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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更好的是兩浙路的院子賣的很不錯,據劉知遠派去的人查探,房不應求。

  「早說了兩浙路的人都較為富裕,該把院子價格提高一些的。」劉知遠懊惱不已,已經有了做奸商的特有的品質——貨少抬價。

  「這已經很有的賺了。」蘇嶼道:「別忘了我們一開始的目的。」

  雖不至於高尚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但至少不會為了逐利而哄抬房價。

  而在其他路再如這般劃區蓋房也該提上日程了。

  劉知遠和蘇嶼兩人分開來了,稍微遠的地方,由劉知遠去,而像揚州、廬州就交給蘇嶼了。

  兩浙路富裕,完全可以趁當地富商沒回過味來時,再同樣購置地皮,提前售賣,蘇嶼和劉知遠已經探好了路,再談就很容易,這個便交給了張大明。

  齊珩現在是閒人一個,他跟著蘇嶼去了揚州,本在經驗下,二十多日便結束了,但正巧趕上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細想下來,她和齊珩認識兩年多,這是第三個中秋節了,但卻是兩人一起過的第一個。

  第一個中秋節他正值會試,在逼仄的小屋子裡,躺下都很不舒服,而她在劉府的客院望月興嘆。

  第二個中秋節他在京城為朝堂之事焦頭爛額,她在江寧為生意之事奔波勞累。

  而第三個中秋節,就是今日,他們十指相扣,漫步在揚州的街市。

  中秋之夜,各色燈籠高高掛,空氣中瀰漫著桂花糕的清甜,孩童們手持兔兒燈穿梭嬉戲。

  於是便與眾同樂,買了桂花糕,猜燈謎贏了一個兔兒燈,最後在一個首飾攤上,蘇嶼被一隻白玉簪子吸引,只剩最後一支了。

  那簪頭被雕刻成半開的桂花,而花蕊處嵌著幾顆細小的金粒,很是精巧,沒見過,而且瞧著樣子,不是俗物。

  「齊珩,我也喜歡這個,付錢。」齊珩在後剛剛付了她覺得好看的小兔子吊墜,又被蘇嶼扯著手拉到了這個攤位前。

  齊珩點著頭,一手從口袋裡掏錢,一手從首飾攤上拿起那個簪子,嘴裡還問著「多少錢」,而正欲插在蘇嶼頭上,卻被那攤主止了。

  「哎,這位公子,我們這最後一支簪子不賣。」那攤主話音剛落,收穫齊珩和蘇嶼的齊齊蹙眉不滿,不賣你擺出來幹什麼。

  只見那攤主狡黠一笑:「只送,來來來,那邊的投壺遊戲,倘若三箭中二,您就拿走,白送您嘞!」

  蘇嶼眼前一亮,斜眼往上卻看見了齊珩單挑眉,又眯了眼睛,多看了那攤主幾眼。

  她略有些擔憂,不是不信他,是更信高大壯,「你行嗎?要不然讓高大壯來,他投壺可是一把好手。」

  她是真喜歡這個髮簪。

  男人可以不能,不可以不行。

  齊珩鬆開了蘇嶼的手,拿起箭矢,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仿若在說著「瞧好吧您」。

  蘇嶼被逗樂,以為他就做做樣子,哪知見他三支箭矢依次投出,支支中壺心,又被驚住,「你怎麼什麼都會?」

  周圍爆發一陣喝彩,齊珩領了簪子,然後輕輕地簪在蘇嶼的頭上,手指放下的時候不經意擦過她的鬢角。

  「好看嗎?」

  齊珩凝視著她的眼睛,兩人目光相接,他看著她,怔愣了片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恍疑仙子下羅浮。」

  「哼,」蘇嶼皺皺鼻子,心下泛起甜意,故意道:「巧舌如簧。」

  「給你說個小秘密。」齊珩道,兩人朝前走著。

  「什麼秘密?」蘇嶼問。

  「宮裡的五皇子殿下有沒有印象?」

  蘇嶼點了點頭,他在外的名聲東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愛閒雲野鶴。

  「他有個小癖好,最愛在佳節的時候與民同樂,微服私訪,裝作平民百姓。」

  「你怎麼知道?」

  「嗯……我猜的。」

  見買簪子的二人漸行漸遠,朝著河岸放花燈的地方走去。

  「收攤。」剛剛那攤主樂滋滋的。

  旁邊站著的人一臉苦澀,「殿下,今日賠了五隻上好的白玉簪,八隻金釧手鐲,三……」

  「都說了在外別叫我殿下。」

  *

  王立陽請旨退婚攜女至江寧時,蘇嶼和齊珩還未從揚州回來。

  即使罷相,江寧府也無人感怠慢這位宦海沉浮多年之人,更多的是尊敬。

  商人爭相送宅院,為官者也照顧有加,原以為會在府城中心買宅養老,哪曾想王立陽卻將宅院買在了江寧府東門至鐘山的道上。

  房牙子簡直要笑歪了嘴,這處宅院是最不好賣的,宅院簡樸,四無人家,距離城門七里地,都準備一直擱置著。

  非鄉不鄉,非郊不郊。這老頭還愛騎驢出遊,與農夫老者交談。

  齊珩前來拜訪的時候,見他很是悠閒自得,一時難以將此人與王相掛鉤。

  臨與官家分別之日已臨近三月,江寧知府已準備致仕與交接,齊珩原先心裡一團亂麻,如今倒是理清了些,只差再有人推他一把。

  想起蘇嶼抵著鼻尖告訴他,「不用想很多,我永遠在,做你想做的,我說的養你,不是假話。」

  她想告訴他,不滯於物,不困於心,不亂於人。

  他知道。

  王立陽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的桂花樹,有一瞬間的清透,「黎生,為官之道,不在權術,而在為民。張良從赤松子游而關中復亂,謝安臥東山而蒼生倒懸,進亦憂,退亦憂,賢者無論置於何地,皆會心繫天下。」

  言罷,他頓了頓,自嘲一笑又繼續道:「談起朝政,王某依舊色甚忿,王某大言不慚自詡賢者,可若王某有機會東山再起,依舊不改初心。」

  「先生志存高遠,攪亂了先生的宏圖大業,齊珩深感歉疚。」齊珩垂眸。

  「我從未怪過你,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只怪天不遂人願。」王立陽轉身,背對著窗外的悠然美景。

  「多謝先生寬慰。」

  「我並未寬慰你,而是有兩個問題要問你,既奪權出頭,又棄權不顧,是欲我二人兩敗俱傷,將官位讓給尸位素餐之人?新進少年雖多,可卻如盲者夜行,又為何不留三尺燭光照人?」

  齊珩抬眸看向王立陽,「因為在黎生心中,蒼生疾苦並非排在首位,於我之行而言不過爭權奪利,如此還不若尸位素餐之人,又怎能身先士卒,燭光照人?」

  王立陽淡笑,輕輕指出這個少年的困惑之處,「我知你心不全在蒼生,可有一日,若蒼生需要你,你也會為

  了蒼生而奮不顧身,我猜的對不對?」

  齊珩蹙了眉沒說話,而王立陽從他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來。

  「為官,只要有這一項,便足矣。」

  「先生教誨,黎生受益匪淺。」王立陽的話在腦中盤旋,連帶著蘇勉的話猶言在耳。

  齊珩已經做好了決定。

  幾日後,江寧府衙迎來了它的新任知府大人。

  交接儀式按部就班,手握沉甸甸的府印,齊珩朗聲道:「本官奉旨治江寧,唯以清、慎、勤三字自勉。清則不取非分之財,慎則不草率決事,勤則不荒廢政務。望諸位同僚共勉之。」

  與此而來的還有一道聖旨,因收集資料倉促而致災情信息有誤,核查不自細,齊珩被罰俸祿三年。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

  本不捨得罰他,但皇帝也知曉,像齊珩這種人,罰他反而能留下他,讓他走得更長遠。

  王顏臻從蘇府出來,坐上馬車離開了。

  自從來了江寧,和蘇嶼相見後,兩人整日裡都膩膩歪歪地在一起聊東扯西,但今日不行。

  今日江寧府知府大人新上任,阿嶼定是要陪他慶祝的。

  王顏臻淡然一笑,放下了馬車簾,就姑且把阿嶼讓給你一日罷。

  *

  一月後,蘇嶼和齊珩大婚。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蘇嶼由著梳妝婆說著早就練好的話,將她烏黑的長髮被綰成高聳的雲髻。

  不多時,便聽到開道的鑼鼓聲和嗩吶聲響亮地拐過街角,到了蘇府門口。

  滿街爆竹碎屑飛如紅雪。

  有人攔了齊珩,笑嘻嘻地鬧成一片,「哎別急呀,齊大人,催妝詩還未做呢!」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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