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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不是祝堯!」阿亞比斯斷定。

  「他當然是祝堯。」賽罕沒有波瀾的說。

  「難道你不覺得他非常奇怪嗎?」阿亞比斯不解。

  「..可是他就是他。」賽罕看過去,祝堯笑眯眯地在身後的牆上刻著他看不懂的符號,金色長髮束在身後,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好啦,今天就是最後一堂課了,不管你們是否有學到什麼,不管你們以後是作惡還是行善,都只依靠你們自己的心。」祝堯微笑。

  上午剛做過惡的幾個男孩低垂下頭。其他人則淚眼汪汪地看著祝老師,尤其是最前方的女孩,鼻涕泡都出來了。

  但是祝堯已經收起笑,往外面走去,竟是連多餘的話都不願意再說。

  小女孩忽然走到賽罕面前,低垂著頭說:「請您幫我們向祝老師說聲對不起,我們曾經答應他要做好孩子,但是讓他失望了..」

  賽罕一直能感覺到那些孩子怕他,但是這一刻他答應了。

  「你覺得他這樣正常嗎?!」阿亞比斯指著祝堯的背影,「不行,我得告訴菲爾德,他弟弟好像被魔鬼附身了!」

  賽罕嘲諷道:「你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阿亞比斯問。

  賽罕沉默,不一會後說:「我會跟著他的,他只會是祝堯,不會是別的東西。」

  說完,賽罕追隨著那道消瘦的背影而去,阿亞比斯不明所以。

  「你要去哪?」賽罕跟上祝堯,站在他身側。

  祝堯沒有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說:「人的天性就是這樣的吧,深情的人不再深情,誠實的人變得狡詐,向惡的深淵裡滑落是每個人必然的歸宿。」

  「..你在說那些孩子?」賽罕忽然說,「你覺得他們不符合你的期待?」

  從最開始,祝堯突然說要留在這裡教授孩子的時候賽罕並不贊同,他認為以現在祝堯的狀態並不適合,但是很罕見的是,祝堯完美執行了臨時老師的責任,不過很多時候,他看到祝堯看著那些孩子,並不是一個老師的神態。

  那是冷漠,是觀察,就像祝堯在實驗室里觀察樣品一樣的心情。

  「我對他們並沒有什麼期待,」祝堯說,「作為眾多流離失所孩子中的樣本,他們身上的特性表現的很完整。」

  「那你想要做什麼?」賽罕問。

  不答反問:「你認為這個世界怎麼樣?」

  賽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祝堯想要什麼答案。

  他繼續說:「是不是有時候覺得無可救藥,有時候又好像可以忍受。人在這個世界上行走,被一副疲弱的**拖累著,被塞滿七情六慾的大腦掌控著,然後經歷生老病死。」

  「就連無上智慧的智者也無可避免,你見過他那孱弱的皮囊吧,他快要死了。」

  賽罕:「人都會死的。」

  祝堯抬起頭看賽罕的眼睛,微笑:「但是如果我說,人可以不死呢。」

  賽罕一驚,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緣由:「跟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有關?」

  見祝堯一直不說話,賽罕有些急切,他上前握住祝堯的肩膀,問他:「怎麼才能把它取出來?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它已經對你造成非常大的影響了嗎?!」

  「祝堯!!」

  但是這種時候祝堯卻忽然閉上了嘴,他皺起眉頭,神色轉變,整個人變得輕佻起來:「你覺得我是祝堯?可是裡面那個卻說我不是祝堯呢。」

  祝堯:「你一直纏著我,我都不好意思欺騙你了。我的確不是祝堯。」

  賽罕眼睛裡散發著不悅的光芒。

  祝堯:「你一直跟著我,難不成你喜歡他?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人怎麼會有那麼多愛恨情仇。他有什麼好喜歡的,啊,不對,這個身體至少還有一副好皮囊不是嗎。」

  祝堯曖昧地笑。

  賽罕那股煩躁忽然消失,他單膝下來,以仰視的角度看祝堯,這像是家長哄孩子,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我對你不止是喜歡這種情愫,我愛你。」

  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一窒,他狐疑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是質疑,是不相信,但同時也因為得到這樣一句告白而觸動。

  祝堯將手放在賽罕心臟的位置,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但凡祝堯用力,就能輕易置他於死地。賽罕始終沒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顆心臟在有力地跳動,漸漸和他自己成為同一個頻率,兩顆不同的心臟在這一刻形成共鳴。祝堯忽然像被燙到一般收回手,他臉色難看,蜷縮指尖,感到指尖上有一團火,還在不停燃燒,火苗的源頭就在眼前人的心臟里。

  祝堯仍然搖頭:「我不相信。」

  他不管不顧指尖的灼痛,慢慢順著胸膛劃向賽罕的耳尖,接著是他的眼睛,懸停在藍色瞳孔上方。

  賽罕沒有氣餒,他目光不曾偏移,嘴中說:「愛你是山神的誓言,只要我們還站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我就不會違背誓言。」

  祝堯忽然將額頭抵在賽罕的額頭上,兩雙眼睛對視,彼此眼裡只剩下對方的臉,他緊緊地抱住賽罕的頭,片刻後說:「我們做吧。」

  賽罕感受到祝堯身體細細密密的顫抖,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他奮力回擁。甚至顧不得這樣會不會將祝堯勒壞,但他越抱緊一分,祝堯就少顫抖一點。

  祝堯渴望地親吻賽罕的額頭,眉眼,臉頰,不厭其煩地啄吻,直到賽罕扳正他的腦袋,溫暖的口腔包裹他,他才停止那種小動物般的試探。

  破敗的不知名舊屋中,夕陽淺淺的窺視著糾纏的二人,白皙的身體趴伏在健壯的鋼鐵般的身軀之上,古銅色的手臂禁錮著金色長髮下的臉頰,潮紅的身體與晶瑩的汗水隨著遠處敲鐵擊石的聲音律動揮灑。

  祝堯的喘息聲很大,賽罕伸手拂過他汗濕的的頭髮,露出祝堯緊閉雙眼的臉,他深沉地注視著那張似乎有些難過的臉。

  賽罕不知道身上的人為什麼忽然那麼缺乏安全感,他一遍遍強調自己不是祝堯,似乎想要摒棄那個最初弱小無助的自己,但又拼命掩飾著,武裝出一顆強大的心臟。這一刻身體卻緊緊纏繞著賽罕,想讓賽罕填滿自己,他又痛苦又歡愉。

  賽罕摸著祝堯的脊背,沿著脊椎一寸寸撫摸。

  祝堯背脊僵硬,他睜開迷濛的眼睛,感受到身後那雙手,似乎在這時候的他才是清醒的,他咬住賽罕的耳垂,輕聲說:「我把它取出來吧。」

  「但是你可能會死的。」

  祝堯趴在賽罕胸膛上,被滾燙的體溫灼燒著,他舒適地嘆息:「不取出來,我怕有一天我真的不再是我了,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們在談話,但我總覺得跟你說話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好像被隔在籠子裡,從別人的眼睛裡看這個世界。有些話不是我想說的,有些事也不是我想做的。」

  「我能認出你,在你的靈魂深處。」賽罕認真說。

  他們廝混的場所實在不太美好,滾動捲起的灰塵在胡亂飄散,祝堯反手摸上自己的脊椎:「可我能感覺到它在這裡,無時無刻不在謀劃要占據我,它想要我承擔它的痛苦,步它的後塵。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呢?你要靠什麼來尋找我。」

  「..」

  見賽罕不說話,祝堯又閉上眼睛:「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可是我活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讓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擺布我的。」

  賽罕忽然怒罵:「都怪瓊斯!」

  祝堯勾起嘴角:「那只是一場意外,誰知道那玩意還能像狗一樣挑人認主啊。」

  他忽然雙手撐起身子,環視周圍,又上下掃視賽罕,說:「我們這樣真的很像偷情啊。」

  賽罕目光發狠,驟然深頂:「我們這樣正當的關係怎麼就偷情了!」

  ***

  「那怎麼能怪我?!」瓊斯大叫,「我怎麼知道聖劍還有自主意識,而且那本來應該是我的戰利品。你知道我辛苦潛入聖殿有多危險嗎?好不容易才偷來的東西就這麼被截胡了,教廷和傑拉德那群混蛋還一直在找聖劍的下落呢,這就足以證明它的珍貴!」

  瓦勒莉使勁拍桌子:「你不要亂叫!好像祝堯占了什麼大便宜一樣,你知道他現在甚至都有些喜怒無常了嗎?本來那麼乖一個孩子,上次賽罕從我這裡離開的時候,那眼神要冷死我了。」

  瓊斯委委屈屈地蹲下去:「我也不想嘛,那玩意確實有些影響心智。再說了,賽罕那蠻漢子你怕他做什麼,我看祝堯就是瞎了眼,放著香軟的女人不愛,非看上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

  正當他還要再說一些壞話來驗證兄弟眼光不行時,小旅館的門被大力推開。

  話題主角們迎面而來。

  瓊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瓦勒莉身後,因為他相信,賽罕和祝堯是絕對不會打女人的。

  「大人行行好吧,就看在我之前也算援救有功的份上放過我吧。」瓊斯武力值實在是虧欠,在賽罕面前完全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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