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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自由城的那些人,幾天時間不僅將青州城內被聯軍摧毀的民宅建築修一新,另外又建了空宅,收留無家可歸的乞丐流民。

  新建築不夠精美,但足夠結實壯闊。民宅修的比府衙還要氣派。

  自古便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說法。袁家的謀士和門客們爭執的屋頂都快掀翻了。被軟禁的大都督們倒是看起了熱鬧。原本以為袁家早就勾結了鬼死林,窩藏太子意圖謀反,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誰人都想和城主搭上話,誰人都搭不上話。就連幾次三番的試圖聯繫李恩義都聯繫不上了。

  李恩義也沒躲起來,相反,他一直在固定的地方免費看診。他的醫術出神入化,找他看診的人日夜排起長隊。但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年歲差不多的徒弟,尤其那個叫李長生的,誰要是假裝病人,想和李恩義搭話,李長生都會掀桌子,喊人將他扔出去,又放狠話,「我們城主說了,誰要是再來騷擾我大哥,她就親自出馬,給你們好看!」

  自由城我行我素,不與當權者協商溝通,讓他們感到擔憂害怕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譬如,忙完城裡的修建造後,馬不停蹄的又涌至青州最北端,壘起了防禦工事。

  袁大都督乍聽這話,頭皮發麻,又火急火燎的趕了去。

  西南衛青州,地理位置優越,緊挨著鬼死林,綿長的地界線無需駐軍。唯一直通臨照的官道,又凸出來大片鬼死林,天然的防禦屏障,若是修建城牆禦敵,極為省事,易守難攻。

  這也是大晉皇帝時時防備袁家,一直想除掉他們的原因。

  青州物產豐饒,土地肥美,兵強馬壯,百姓富足。其他幾衛完全不能與其比肩,成制衡之勢。

  因此晉國一直不許青州像別的城池那般,在交界地修建城牆堡壘,只用木樁設簡單的通關隘口,唯有青州內城才修建了不足以禦敵的城牆。

  這是一條死律,依仗天險修建防禦工事,等於違抗聖旨,意同謀反。

  袁大都督率領一支小隊趕過去,眼睜睜看著地基越來越深,還因為占了道,擋了巨人的道被呲了牙。

  他下定了決心,這次一定要找到城主,同她講道理,表明立場。眼角餘光一掃,猛得一怔,又使勁瞪了眼,確認無疑,吼出了聲:「袁不疑!」

  脫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幹得熱火朝天的青年迴轉身:「爹?你來啦!」

  袁大都督氣不打一處來:「你想謀反?」

  再定睛一看,不止他,連大兒子也在,他雖傷了筋脈,不能練武,但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身上馱著石塊,興高采烈的很。

  「你們,怎麼……」

  話到嘴邊又看到了老父親。

  袁大都督做夢都不會想到父親也來湊這熱鬧。

  不,不是湊熱鬧,是幫忙。年歲太大,幹不了重活,就學著普通百姓,支了鍋灶,造飯燒茶。

  袁大都督幾乎是跑到了老國公跟前,難以置信:「您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們砌城牆?其罪等同謀反啊!」

  老國公手裡搖著破了洞的芭蕉扇,有種看透生死,隨遇而安的豁達,偏又裝出十二分的不解:「以前不是你一直吵吵著,罵我老人家怯弱,迂腐,沒膽氣,現在你又怎麼了?年紀上來了,也變得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了?」

  父子二人對視良久,莫名的,又突兀的笑出了聲,在這一刻,跨越時間認知的溝壑,竟完全理解了對方在當時情境的所思所想。

  「太子殿下本可以得到整個大晉江山。」袁大都督道。

  老國公:「太子他,嗯,也許他更願意聽那位城主的。」

  袁大都督表情複雜:「女子掌權,倒反天罡。」

  老國公比他的神情更複雜:「……沒想到你比我還迂腐。」

  袁大都督:「日月陰陽,天理倫常,男強女弱,男主外女主內,古之亦然。」

  話音剛落,小七從天而降,立在二人跟前,小隕石似的。明明是瘦長的身高,肌膚白皙,偏就給人一種力量強悍不好惹的感覺。

  小七:「聊聊?」

  袁大都督嚯得變了臉色。

  **

  二人在茶水攤坐下,小七:「以後青州這塊地我來罩著,百姓教化,律法制定,刑獄斷案都交給李恩義,其他一切暫且照舊。」

  袁大都督:「……」

  醞釀了下正要說話,眨眼功夫,人沒影了。

  袁大都督:「?」

  謀士:「簡直豈有此理!當我們是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慢慢聊,說一聲就走,太不尊重人了。」巴拉巴拉。

  袁大都督沉默許久,若有所悟。

  忽地直挺挺站起:「老子早就受夠了臨安的朝廷!反就反吧。」

  **

  於是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很多人都先入為主,只當李恩義是柔弱性子,難堪大任。況且政務一事上,也需要多年的磨礪學習。誰知他當日下午在小七等人的陪同下就去了距離大都督府不遠的署衙,大都督甚至來不及騰出地方,李恩義就直接占了大都督寬大的辦公地。袁大都督本就在此處,毫無芥蒂的將人迎了進去。

  當天下午一道道政令發出,除了恭王和陳家等人,其餘軍位的大都督都放回駐地。

  開放城門,允許為參加八大軍位大比的商賈、看客,豪俠離開當地,嚴進寬出。結束全城戒嚴,開放坊市,讓百姓的生活回歸正常。

  那些各大軍衛的大都督、掌權人,雖之前和袁家各有談判,不管是出於私利還是被迫無奈都表了忠心,願意扶持太子,迎太子回朝。現在這邊願意放人,也沒有談什麼條件和要求。大家雖惴惴不安,可一旦放行,都急不可耐的跑了。唯有西南衛沈家因為地理位置,害怕兩方開戰,自己最先被送上戰場,找到了袁大都督,問他什麼個意思?

  袁大都督現在只管事,不掌權。顧慮重重,只覺得李恩義放走這麼些人是個險招,多拉攏一些人還是有好處的,索性直言相告,太子要以青州為據點,自立為國,同臨安遙望,分庭抗禮。

  沈家家主片刻功夫,身上起了一層汗。糾結來去,錯過了當日的出城機會,於次日才終於下定決心,在袁無為的引薦下,見了李恩義。

  李恩義正修改青州現行律法,手上不停,也沒起身,抬了抬手:「坐,請說。」

  沈大都督誠心投靠,不求太子禮賢下士說盡好話吧,但也沒想到是這麼個冷淡的態度。袁無為都感到不好意思了,心裡直感嘆太子到底年少,無知無畏。先開口表述了自己的擔憂,李恩義全程沒有阻攔,開口。沈大都督心裡就有些不爽快了,沒有直接表明要投靠的意思,也是往青州四面樹敵的方向引,他在等李恩義先開口,如此他才好抬價,迫使太子許以重諾。

  想法是好的,但李恩義似乎是個長得好看的榆木腦袋,又或者他根本分不清輕重緩急,只見他忙忙碌碌,硯台的墨都寫幹了,又命人重新研磨,等待的功夫,喝了一盞茶,起身走了走,活動筋骨,也沒有主動說什麼。

  最後還是袁無為看不下去了,主動破冰,直言沈大都督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願意與青州同進退。

  沈大都督心裡說,他示好太子,可不是要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他正是在權衡利弊後,想保住全家老小的命,才主動靠近,先套取各種消息,至於到底站哪方,還是要看誰的勝算更大。

  李恩義聽了這話,愣了愣,說:「沈世伯倒也不必如此,我們並不想和臨安開戰。若臨安

  真的想打,也不歸我管,那是城主的事。青州地域廣闊,百姓眾多,我剛接手,尚覺麻煩,管不過來。再加上湖州的話,實在有心無力。沈世伯的好意小侄心領了。」

  這一聲聲世伯叫著,謙遜吧?足夠給臉面了吧?

  可,這這,管不過來是什麼意思?自古君王爭霸,就沒聽說過有人來投,拒之門外的道理。這是一個君主該說的話嗎?

  沈大都督傻了眼,心裡戲又開始激戰。

  門外忽然匆匆來報,是袁無為的心腹。

  袁無為聽後大驚失色,當下也沒迴避人,讓心腹當著李恩義的面又重說了遍。

  李恩義聽後,反看向大舅,似乎根本不明白他這大驚小怪的模樣是為哪般。

  袁無為都無語了:「巨富梁是如一家意欲潛逃出城被抓,僱傭豪俠,分批帶走大量珠寶金銀出城。吃裡爬外的東西,既然抓住了,還放他走?」

  不僅如此,小七已叫人放話出去,若是想走,盡可離開,青州不會有人阻攔。

  李恩義灑脫道:「想留的人趕不走,想走的人留不住,留下也是動盪人心的禍害,為什麼不放他走?」

  沈大都督急道:「人走可以,帶走大量的金銀珠寶算什麼?他這是想掏空青州啊!」

  李恩義微微睜大了眼:「梁是如是帶走了青州的房產土地還是糧食布匹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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