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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到你啦!」她臉頰紅撲撲的,與他隔著七八尺的距離,夕陽將二人的影子拉長,這整條街上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戚雪這時候才發現,那些小販走卒不知何時都消失了。

  這一聲嬉鬧過後,戚雪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沒明白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她有些遲鈍地左右望了望,開始有些懷疑什麼突然消失出現的男人,其實就是她喝醉酒睡著了在做夢。

  戚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動作看起來有些呆傻,臉上傳來了被觸碰的感覺,很真實,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確認了不是做夢,她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樣貌清秀,氣度儒雅。方才大約是隔得遠又吃醉了酒,才會將他誤認成哪個故人,此刻靠近了再看,這分明是張陌生的臉。

  可他臉上露出的表情卻分毫不似初見,那雙眼裡飽含著克制的激動,一開口,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帝君,卑職來遲了。」

  「卑職無能,真身無法躲過那條蛇的眼睛,只能以這種方式引您前來相見。」

  這兩個字的稱呼實在太陌生了,一時間戚雪反應不過來他是在叫誰。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戚雪在這種炙熱的目光下有些無所適從。

  「帝君,巳蛇狡猾,設計將您困於蛇蛻之中,您的三魂七魄蒙塵,是以才會失去記憶被暫時被蒙蔽。」

  戚雪猛地回想起昨日夢中聽到的那句話,阿巳對和尚說,『你是我最後一張蛻』。

  【作者有話說】

  莫慌,不虐女主

  第60章

  變故

  ◎「如果我已經給他了呢。」◎

  「你、」戚雪搖著頭,「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認錯人了。」

  她下意識想逃走,那男人動作卻極快,戚雪甚至都沒看清他怎麼繞過來的,人就已經堵到了面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就這麼利落筆挺跪了下去。

  「欸你、這是作甚!」戚雪自是無法坦然受人家一跪,慌忙想躲,但他跪在地上調整方向,始終面向著她膝行去追:「帝君,時間緊迫,卑職知您現在不記得我便很難相信我說的話,但巳蛇能靠取巧封住您的記憶,卻沒那本事能封住您的神通,只要您守住精元……」

  戚雪往前的腳步猛地頓住,渾身發麻。

  醉酒的後遺症仿佛這個時候突然顯現出來,她的太陽穴腫脹發疼,本就混沌的思緒被這一記重錘,砸得體無完膚。

  「你說,什麼?」戚雪艱難發出聲音。

  戚雪知道,她本不該輕信一個陌生男人說的話,即便阿巳再如何矇騙她,她該相信他的初衷不是為了蓄意傷害自己。

  但就這麼短短几句話,戚雪忽然覺得,原來她與阿巳之間的信任,如此不堪一擊,連這一點點最基本的信念,都是她單方面臆想的。

  戚雪曾無數次於睡夢中夢見一條渾身帶火的赤色大蛇,阿巳的體熱如火,他自己親口提過的蛇蛻,還有他三番五次想要拿到的,所謂『精元』。

  這些種種都在證明著,這男人說的,是真的。

  他見她停下,趕緊膝行追上來,目光坦蕩揖手道:「帝君,卑職接下來說的話,您記在心裡就好,切莫在那巳蛇面前表露出來,他太狡猾,若被察覺您已有了反抗意識,只怕會再行他法阻撓,屆時咱們想要掙脫蛇蛻的難度便會大大增加。」

  這些話聽在戚雪耳朵里,都不及這個念頭來得傷神:「你說他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要我的精元?」

  「是,……也不是。」男人點頭後又搖頭:「巳蛇的目的是將您永遠困在蛇蛻之中,但這世間無人能有本事徹底封印您的神通,即便您現在一無所知就像個普通凡人,一旦意識甦醒,您便能掙脫束縛成功歸位。所以抽走您的精元藏起來,將其於**永遠分隔存放,是最好的辦法。」

  「但您放心,您的身軀乃上古天生地養,亦非那廝可以輕易強行操控,只要您不願意,任他千般手段都是徒勞。」

  戚雪覺得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嚨,吸不上氣,也發不出聲音來。

  所以阿巳才會再三強調,要她心甘情願給才行。

  頓了良久,她才艱難干啞道:「如果我已經給了呢。」

  「這麼可能,」男人一驚,表情也跟著難看起來:「您確定嗎?照理說精元挪位,稍有偏差都會遭到反噬,可能會導致您甦醒的,他那般謹慎的人不會輕易冒這風險,所以必會先將您的意識拖進一個特製的結界中麻痹。但還是那句話,您不願意沒人能強迫您做任何事,而且您的身軀和本能,也會提醒預判到危險的,所以光是這一步,巳蛇就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了。怎麼他這一世竟成功了?」

  戚雪的眼睛微微睜大。

  所以才會有問心石陣的出現。

  男人上下端量著戚雪,「您不用太過憂心,或許是因為您現在靈台尚且蒙塵,所以不知精元為何物才會有錯覺,若真是已經給了出去,卑職也就不可能再見到您了。」

  「這個巳蛇的蛇蛻,不知道數量還有多少,他每次失敗,蛻都會破裂,然後再以新的補上,如此循環往復重新來過。但巳蛇狡猾多端,一次比一次懂得迎合偽裝,現在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一世一世試錯之後,專門為您量身定製的騙局……」

  男人還在繼續說著,但戚雪呆怔的思緒根本接受不了這麼大量的信息了,每個字聽在耳朵里都只是聲音罷了,忽近忽遠著。

  「所以,千年糾纏是假的?」戚雪皺起眉,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臟有些抽痛,「他不愛我?」

  男人說到一半的話被戚雪打斷,這輩子也沒想過會從自家帝君嘴裡聽見這種話。

  他呆呆看著她沉默了良久之後,才想起來撿自己知道的說:「這個……按照蛇蛻里的時間來算的話,約莫是差不多一千多年了。」

  戚雪站在那悵然若失,男人有些著急,正想接著開口,忽地感應到了什麼,眼珠迅速轉了幾下:「不好,帝君,他來了。您能找到我一次便有第二次,切記切記,不可叫巳蛇察覺端倪,否則不堪設想。」

  她遲鈍的思緒尚未反應過來,便覺周圍的場景一陣涌動,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搖晃她的肩膀。

  很快,戚雪便從小酒館的桌上醒過來了。

  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她睡眼惺忪,以手腕揉了揉眉心,這一瞬間有些分不清究竟怎麼回事。她喝醉了睡著了?那剛才那個白衣男人從哪來的,是做夢還是真有其事?

  身邊忽然坐下了一個男人,戚雪恍惚看過去,是阿巳。

  他深深凝視著她,眸光里有關心和擔憂,「你喝太多了阿雪,我帶你回去泡個熱水澡驅驅寒。」

  戚雪怔怔盯著這張臉,那男人說的話反覆在腦子裡打轉。這樣一張深情專注的臉,其實全都是他一世一世試錯之後,總結出來的,最能俘獲她芳心的騙局。

  戚雪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奸詐狡猾到如此境地。

  多麼真誠的表情,好像真的在為她擔憂。

  戚雪晃悠悠站起身來,酗酒之後的難受來勢洶洶,「是不是不管我走到哪裡,只要還在這千年夢裡,你都能輕易找到我。」

  阿巳盯著她沒說話。

  「也是,原本就是你的地盤,哪裡不都一樣。」

  戚雪嘲諷笑了笑,阿巳的表情明顯一僵,「阿雪……」

  她推開了阿巳自己往何府的方向走,一路上都沉默不言,也沒再去多看阿巳一眼。

  這一路上戚雪都在想,如果她再晚一點發現這些真相,已經將剩下的最後那點精元給出去了,她會死嗎?

  一種盲目的直覺讓戚雪覺得阿巳不會讓她死的。

  但之前她也曾盲目覺得,他是真的愛她愛得不能自已,無法克制才會做出那麼多過激的事。

  到頭來,原來不過自作多情。

  但如果她真的因為愛他而自願將精元給出去,送了命。他會後悔嗎?

  會痛苦,會難過嗎?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戚雪被一陣風吹醒。

  如果人已經死了,要他難過自責有什麼用。

  接下來的幾天,何府又恢復了平靜。

  那棵大槐樹抽了新枝發了芽,滿樹鬱鬱蔥蔥的。

  只是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之前被阿巳關在王府里的時候,什麼和尚,什麼何憂與他的夫人,統統都成了沒有靈魂的存在。

  幾日前戚雪還覺得府中的女使乖巧可愛,現在再看這滿府上下進進出出的這些雜役女使,便覺得也都不過是阿巳的障眼法所幻化罷了,甚至根本不能稱作是人。

  這短短三兩日的變故實在太大,戚雪連床都不想下,只呆呆躺在那整日出神。

  按照那個男人的意思,她之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聞香鎮,也不過就是阿巳蛇蛻幻化的場景,身處這種處心積慮的大陰謀之中,霎時間便覺得好像去哪裡都一樣了。

  不多時阿巳進來了,端著一碗飄著油花的牛肉麵,坐在床邊,獻寶似的遞上來:「嘗嘗看,我剛學會,這肉我滷了半日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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