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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你這么小的時候滿山野亂跑,甚至跟猴子摔跟頭,胡鬧的讓所有人都頭疼。」梅芷說。

  「..看起來真不像。」

  梅芷笑笑:「不要以貌取人啊,很容易吃虧的。」

  菲爾德抿住嘴唇,他目光轉向地上散發華光的窄劍說:「您的劍倒是非常奇特,不俗之物。」

  梅芷拎起來掂量兩把:「我的哥哥送給我的,據他說是什麼玄鐵,非常珍貴。唬人的東西。」

  她自嘲一笑:「本來以為離開神國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它了,結果跌跌撞撞在最後又回到我手裡。」

  菲爾德一直覺得梅芷是個可憐的女人,愛上一個男人被欺騙被利用,最後被囚禁,同樣她也是個勇敢的女人,敢於放棄,離開,憎恨,而不是苦苦尋求男人回心轉意。

  這樣一個女人沒理由過得不好,他說:「我會盡力幫您掩飾行蹤,直到您能徹底自由的那天。」

  「保護好自己,大災難就要來臨了。」梅芷喉頭哽動,她伸出雙手,那是大巫的姿態,她側耳,似乎在聽空氣中的聲音。

  「從很久以前,我就隱隱有預感,有什麼東西要來到這裡。現在那種不安越來越濃烈,直到一個聲音告訴我,是災難來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但胸口卻在劇烈起伏,菲爾德能感受到她在承受一種痛苦。

  菲爾德疑惑不解,他上前一步奇道:「災難?什麼樣的災難?那個聲音又是什麼?他能預知?」

  「祂是我們族群的信仰,我們奉養祂,祂給予我們幫助。」梅芷說。

  「就像我們所信奉的神?」

  「如果你願意這樣認為的話。」

  菲爾德放下心來,他沒去探究更多,神態都更加放鬆:「我知道戰爭會讓我們付出很大代價,但是戰爭遲早都會結束的,那一天不會遙遠。」

  第94章 失敗之行「其實我早就感受到了你的氣……

  維吉尼亞覺得這些天自己都很倒霉,像是被無端的詛咒縈繞著。

  神國境內一片混亂,好不容易制服了奧蘭治那個老對頭,又來了個卡洛斯,甚至比奧蘭治更加過分,卡洛斯結合外族想要顛覆他的統治!

  由於他長時間疏忽教廷政事,竟讓卡洛斯在裡面蠅營狗苟經營起自己的政治勢力。

  不僅如此,更讓他火上澆油的還是梅芷的突然消失。

  「還沒找到?她這麼多年沒逃出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見,我不相信憑藉她自己可以不留痕跡逃跑!看守的人全部拉出去挖眼睛。」

  維吉尼亞怒氣沖沖吩咐下去。跟隨在他身邊的近衛史蒂芬欲言又止,維吉尼亞冷冷瞥他一眼:「有話就說。」

  「大人,是否過於嚴苛了?」

  維吉尼亞頓了下:「你覺得我很殘暴?」

  斯蒂夫束手站在教皇身後十分拘謹:「您以前遠比現在平靜,您曾經說過,情緒過於外露是大忌。」

  維吉尼亞攤開雙手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看:「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您也說過,人都會變的。」史蒂芬跟隨維吉尼亞多年,是他最忠心的下士,但他怎麼敢直白地說教皇不是。

  外面有兩三鳥鳴,維吉尼亞揮了揮手,仍沒收回命令,他問道:「今日下午有貴族會議?」

  史蒂芬正色道:「是,您可要小心啦,聽說大家聯合起來想要彈劾您呢。」

  「消息這麼靈通?」

  「畢竟我可是馬夫呢,馬夫們之間哪有秘密。」史蒂芬為教皇披上紅色大氅,拉開馬車門。

  馬車緩緩從狹窄道路上駛過,久違的朱利安主教緊張地檢查全身上下是否有不合體的地方,那件嶄新的主教紅袍連褶皺都不允許存在。

  「你覺得我這身可以嗎?我特意讓裁縫繡了暗紋,這樣既不張揚也彰顯身份。」

  他還是有些不滿意,又舉起雙手在頭上擺弄髮型:「早知道我在頭上抹些髮膠了,城南有家髮膠加了香料,那個味道令人流連忘返!」

  「那種味道只會讓你像烤爐里的雞。」馬車角落裡有聲音冷冷道。

  「……那還是算了。」朱利安偃旗息鼓。

  外面的景色倒退,朱利安主教放下帘子,他如今是教廷內蒸蒸日上的政治人物之一。這得益於他在下城區兢兢業業多年,並有不俗的政績,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從未站過隊。他自認自己是潔身自好,未曾想過是別人看不上他一個小小下城區沒什麼權力的主教。

  「你說,他們為什麼會將邀請函發給我呢?」離目的地越近,朱利安主教越惴惴不安。他看向角落裡窩著的人,又面露不忍道:「我可憐的孩子祝堯,自從你離開我之後看起來過得可真不好。」

  是啊,是夠不好的,又是被通緝又是毀容的。不過他倒是沒說那張邀請函其實是他拜託秘書部送給朱利安的,他需要一個混進去的身份,有什麼比不入流主教身邊的嘍囉更不起眼的呢。

  祝堯掀開兜帽,無奈地說:「那真是希望日後您爬的更高可以給我留個安身之所。」

  他露出來的臉上斑駁一片,細細密密的裂紋讓他像剛從陶爐里拿出來的燒壞了的瓷器,有幾處外層皮膚剝落,裡面卻不是血肉,而是如同白瓷般透著瑩潤光亮的又一層肌膚,看起來詭異而奇特。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朱利安主教不忍問道,他有些心疼地想要摸一摸祝堯的臉,被祝堯伸出手制止。

  「食物中毒,這不重要。」祝堯搪塞回答。他這一動作,露出的手臂上竟然也是這種密密麻麻的裂紋,隨時要破碎一般。

  「你聽好,到了現場會有人接引你坐到角落,不用跟別人攀談,你就當自己是個充數的就行。還有為了你的安全,無論會議中發生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會後儘快離開不要逗留。」

  朱利安一口答應:「沒問題沒問題。」

  祝堯縮回手,又將兜帽戴好,整個人都縮進保護殼裡。朱利安知道直到如今祝堯的通緝令都沒有收回,見到這個模樣的祝堯他甚至開始厭惡起對方的那個教皇父親,即使他是如此尊貴的人,也不免讓人唾棄他絕非一個好父親。

  馬車停下時,朱利安率先下車,他看著祝堯那嚴實的裝扮說:「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明顯?」

  祝堯抬手露出一節手指示意他向前方看,更多更誇張的裝扮比比皆是。

  「這裡許多人並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習慣了做幕後的那隻手,代表各大家族的利益前來參加會議,您手裡的邀請函是唯一證明身份的東西。」

  朱利安看了看自己,簡直是狼群里的紅豬,他低著聲音說:「我以為這只是大家一起聊聊神學,各自發表了什麼文學著作之類的集會,比如教皇的私人茶話會什麼的。」

  「恭喜您,最頂尖權力與財富的人都將在今天聚集,是個不錯的熱鬧。」祝堯跟在朱利安身後。

  「教宗大人,我們為了您的空頭支票,犧牲了整個工廠,我的家族受到了極大的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您知道那些下崗的工人們都聚集在工廠大門前鬧事嗎?」

  「是的!而教宗您說的天國與無窮盡的財富我們如今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

  偌大的會議室內如集市般熱鬧,人人臉上露出憤懣,他們在控訴,在訴苦,在質疑,只有坐在最前方面對所有人的教皇維吉尼亞始終面目平靜。

  他看著那些臉,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半晌後那些聲音平息,他才微笑說:「各位先生們,我想各位並不需要解釋,到時候我會給諸位看那絢爛的神跡,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處理幾隻無傷大雅的小老鼠。」

  「菲爾德——」他揚手呼喚。

  菲爾德從大門外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張薄紙,維吉尼亞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人們看著走進來的菲爾德紛紛猜測,看來教皇最中意的孩子還是這一個,不過也確實如此,長子也是最出色的那個。然而距離教皇最近坐席,率先瞄到那張紙的人忽然變了顏色,他嘴唇發白,身下的座椅發出刺耳聲響。

  眾人被這聲音驚動,只見維吉尼亞微笑不變,看向身邊那人:「看清楚了嗎?蘇爾公爵。」

  「我……我的名字怎麼會在這紙上?」蘇爾公爵強顏歡笑,屁股慢慢離開座位。

  「是啊,為什麼呢?」維吉尼亞拎起那張紙歪頭看上面,光把紙張照成半透明狀,不少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頓時會議室內亂作一團。這本來以為是找教皇清算的機會,卻成了清算他們的時間。

  朱利安看這群魔亂舞的場景,往後靠了靠椅背,對身後的祝堯低聲說:「這算什麼?」

  隨著名單的一一宣布,上面的人盡數被帶走,原本群情激憤的眾人被這一變動嚇破了膽子,與其說教皇需要他們,不如說他們仰仗教皇,因為維吉尼亞才是手握權力的那個,當他想要撕破臉的時候是不用顧及任何人的臉面的。

  祝堯悄悄將手搭在朱利安的肩膀上:「好戲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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