道,自己與先生的差距何止一星半點,但是他也想努力試試。

  沐浴在光下,哪怕不能成為太陽,白言也希望可以借太陽的光輝,努力發出點點微光。

  至少別人以後提起裴總伴侶的時候,不再說他是個柔軟花瓶了。

  溫暖的橙花信息素像一層薄紗,輕柔地包裹住白言。

  細密的刺疼從心臟蔓延到全身,裴庭聿微微後退俯身,珍惜地捧起白言的臉,指腹小心擦去他眼尾的晶瑩淚珠。

  他珍重憐惜地望向少年的眼睛,柔聲開口:「可是乖寶,你已經足夠優秀啦。」

  「我們乖寶尊敬長輩,待人真誠,做事細心,成就優異……優點數都數不過來。在我的心裡,你比整個世界加起來,都還要珍貴。」

  「乖寶,要為你自己努力。即便是我,也不值得你耗費身體這麼做,明白嗎?」

  他半開玩笑,屈起手指敲了敲少年的額頭。

  「現在還只有一個比賽,如果以後每個月都有項目,我們的植物學家怎麼辦。嗯?難道每晚都要熬到兩三點鐘嗎?」

  白言被他哄得破涕為笑,心裡又酸又甜,悶悶說好,眨了眨眼睛,重新將淚水憋回心裡。

  「好啦,好啦。」裴庭聿重新將乖寶攬入懷中,大掌一下一下拍他的後背安撫。

  「我知道乖寶最近好辛苦。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們出去玩兒好不好?」

  「嗯。」

  男人挑起白言的一縷白色髮絲,手指繞著玩兒,「我讓宋簡把後面的工作挪到這兩周,到時候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嗯。」

  「乖寶想不想去露營?我知道有個地方,星星和日出都很漂亮。」

  回到他的只有清淺勻稱的呼吸聲。

  裴庭聿低頭看去,白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上眼睛,唇角溢出淺淺呼吸,竟然累得直接睡著了。

  男人哭笑不得,吻了吻少年的嘴唇,將他抱起來,關掉燈出去了。

  走廊的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像是一隻漆黑巨龍,小心抱住他最珍貴的寶貝,一步步走回巢穴。

  ------

  五月,白言經歷了林教授的幾番靈魂拷問,終於準備好所有數據,成功遞交了參賽資料。

  在享用了朋友和雅園的慶祝大餐後,Omega宣布,他要先美美睡幾晚,再考慮其他。

  被冷落許久的奧茲當即表示支持,尾巴搖得像個螺旋槳,當場就跟著少年上樓,挨挨擠擠睡了一個甜蜜的午覺。

  最後被裴庭聿從被窩深處提溜出來,對著它昨晚刨開的幾盆蘭花殘骸,面壁思過去了。

  等到周末,重新休息好的白言元氣滿滿,和裴庭聿一起把東西收拾好,坐進越野車副駕,啟程去露營。

  雲山是海市有名的露營聖地,遠離城區的噪音和光污染,自然風光一流。又有人精心維護,致力於給旅客提供賓至如歸的便利體驗。

  兩人到的時候正是黃昏,雲山喬木沐浴在橙光晚風裡,萬頃碧濤泛起漂亮的波紋,翠色慾滴,葉片相交發出沙沙聲,可以傳到很遠很遠。

  黑色越野車行駛在蜿蜒山路上,成了一個小黑點。

  少年目不轉睛,看著道路兩旁蔥蘢的榆樹國槐樹,深深吸了口氣,讓山林的清新氣息徹底充斥心扉。

  露營區講究隱私,每位客人的區域都離得很遠,互不打擾。

  當然,如果想要社交,也可以參與主辦方舉行的晚會。

  裴庭聿知道白言不喜歡,特意選了一個遠離中心的區域。

  兩人搭好帳篷,享受了美味的戶外晚餐。

  隨意逛了逛,他們就披著薄毯坐下,肩並肩靠在一起,看夕陽的光輝透過樹林縫隙,落入彼此眼睛裡,然而徹底墜落雲海。

  晚星一點點浮現,在深藍夜幕織起華麗花紋,然後組成一條絢爛璀璨的彩帶。

  少年的眼瞳倏然睜大,被自然的瑰麗神奇震撼。腦海卻不受控地閃現,他們誕生在星光下的初吻。

  他如有所感回頭,猝不及防,直直撞入男人那雙漆黑眼眸里,星辰的光芒完全將男人眼中的他點亮。

  白言心神顫動,瞬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無論他什麼時候回頭,他的先生,他的愛人,永遠都注視著他。

  不知道誰也開始,兩人的目光交匯又分開,身體卻再無距離。

  露營地的晚間活動開始,主持人業務水平很好。陌生的旅客很快融入遊戲氛圍,嘻嘻哈哈笑鬧起來,連天邊的晚星也被驚動,一抖一抖的。

  同一片深藍穹頂,白言和裴庭聿卻躲在薄毯下,游離在歡笑人群外,偷偷接吻。

  橙花和茉莉唇齒相依,融合得不分彼此,仿佛本就該如此。

  營地里飄散著隔離劑的氣息,苦橙花強勢劃分出一片區域,帶著強烈的占有欲,將甜美茉莉牢牢鎖在懷中,不容任何信息素覬覦沾染。

  結束的時候,白言雙眼迷離,躺在裴庭聿懷裡大口喘氣,男人呼吸問平穩,不斷啄吻少年頭頂,指腹摩挲他的手心,情難自禁。

  為了讓白言的實驗順利完成,他們每晚只是抱在一起簡單睡覺,很久沒有親密了。

  剛剛潮濕的吻,讓彼此都有些情動。

  過了許久,男人的心跳聲依然久久無法平復,白言後知後覺,撓了下他的手心,抬頭問:「先生,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

  「嗯。」男人低磁的聲音透著一股漫不經心,毫不在意說,「大概是下周。」

  白言一下子從他懷裡坐起來,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懊惱:「那我們早點回去吧。外面太多信息素,你會不舒服的,回去我就請假。」

  裴庭聿低低笑了笑,牽住少年的手,將他重新拉入懷中。

  又攬過Omega的後頸,和他額頭相貼,男人眸色暗了暗,用低磁性感的聲音說:「乖寶忘了?我的信息素紊亂已經痊癒。乖,寶寶,讓我再親會兒……」

  少年皺了皺眉頭,還想說什麼,理智卻逐漸消失在男人潮熱的吻里,再也想不起來。

  第二天,白言頂著後頸幾枚鮮艷的牙印,睡眼惺忪起床看了雲海日出,又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昏昏沉沉想,就憑先生的精力,該擔心的人根本是他才對吧。

  裴庭聿卻是精神抖擻,愛不釋手摟住乖寶睡了回籠覺,時不時捉住乖寶的手指親親。

  等白言徹底清醒,已經臨近中午,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

  下山路上,白言看向窗外,忽然開口:「先生,青山離雲山不遠,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頓了頓,愣了兩秒,才若無其事笑了笑:「當然可以。」

  青山也是海市的著名景點,與雲山不同,它不是靠露營聖地出名,而是山頂的那座千年古寺。

  華國人都知道,海市青山江安寺,祈禱平安最靈驗。

  上山的時候,不知不覺下起雨來,即便如此,路上的香客依然絡繹不絕。

  青山並不高,兩人牽著手共乘一把傘,沿著青石板路朝山頂走。

  踏入寺內,細密的雨絲倏然停了。白言的心依舊很沉重。他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看清,正殿後面的台階。

  九十九道台階組成的小路狹窄崎嶇,即便是步行都很困難,但哪怕剛剛下過雨,依舊有人沉默著跪拜上山。

  爬上一階,跪下,磕頭,起身,再爬一階,再跪下……

  那人的膝蓋很快磕破泛紅,卻沉默著義無反顧再次,血水和雨水混雜,沿著石階往下滴落,很快消失在透明的雨水裡。

  少年的手心猛地攥緊,心臟一抽一抽疼。

  模糊的淚眼中,那人的身影很快變成了裴庭聿寬厚的背影。

  那個時候,先生也是這樣,沉默著一步一叩首,登上山頂的嗎?

  一定一定好疼。為了他,真的值得嗎?

  為什麼他那麼笨,沒有早點發現?

  淚水在眼眶打轉,好幾次都忍不住墜下,又被白言急忙抬手擦去。

  在轉向從正殿出來的裴庭聿時,少年只有眼角和鼻尖還有些發紅。

  白言努力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上前牽住男人的手,手腕卻不受控地發抖。

  裴庭聿心裡嘆口氣,握緊少年的手,什麼也沒有問,將許願的紅條遞給他。

  柔聲告訴白言,江安寺有顆著名的許願樹,樹齡幾乎與寺齡持平,許願很靈驗。他們來都來了,不如去願個願。

  白言顫著聲,輕輕說好。

  兩人來到許願樹前,白言精心挑選了一枝迎向東方的枝條,踮起腳,小心將他求來的紅條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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